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身,只见穿着黑色t恤和破洞牛仔裤的银发青年迈着散漫步子走来,耳朵上七八个耳钉折射着刺眼的光。
“牧野,你怎么突然出现了?”百里镜有些意外地笑笑,“我还以为会下周才会看见你。”
秦牧野不爽地瞥了眼百里镜。
这狐狸精还好意思装出一副刚发现他的样子,狐狸耳朵那么尖,他肯定早知道自己在这。
他就是故意在姜清黎面前装体贴。
绿茶。
但在被姜清黎注视着,秦牧野不想跟人吵架,太粗鲁了,他现在已经成熟很多了。
“没多久。”秦牧野清了清嗓子,“你们在聊什么排班?”
姜清黎解释:“就是给兽夫排班,我轮流去你们房间过夜,呃……做精神疗愈之类的……”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心虚地变小了,悄悄看了眼百里镜,后者对她眨了眨眼睛。
秦牧野没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只听到“轮流过夜”。
皇子殿下瞪大了眼睛,气息不稳:“你——”
他深呼吸,盯着姜清黎:“你把我当什么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也不跟我说?”
“是我的提议。”百里镜上前一步,挡在姜清黎面前,“不好意思,牧野,雌主需要练习,你们不在,我就擅自做了决定,别怪她,要怪就怪我吧。”
秦牧野一听这绿茶气息浓郁的话,差点没翻白眼。
当然不该怪姜清黎!
姜清黎就是个笨蛋,哪里有那么多坏心思,肯定是百里镜这个狐狸精和夜临渊那条臭蛇哄骗的她。
看来以后不能让姜清黎跟他们多相处了,他们总是带着她犯错。
秦牧野眯了眯眼,问:“所以之前是你和夜临渊轮流?夜临渊呢?重新商量。”
姜清黎说:“他有事出门了,这段时间不在。”
百里镜有些为难:“我刚才给他发消息,他也没回,少了一个人,不太方便商量……”
秦牧野眼前一亮。
夜临渊不在,那现在不就他和百里镜了?
青年唇角翘起一点弧度,又被自己压了下去。
“那这几天我勉为其难替他。”秦牧野抬了抬下巴,“今天晚上从我开始。”
“不好意思,今晚轮到我了。”百里镜含笑说,“牧野,你明天晚上吧。”
“凭什么?”秦牧野眉头紧皱,分毫不让,“昨天是那条臭蛇占用的,跟老子有毛关系!”
他说完才发现一激动又彪脏话了,立刻紧张地看了眼姜清黎。
百里镜面色不改:“刚才是你自己说,要替夜临渊,我和夜临渊就是这么排的。”
秦牧野:“……”
草,又被这狐狸精摆了一道!
他想反悔,但又不想在雌性面前丢份,干巴巴结束话题:“算了,就这样。”
见他们聊完,一旁沉默的尹诺终于开口:“小姐,该去学院了。”
话刚说完,秦牧野快步就往飞行器走去,像是慢一点就怕被赶走了似得。
坐进去后,才转头催姜清黎:“快点。”
姜清黎点了点头,对百里镜摆手:“那我们走啦。”
百里镜握着女孩手指的指骨紧了紧,眸中闪过低落。
原本不多的时间又要多一个人分享。
但又不得不忍受。
百里镜松开手,弯腰亲了亲女孩的唇,声音很轻:“宝宝,别忘了早点回来,我会一直等你的。”
“好。”姜清黎觉得他现在像是一只等着主人回家的可怜小狗,回亲了他一下,顺势摸摸他的脸,“工作加油。”
秦牧野坐在飞行器内,看着两人缠缠绵绵卿卿我我依依不舍的样子,眉头越皱越紧。
上次得知这狐狸精趁自己不在爬上姜清黎的床,秦牧野在宫里坐立难安,只怕自己不在的时候,他们会连孩子都有了!
他连姜清黎的嘴巴都没亲过,关系进展就像蜗牛爬,而其他兽夫都坐火箭上天了!
简直不能忍,秦牧野当即就要求出去。
宫廷教习官严词拒绝,她受女皇认命,要让秦牧野在禁足期间提升文化水平,以免他再次沦为皇室笑柄。
教习官的试题是针对皇室子弟研究的,涵盖天文地理、文化常识、礼节习俗各种各样的知识。
秦牧野回中心城没多久考过,分数是37分。
第二天日报头条直接把他试卷曝光了,标题是《爆炸!星际时代皇室竟惊现文盲,帝国完蛋了!》。
每次他有一点小动静,媒体就跟苍蝇一样蜂拥而至,高呼完蛋。
秦牧野毫不在意,别人骂他文盲,他就继续文盲,反正他没爹,而那高高在上的母亲也只是叫人传话,根本不在意。
只是他自己也没想到,有一天会为了早点见到一个雌性,挑灯夜读,熬穿两个晚上,把试卷填满,得到六十分的高分。
早上教习官甚至以为他作弊,没找到证据,才放了人。
秦牧野一出宫火急火燎就到了姜家。
他本想着跟姜清黎聊聊天,说说上次白依依那件事,免得误会。
结果一到这,两人就跟演偶像剧一样,在他面前亲密。
秦牧野只觉得鼻腔呼吸道里都是火星子,随着每次呼吸撩起火焰。
心口更是被灼烧得厉害,快要呼吸不过来。
姜清黎坐进飞行器,发现秦牧野脸色臭得跟什么一样,以为谁又惹他了,默默坐远,免得祸殃池鱼。
她坐在他斜对角,最远的距离。
秦牧野第一次烦飞行器。
弄这么大干什么?他碰到她都难。
飞行器内相当安静,秦牧野单手支着下巴,看上去像个在思考待会刀谁的凶恶分子。
实则,余光落在对面的女孩身上,眉心纠结。
秦牧野穿着时尚新潮,打一堆耳洞,看似很会玩,其实从小到大都没怎么跟雌性接触过。
说出去可能没人信,秦牧野讲话最多的雌性是接近二百岁的宫廷教习官,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对姜清黎开口。
或许是他打量的视线太明显。
几分钟后,姜清黎问:“你心情不好?”
她主动跟他说话了。
秦牧野心里绷着的弦忽然松开,终于把在脑子里翻来覆去酝酿的话问出来:“我过去跟你说?”
姜清黎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可以呀。”
在她身边坐下,秦牧野视线飘忽一阵,才落在她脸上,似乎在仔细观察她的表情,被她看回去又像是被烫到般别开。
“喂。”
几分钟后,秦牧野有些别扭地开口。
向来不羁的眉目带着少见的小心翼翼,像某种大型犬。
“你有没有生我的气?”他压低声音,不情不愿补充,“因为那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