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心软是本能
当婴儿的日子，比姜皓月想象中要“惬意”得多。
斯内普虽然依旧寡言，却意外地细心。他似乎从哪里弄来了一本《麻瓜婴儿养护指南》，每天早上会用温水给她擦脸，中午会笨拙地冲好一瓶温热的牛奶（天知道他从哪搞来的婴儿奶粉），晚上回来时，身上总会带着点淡淡的奶香味——大概是怕她闻到药水味哭闹。
姜皓月一开始还憋着股劲儿，故意在他喂奶时扭头，换尿布时蹬腿，试图维持自己“复仇者”的尊严。可婴儿的身体实在太诚实，饿了会哭，困了会睡，被他用温热的毛巾擦手时，甚至会舒服得发出“咿呀”的满足声。
“系统，你看他这表现，是不是有点‘女儿奴’觉醒的意思？”某天下午，姜皓月窝在斯内普怀里晒太阳（其实是被他当成暖手宝抱着），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女儿奴”光环效果提升至15%，目标人物对您的关注度显着上升。】
“才15%？”她撇撇嘴，却忍不住往他怀里缩了缩。
这半个月里，她没再听到任何关于“送走”的字眼。斯内普甚至推掉了几次晚上的应酬，理由是“家里有个麻烦的小东西”——这话是她趁他对着家养小精灵（是的，他居然请了个家养小精灵帮忙照看她）抱怨时听到的。
那天晚上，姜皓月被饿醒了，正哼哼唧唧地想哭，就看到斯内普轻手轻脚地走进来。他大概是刚从霍格沃茨回来，黑袍上沾着夜露的寒气，却在走到婴儿床边时，放轻了所有动作。
他蹲在床边，借着月光看了她很久，黑眸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有疲惫，有迷茫，还有一丝……小心翼翼的温柔？
“吵死了。”他低声说，声音却软得像棉花。
然后，他伸出手，用指腹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动作轻得像怕碰碎琉璃。
姜皓月的心猛地一颤。
她忽然想起系统说过的话，他原本应该在30多岁时才捡到她。那时候的他，已经经历了莉莉的死亡，背负着沉重的秘密，像个被全世界遗弃的孤魂。
而现在的他，19岁，刚毕业，还没被那么多黑暗吞噬，眼底偶尔还会闪过少年人的执拗。他留下她，或许真的像玛莎说的那样——“那么冷的人，心里藏着点热乎气，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其实……他当时想送走我，说不定真有苦衷呢？”姜皓月在心里对自己说，“刚毕业的穷学生，养个孩子确实不容易。而且，他现在不是改了吗？”
她想起自己现实世界的老爸，每次吵架后，总会偷偷在她书包里塞颗糖；想起斯内普笨拙冲奶粉的样子，想起他被她尿湿黑袍时无奈的皱眉，想起他看《麻瓜婴儿养护指南》时认真的侧脸……
心里那点好不容易攒起来的恨意，像被温水泡过的糖块，慢慢化了。
“算了。”她叹了口气，在心里对系统说，“救赎就救赎吧。反正我这破性格，也学不会真的把谁踩在脚下。”
反正，原谅别人这种事，她最擅长了。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斯内普的黑发上。他还在床边蹲着，像是在守护什么珍宝。
姜皓月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这样好像也不错。
至少，这个19岁的少年，不用再一个人扛着所有了。
她打了个哈欠，往温暖的被褥里缩了缩，嘴角悄悄勾起一个软软的弧度。
“便宜老爹，这次就原谅你啦。”
当然，这话她才不会说出口。至少现在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