呼!
一辆黑色皮卡车从远处驶来,街角成堆的枯叶被疾风扬起,两个在路边卖小吃的摊贩成了这股尾气的直接受害者。
“哪来的车,路过安全属都不知道减速的?”
“小声点儿!他们穿的好像是巡山人的制服!”
“巡山人?巡山人不在边线待着,来安全区干什么?这大清早的。”
“汇报工作吧,诶诶诶别说了,有人下车了。”
……
末日阴云笼罩下的明冲市安全区,普通人与修行者之间的高墙已经树立起来。
大家平日里聊八卦,说说这个的不好,说说那个的不好,很正常。
可当着人家的面,还是要谨慎。
手中握持利器,谁知道这些修行者哪一天就会杀心自起!
砰!
王宇穿着一件迷彩t恤从皮卡副座上开门下来,感受到安全区里入秋后的清冷天气,皱着眉,不自觉摩挲起小臂上的鸡皮疙瘩。
回头瞥见王泽也跟着下了车,开口说道。
“你在属里的手续,我都叫人帮你办好了,只消过去拿个证明就行。”
王泽弯着腰从后座下来,数个月不曾打理形貌,半长的头发都在脑后扎了个小发揪。
门口站定呼吸了一口安全区的新鲜空气,看着此间街景的变化,脸上笑容唏嘘。
“没想到一晃眼都秋天了,我真是离开了太久。”
王宇撇嘴笑了一声,从座位上拿起来一瓶矿泉水喝着。
还想朝他提醒两句,结果驾驶位上探出来一个理着寸头的脑袋,朝他招呼道。
“队长,距离出发还有4个小时,我们现在去哪?”
接下来去哪的话题一打开,后座上跟着的一个年轻巡山人也插话进来。
“诶!要不去吃肥肠粉吧?听说是明冲的特色。”
“吃吃吃,就知道吃!”
王宇翻了个白眼,没搭茬,看向面前对着安全属大门发愣的王泽。
“要不,你也跟着我们去吃一顿?马上就要走了,就当留个纪念吧?”
这话一出,车里的两个巡山人,白眼直接翻出天际。
心说你也不是想着吃吗,还好意思说我们?
两人互望一眼,咧嘴笑笑将这事抛在脑后,已经在思考去肥肠粉店的路上要走哪条街。
王泽站在安全属门前的台阶上,收回仰视的目光,笑着摇了摇头。
“这么久没回来,我估计要和属里的人好好唠一唠,就不和你们一起行动了”
“这样啊,那你事情忙完,要不要我过来接你?”
王泽朝车里坐着的两个巡山人看了一眼,依旧摆手。
“不用,这里的事情忙完,我要去南风街见个人。
我们还是中午的时候,直接在灵师联盟碰面吧。”
“也行,那我先走了。”
意味深长的朝他看了一眼,王宇没有多问,点着头便上了车。
之后车子发动,再次朝前方街道绝尘而去。
王泽看着车子驶远,摇摇头,转身进了安全属的后院。
不过因为好几个月没回来,进院子前,他还被保安科的一个新人给拦下了。
最后还是步非特意从楼上下来,带他进的部门。
“门卫室的小刘呢?怎么没看到他?”
王泽一脸奇怪的看着门卫室,心说自己离开的时间也不长,这里的变化怎么这么大。
步非摆摆手,已经引着他在往楼上走。
“他啊,早就不干了,现在的新人哪有坐得住的。”
“是吗?”熟悉的面孔在属里离职,王泽多少还是有些感慨。
步非踩着铁质的楼梯走在前面,试着感受了一下王泽身上的气息,主动开口问道。
“诶,你现在的修为,有二级了吧?”
“呵,”王泽没抬头,轻轻咧嘴笑了一声。
“差不多,对了,廖平在属里吗?我的支援证明好像只有找他才能拿到。”
步非木讷的点了点头,心说“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眯了眯眼睛,只觉现在的王泽,越发的看不透。
“步非?”
“哦,他在,支援队中午走,你现在才过来,他可不得在办公室里等着嘛。”
王泽笑笑,“实在是边线那边有事情拖住了,不然我也不会现在才过来。”
如今距离骨婆诡境的击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他成功将其吸收,已经跻身诡道三层境界。
这样的成果说出来,肯定要在安全区掀起大波。
然而别人眼中羡慕不已的成绩,王泽看来,还是差了一点儿意思。
他现在只是初入诡道三层,距离巅峰境界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完全不是金甲仙的对手。
更何况他因为身上的“冻病”,无法再使用寒冰属性的能力。
也不知道这么着急的赶往讯江,最后,到底是福是祸?
“真没想到,你会选择去支援安全区的建设。”
步非盯着他看了好久,不自觉的,就是一口气从嘴里叹了出来。
许久未见,两人之间的生疏感摆在明面上。
想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王泽还是一个初初寄生灵种,平平无奇的双能力天才。
可现在数个月过去,对方只是在边线基地走了一遭,身上气质越发沉稳,就连修为境界也有了长足的进步。
看到这样的改变,他心底都不由得生出一股冲动,想着要不要把边线的历练时间再提前提前?
当然,这个念头只是刚冒出来,就被他摁住了。
安全区边界线,那是人去的地方吗?
他还是算了吧。
上了楼,熟悉的办公室布局映入眼帘。
分格的桌椅,成堆的文件,嗡嗡响着的饮水机。
王泽四处看着,往昔画面浮涌心头,让他脸上的笑容越发轻松。
听到步非发问,笑笑,一脸淡然的回应道。
“我是汛江过来的灾民,临港距那近,这次任务就算再危险,我也得去上一去!”
步非听说他支援临港竟然是这样的理由,脸上表情一顿。
“说得好!那我就不说多余矫情的话了,祝你此行顺利!”
“谢谢。”
两个字的回应,王泽还伸手和他握了握。
结果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让步非愣在那,好半天没有移动脚步。
直到王泽自行离开好一会儿,他才摇着头说出一句。
“这怎么,感觉像生离死别一样?”
话出口,他又连忙用手拍了几下嘴。
“呸呸呸!这么不吉利的话可不兴说。”
王泽在拐角听到他的感慨并未抱怨。
因为这就是生离死别。
他们俩,恐怕以后再不会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