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妊卿卿转眸望向身后时,杜万通已带着西风等人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似他们从未出现过一般。
跑的可真快,我妊卿卿就这么可怕吗?
“郡主,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归府了,若被我那倒霉父亲知晓我偷跑出来,指定要罚我禁足!”
妊卿卿回过神来,只道:“好,注意安全。”
“嗯!”肖楼畹晚悄咪咪离开后。
妊卿卿刚踏入院落!便被妊如风逮了个正着。
“阿父……。”
“哼!你还知道回来,老夫原以为你眼里没有我这个父亲。”妊如风那怒目而瞪的神色中,多是宠溺与无谓。
妊卿卿暗自冷嗤!清澈明亮的眸光中,隐隐带着一丝凉意。
咦!奇怪!妊如风纳了闷了,按理,这丫头应该像以前一样,向他撒娇求饶才是,怎的今日瞧着她,自有一股清冷与生疏感,甚至,他能隐隐察觉到她身上的一股……一股肃杀之气,对,就是杀气,这是怎么一回事?
“女儿知错,女儿自请认罚,前往家祠罚跪。”妊卿卿端庄严肃的跪在妊如风跟前,没有往日半点儿的散漫与乖张。
一时间!妊如风顿觉眼前的女儿变得陌生又疏离,诧异的与身旁的心腹嬷嬷相视一望,都有些懵圈。
难不成,自她昏迷苏醒后就改了性了?还是说脑子被人掉包了?
正在妊如风疑惑时,忽然瞥见妊卿卿瘪着嘴,红着眼,皱着眉,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声来!
“阿父,女儿知错了嘛!您要罚就狠狠的罚嘛!女儿不怕挨打,但是……能不能不罚女儿饿肚子啊?”呜呜呜呜呜!
妊如风见状!顿时长舒了一口气,他就说嘛!他的这个胸无点墨的女儿怎么会一夜之间就转了性了呢!害他白担心一场。
“好啦好啦!快起来吧!为父何时说过要责罚你。”
“你从小到大哪一次闯祸不是为父护着你,你自小便没有亲母呵护,为父心疼你还来不及,又怎会舍得罚你。”
呜呜呜呜呜呜呜!
“阿父,女儿就知道阿父最疼女儿了……。”呜呜呜呜呜!妊卿卿抹着泪,就像一个三岁小孩儿,要抱抱要亲亲,所以在妊如风眼里,她就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好啦!不哭了,一会儿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
“阿父……。”妊卿卿抹了抹眼泪,抱着妊如风的手臂一顿撒娇:“我就知道阿父最好了,从小到大都没让女儿受过委屈,今生能得阿父庇护,女儿此生足矣!再无奢求……。”
妊卿卿目露精光,极力从牙缝中蹦出讨好谄媚的话,可撒娇的话一出口她还是忍不住想作呕。
若是以前!她乐此不疲,屡试不爽。
可如今,她只觉得悲哀、痛恨。
原本悲愤交加的妊卿卿还在不断抑制内心的杀意时,却在妊如风的一声叹息中回过神来。
“怎么了阿父?”妊卿卿抬眸,眨巴着那还挂着丝丝泪珠的美眸,恰似不经意间,迅速与妊如风保持了一段距离。
她觉得与他相处的每一分一秒,都令人十分厌恶。
“只是可惜啊!经此一事!左政史亲自登门与咱们退婚,且祁北辰口口声声妄言你已是不洁之身,不愿迎娶你入祁家的门,是以!为父碍于咱们两家同朝为官,只得将你们的婚事作罢!唉~!”
太好了!没想到退婚之事进行的这么顺利,我还以为要费很大的周折呢!没想到,老天有眼,助她顺利退婚。
暗自高兴的妊卿卿,只得隐忍着心底的欢喜,装出一副惋惜又悲苦的模样来。
妊如风看着她那委屈吧啦的可怜样子,似乎要下一秒就要如雨泣涕。
妊卿卿可怜兮兮的瘪着嘴,装出一副懂事的模样来:“是女儿不好,给父亲丢人了,还让阿父这般为难,令父亲蒙羞,都是女儿不好,女儿不孝。”呜呜呜呜!
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哭就完事。
果不其然!妊如风一副慈父心肠的望着妊卿卿,耐心的宽慰着她:“傻话,老夫的女儿最是懂事孝顺,他祁家儿郎本也不配我妊家女儿,退了亲更好,为父正好可以给你找个更好的夫婿,这天底下又不是只他祁家有儿郎。”
“好,女儿都听爹爹的。”妊卿卿强忍着眼泪,苦笑了笑。
妊如风拍了拍她的小手,心疼的模样倒与乖顺的妊卿卿还真有那么几分父慈子孝的意味。
“好了,好了,今日你受了惊,想必也乏了,回去歇着吧!”
“是,父亲。”妊卿卿规矩的向妊如风福礼,随即退避了下去。
目送着妊卿卿离去后,妊如风那慈父的笑意便骤然收敛,转而竟是一副冷眸肃目、神色阴鸷的模样。
妊如风身旁的心腹嬷嬷——季舒,冷冷望着妊卿卿离开的方向。
“郡主身上的银丝锦缎氅衣,倒是华贵的很,从前从来不曾见郡主穿过,真是稀奇。”
对于混迹官场几十年的妊如风来说,他焉能看不出他身上的那件华贵氅衣,只是没有揭穿的必要。
妊卿卿的性格他了解,一个小娼妇,与她那过世母亲一个德行,不知检点,荡妇一个。
随着季舒嬷嬷的提醒,妊如风那阴鸷的眸光更加渲染上了几分戾气,使得整张脸都阴沉的吓人。
“好好查一查郡主最近都见了些什么人?常与什么人厮混?”
“是。”季舒嬷嬷退避后,妊如风这才放心的去了书房处理政务。
后宫
瑶华殿
“母妃!”杜万通规矩的向??虢夫人福礼,脸上依旧挂着毫无感情的情绪。
虽然平日里他也够孝顺,但就是性格忒生人勿近了一些。
“将郡主送回去了?”
“是。”
“妊家小郡主可真是个有福气的,竟然能让当今堂堂太子亲自出宫营救,也不知,这是她的福还是她的祸啊!”
“儿子什么瞒不过母妃。”
“你知道便好,我且问你,你与仙家那丫头的婚事可还作数?”??虢夫人明知故问,带着一丝试探。
俗话说:知子莫若母,她的儿子她再了解不过。
他有心事,有心结,放不下,恐怕无法顺利的与治粟内史的联姻坐实。
“自然作数。”杜万通毫不犹豫的斩钉截铁一答。
??虢夫人还有些讶异!
“如此!明日,本宫便恩请君主为你与灵儿赐婚,缔结两家姻亲之好,不负灵儿对你的一番痴情。”
“母妃不急。”杜万通不急不缓道。
??虢夫人蹙眉!
她就说,她的儿子怎么可能会这么爽快的答应,若他真有这样的决心,就不会不顾一切的撇下仙灵儿去救妊家那位了。
“为何?”
“儿子……,还不急于立太子妃,与仙家姑娘的婚事,暂且先缓一缓,还请母妃恩允!”
“胡闹,你当姻亲之事是儿戏不成?你出尔反尔,与仙家婚事即将坐定,人尽皆知,现下你又不愿意了,你当本宫好愚弄?”??虢夫人勃然大怒,恨不得一巴掌扇醒自己这个傻儿子。
“儿子之过,还望母妃保重凤体,莫要因此等小事气恼,以免气坏了凤体!”杜万通那冷漠且生人勿近的性格,简直像极了他的父皇,君王霸气是有,杀伐果断亦有,唯独太过于冷血无情,似乎在他眼里,世间所有事物都没有温度一般。
“若要将婚事延后,你自己前去与治粟内史说明,本宫可丢不起这个人。”
“是!”杜万通斩钉截铁说罢!便向??虢夫人行了一礼,转身就走
“欸!你……,通儿……!”??虢夫人无奈!轻叹一声!只得作罢!她这个儿子自来如此!这十来年也都习惯了。
只是,这股怒火不发不爽,实在憋的慌。
再则!她还得给治粟内史一个交代,以免仙家生出不满之心而倒戈,那就得不偿失了。
“永安嬷嬷!”??虢夫人阴鸷的眸光里泛着不容置喙的魄力。
“老奴在。”
“传本宫懿旨,妊卿卿恃宠而骄,目无王法,引全城恐慌,特罚禁足三月余,不得有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