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回分局办公室，而是径直带着江北枫和二牛，来到了西城医学院附近的侦查办公室。
石扒腿一进屋坐下，就开始嘟嘟囔囔地抱怨起来。
楚升拿出烟递给他，又看了看江北枫和二牛，苦笑着说：“瞧见了吧，我们西城刑警大队现在就是一团乱麻。”
江北枫对此并不在意，径直走到线索板前，盯着昨天列出的失踪日期。
他拿起水彩笔，在“星期四”下面重重地划了一道线。
石扒腿点上烟，看到他的举动，皱着眉头说：“我琢磨了一整晚，怎么也想不明白凶手为啥专挑星期四作案。”
“可能星期四他才有空吧。”江北枫低声自语道。
“这个思路倒是没错……”楚升话还没说完。
江北枫转过身，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记得，从93年开始，每周星期四这个人都有作案时间。
就算是国企工作人员或者机关单位，轮休也不会这么规律，肯定会有调班的情况。
所以开会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特别符合这种情况！”
听到这话，石扒腿和楚升眼睛一下子瞪大：“哪个地方？”
“电视台！”
“我去！”二牛一拍桌子，恍然大悟，“对啊，就是电视台！每周四下午电视台休台，都没电视节目可看。”
石扒腿猛地眨眨眼：“哎呀，还真是！”
楚升也吃了一惊：“难道凶手是电视台的工作人员？”
江北枫眯起眼睛，回答道：“不排除这种可能。”
石扒腿和楚升对视一眼，都陷入了沉默。
江北枫说出了他们心里所想：“石队，楚队，这个线索要不要告诉古队他们？”
石扒腿抿着嘴唇，思索了好一会儿，最后摇了摇头。
楚升笑着说：“这个线索还不太确切，我觉得咱们可以先自己查查？你觉得呢？”
江北枫明白这只是借口，也清楚他俩的心思，于是点点头说：“我都行。”
二牛也跟着点头：“我也同意。”
石扒腿站起身来：“江南市电视台，加上台长、副台长这些人，前前后后不下一百多号人，部门众多，人员构成也复杂。
咱们要是贸然去查，肯定会引起他们的反感，还可能打草惊蛇。再说了，要是职位高的领导是作案的人，那就麻烦大了。”
江北枫接过话茬：“虽然电视台周四休台停播，但并不是所有工作人员都休息。
如果想准确找出这个人，咱们就从7月4号入手，那天是星期四，也是苏可儿失踪的日子。
咱们查清楚她具体的失踪时间，最好精确到某个时间段，然后和电视台当天提前离岗的工作人员信息交叉对比，看看能不能找出嫌疑人。”
石扒腿拿出笔记本，舔了舔手指，翻到记录苏可儿失踪情况的那一页。
他仔细看了看，抬起头说：“苏可儿是7月4号下午4点40分离开学校的，说是去买日用品，之后就失踪了。”
楚升分析道：“买生活用品的话，她大概率不会跑太远，应该就在学校周边。
而且江南市电视台离西城医学院也就一公里左右，距离不算远。”
江北枫点头：“那咱们兵分两路，一路去查苏可儿失踪的具体时间细节，另一路去电视台暗中调查，最好能搞到他们的工作人员名单，咱们逐个筛选！”
石扒腿摇头：“去电视台的话，最好能找个熟人带进去，直接问他们要工作人员名单，估计不太容易。”
话刚说完，他眼睛突然一亮，楚升和江北枫也都看向二牛。
二牛眨眨眼，一脸茫然：“你们看我干嘛？”
楚升一拍他的肩膀：“我看这事儿，只有你能搞定。人事管理处应该有工作人员名单，你去把名单弄出来。”
石扒腿连忙点头：“这活儿非你莫属！”
二牛叫苦不迭：“我胆子小，怕搞不定啊。”
楚升说：“我跟你一起去，给你打掩护，这下总行了吧？”
石扒腿看向江北枫：“咱俩去调查苏可儿具体失踪时间。”
江北枫点点头，看了看手表：“现在正好是下午，咱们这就出发。”
四人下楼，楚升带着二牛开车前往电视台。
江北枫和石扒腿则步行去西城医学院，两地相距不过几百米。
到了地方，江北枫提议：“咱们先找门卫问问情况吧。”
石扒腿点头，掏出随身携带的香烟，朝着门卫室的值班大爷招呼道：“师傅，我们是刑警队的，想跟您打听个事儿。”
这位大爷还是之前那个秃头大爷，他从报纸上抬起头，伸出两根手指勾了勾。
石扒腿抽出一支红梅，夹在大爷手指间，还帮他点上了火。
“7月4号下午五点过后，您见过这个女孩吗？”
石扒腿拿出苏可儿的照片，递到门卫大爷面前。
大爷吸了一口烟，凑近脑袋，眯着眼瞅了瞅，嘴角一撇。
“刚还有人来问过我呢，苏可儿，对吧？”
“没错，就是这个女孩。”石扒腿点头。
大爷眼珠一转：“要我说啊，这些女孩子都是被厉鬼勾走了。”
江北枫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93年不是有个女孩子失踪了嘛，一直没找到人。那女孩的母亲受不了，偷偷跑进女生宿舍，从她女儿宿舍阳台跳下去了。
当时她还穿着一身大红衣服呢，这事儿可邪乎了，太瘆人了。
从那时候起，咱们医学院每年都有女生失踪，肯定是那女的冤魂不散，把别人家女儿当成自己的，一起给拽走了！”
大爷顿了顿，用烟头指了指对面马路：“这不，前几天苏可儿的母亲，一个农村妇女就在那边被车撞死了。
等着吧，以后就有两条冤魂来索命咯，这学校以后怕是不得安宁。”
江北枫眨眨眼：“没那么夸张吧？”
“小伙子，你太年轻，这些事儿你们年轻人不懂。
我在学校工作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
前一年，我晚上巡逻的时候，就在天快亮没亮的时候，看见一个穿大红衣服的女人，就在女生宿舍楼下飘啊飘……”
大爷右手突然一扬：“嗖的一下，就飘到洋槐树上去了，挂在树梢上，直勾勾地盯着女生宿舍，差点没把我吓个半死。”
他说得绘声绘色，大夏天的，把石扒腿听得后背直冒冷汗。
要是搁上辈子，江北枫绝对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坚信子不语怪力乱神，要是真有这种事，那可恶的小鬼子怎么还没灭亡？
可江北枫现在是重生一世，这事儿又该怎么解释呢？
他也没法解释，只能说上辈子的事就像一场梦，而且记忆也快消散得差不多了，他越来越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大爷，我们不是想问这个，7月4号那天下午，您到底有没有看见苏可儿出校门？”
大爷皱着眉头：“好像看见了吧？”
“每天下午放学，有那么多学生出校门，您怎么就记住她了呢？”
“那就是没看见。”大爷摇摇头，“我记不清了。”
“学生们要是买生活用品，一般都去哪儿买？”
“这几条街到处都有商店，就看她买啥了。”
江北枫回答道：“女孩子生理期用的东西。”
听到这话，石扒腿有些惊讶地看向他。
门卫大爷眯起眼睛：“啥生理期用的东西？你说明白点儿。”
“就是卫生巾，女孩子每个月都要用的。”
“哦，你说这个啊，外面应该到处都有卖的吧，我也不太清楚。”
江北枫点点头：“最近这段时间，有没有可疑的人在学校附近晃悠？特别是26岁以上的男子，穿着讲究，长相斯文，还老是对着您笑的那种男人？”
大爷摇头：“穿着讲究？那估计就是几个校领导了。”
“好的，谢谢您，以后可能还会来麻烦您。”
见江北枫问完，石扒腿又抽出一支红梅递给门卫大爷。
两人离开值班室几步后，石扒腿问道：“你怎么知道苏可儿是去买那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