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哥忽然想起来那天仓库的事,就问,“五哥,那天你搁哪整的黄纸啊?”
黄纸卷在袖子里伸进仓库,差点没给他们集体吓噶。
老五说道:“这不是时间紧任务重吗,我们也没啥武器,你们那么多人,我怕有去无回啊,路过寿材店,见里边有买黄纸的,就卖了点吓唬吓唬你们。”
“可惜没有卖纸扎人的,要不我绝对买一对童男童女。”
小弟们一听这话脸都绿了。
庞大虎一听这话被汽水呛得连连咳嗽。
徐满江纳闷:“反应这么大干啥,又没做啥亏心事,怕啥?”
庞大虎欲言又止。
小结巴说道:“徐,徐哥,虎哥他,他家就是祖传的……手艺。”
他这么一说,徐满江想起来了,那天在派出所,老田说过,庞大虎祖上就是纸扎匠。
徐满江好奇道:“这么说,你会做扎纸人?”
庞大虎摇摇头,“我小时候跟着学过一点皮毛,但没出师,最多能做点花圈啥的……”
老五:“……”不是,他家怎么老跟阴间的事儿沾边啊?
他姥天天托梦就算了,招了个店员给是给死人化妆的,认识个哥们儿是给人做花圈的……
“你家干这个的,你还害怕?”
庞大虎说道:“就是因为干这个的,有诸多忌讳,才不敢拿这东西开玩笑。”
一桌子都是年轻人,听了这话十分感兴趣,就连秦东生都好奇的看着庞大虎。
庞大虎:“这行里规矩禁讳很多,讲究更是多不胜数。东西毕竟是烧给死人用的,不能像平常生人用的东西那么随意。”
“比如童男得用红色,童女得用绿色,而且纸人扎好,不能画眼睛,否则就会有孤魂野鬼趁虚而入,附入纸人身上……”
老五问:“这不都是迷信吗?没这么邪乎吧?”
庞大虎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听我爸给我讲过不少故事,都是犯了忌讳出事儿的。”
众人对奇人异事都特别感兴趣,兴致勃勃地看着他。
庞大虎:“……”架上了。
“那我给你们说个我爷爷亲身经历过的事儿吧……”
亲身经历。
这四个字一祭出来,立即为故事增添了可信度。
众人咀嚼的动作都不由自主变慢了。
想起暖房惊魂夜,徐满江脸也绿了。
庞大虎说:“我爷爷有个师弟,叫宋诚,按照辈分我得叫一声师叔祖。他刚入行的时候,手艺一般,不过他比较聪明好学,也学到了几分做纸扎人的精髓。”
“有一回,我爷跟他师父出门给人看事儿去了,就剩宋诚一个人在店里。刚好下午有个人急匆匆地过来,说要做一套纸房子,元宝和金童玉女,全套纸扎货。”
“他心想,这么大一笔生意,放走可惜了,就大着胆子应下了。这家人要得比较急,第二天就要用,宋诚连夜开始制作。”
“他先把简单的纸房子,金钱树,金元宝,银元宝这些纸货做好。忙到了天快亮,零碎的纸活差不多都做完了,就剩下金童玉女。”
“做纸扎人不难,难的是最后画脸的时候,必须要传神。宋诚尝试着给金童玉女画了脸,对自己第一次独自完成一整套纸活非常满意。”
“谁知道太过兴奋,把自己绊倒,压断了童男的腿……”
众人:“……”这特么是典型的乐极生悲。
“然后呢,是不是出事了?”
庞大虎点点头,语气挺正经,说得像真事儿。
“入行第一天,师父就交代过,千万不能把坏掉的纸扎人给客人用,不然会出事,可那会儿天已经大亮,再重新做一个根本来不及了。”
“宋诚思来想去,找来一节做骨架的高粱秸秆,把纸人的腿给接上,就给客人带走了。本以为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谁知道第二天,宋诚早上起来,就发现自己的小腿,莫名其妙青了一块。一开始他以为是昨天摔跤的时候磕着了,也没当回事。”
“谁知到了晚上,青色已经变成了暗紫色,还伴随着一阵阵的疼痛。等到了第三天,腿上的紫色,已经变成了暗黑,又肿又疼。”
“他想着赶紧找大夫看看,那天的客人却突然上门,问他师父回来没有。”
“宋诚疑惑地问出什么事了,客人说他爹下葬之后,他就开始做噩梦,他爹对他烧的金童玉女非常不满,说他给烧了个瘸子,骂他不孝!”
众人听到这,齐齐一声卧槽。
“怪不得师父交代不能给客人坏的纸扎人啊!”
庞大虎点点头,“宋诚听了客人吓了一跳,立马就知道是摔断腿的那个纸人出了问题。”
“他不敢跟客人说实话,把人打发走,就苦等师父回来。终于在第五天的时候,师父回来了,宋诚当时腿已经疼下不了地了,就想断了一样。”
“师父问明前因后果,把他一顿痛骂,说他害人害己,连鬼都敢骗。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肯定要想办法补救,毕竟是自己的徒弟。”
“于是当天夜里,师父亲自扎了一对纸人和各种各样的金银元宝,带着宋诚去了那户人家的坟地,把东西点燃。”
“宋诚跪在坟前给主人烧纸磕头,师父就给坟主人道歉,说: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个徒弟吧,他还小不懂规矩之类的。”
“两人在那里叨咕了半个多小时,才收拾东西回去,第二天,宋诚醒来就发现自己的腿不肿了,只剩下一点青色的痕迹……”
庞大虎看着众人,“这就是身边人的事儿,你们说,这玩意到底该信还是不该信?”
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黄晓盈头皮发麻,“我吃完了,我去换朱华进来……”
这几天刚缓过来,再听下去又不敢走夜路了,这跟亏不亏心事没关系,就是纯害怕啊!!
秦东生也站起身,“我去换大嫂。”
不能跟这帮小孩玩,老是坏人道心……
王楚红和朱华来到后边仓库,见好几个人都面如土色的,有些纳闷。
老五咳嗽一声,幽幽地看了朱华一眼,好奇道:“小华,你……你当初你爷跑白事,给那个……什么化妆,害不害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