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学院的试炼场还飘着饭团碎粒的微光,神道一的指尖刚触碰到苗刀刀柄,腕间的太阿通讯器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悬浮在半空的战术投影自动展开,大夏联邦防御署的警示标志像燃烧的血珠般跳动,六千公里外的长城防线,此刻正将实时画面强行接入所有玄者终端。
“全体注意,星舰第三编队失联。”机械音带着电流杂音,画面里闪过破碎的跃迁引擎和扭曲的空间裂缝,“妖兽潮突破天枢星区,67个生命星球沦陷,目前正沿‘碎星带’向母星逼近。”
试炼场的空气瞬间凝固。陈霄握着苗刀的手骤然收紧,他看见,神道一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突然冷下来,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太阿金错刀的刀鞘——那是三年前在太平洋底与斯坦利死战时,用星盾局振金重铸的刀柄,此刻正随着心跳微微震颤。
“荒主,学院已启动深空防御阵。”莫沉舟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音,却在抬头时撞见神道一已化作金芒消失,只留下半片海苔碎粘在试炼场的岩面上,“该死,他去了长城!”
地球同步轨道上方,九万里长城如银色巨蟒盘踞在环地防御带上。神道一的身影在第三烽火台显化,混沌气撕开外层装甲时,正听见秦阙的战吼混着电磁炮的轰鸣炸响:“三百年前,我们的祖先在黄河边种下第一株灵稻;三十年前,我们在火星背面斩下妖龙的头颅!今天,这些长着鳞片的杂碎想踏碎我们的灶台?”
这位大夏首席将军站在千米高的指挥塔上,身上的纳米战衣正流淌着血红色符文,背后悬浮的青铜古盾“镇北”,表面裂痕比十年前多了三道——那是硬接妖王法相的勋章。他脚下的量子炮台群正在齐射,反物质光束在太空中划出紫色轨迹,将三只试图靠近的星鲸妖修轰成宇宙尘埃。
“看看你们身后!”秦阙突然举起手中的青铜酒盏,酒液倒映着地球蔚蓝的轮廓,“是京都的樱花刚开,是凌霄学院的新生在练剑,是便利店的饭团还冒着热气!而现在——”他猛然转身,战衣肩部的主炮模块展开,“它们要把这一切变成星舰残骸里的冷饭团!”
长城各段的投影里,数以百万计的玄者修士、机甲战士、科技武者同时握拳。神道一站在指挥塔下方的登陆平台,望着秦阙背后的古盾,忽然想起十年前在青藏高原,这个男人曾用盾角勾住他的衣领,把濒死的他扔进医疗舱:“臭小子,先活着,死了可吃不到老子私藏的二十年陈酿。”
“第七舰队听令!”秦阙的声音通过量子通讯覆盖整个太阳系,“镇守天璇星门,用妖修的血给老子染红星图!第三机甲师随我冲锋,目标碎星带核心——”他忽然顿住,目光扫过下方密密麻麻的将领,落在神道一身上,“神道一。”
所有呼吸同时停滞。太阿金错刀的刀鞘撞击甲板的声音格外清晰,神道一抬头,看见秦阙眼中跳动的血光——那是真一境修士燃烧本源时的征兆,整个大夏,只有三位六境强者能让星舰主炮共鸣,而眼前这人,是唯一会在战前给新兵蛋子塞牛肉干的疯子。
“居庸关。”秦阙抛出一枚泛着星光的符印,那是用三颗残破行星核心凝练的“星关令”,“碎星带北段,由十二万妖兽组成的‘吞舰潮’正在逼近。你的任务:守住关隘七十二小时,放一只妖修过去,老子就把你塞进量子熔炉炼三天。”
神道一接住符印的瞬间,星舰甲板突然震动。太阿的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检测到符印内包含‘空间锚定’与‘熵增抗性’法则,建议立即……”“闭嘴。”他打断通讯,指尖抚过符印表面的星轨,发现每道刻痕都对应着地球某座便利店的坐标——秦阙这老东西,连命令都带着人间烟火气。
“将军!”左侧传来反对声,第三机甲师师长李玄霄的动力装甲还滴着妖血,“荒主大人是命核境巅峰,该随您直捣黄龙,居庸关那种消耗战……”“消耗战?”秦阙突然大笑,古盾重重砸在甲板上,震碎三道防滑纹路,“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他吞了寒渊和斯坦利?居庸关的妖修虽弱,却带着七十二种星轨法则,正适合这小子磨磨牙——再说了,”他忽然压低声音,只有神道一能听见,“老子要是死在碎星带,谁帮老子去便利店抢最后一份蛋黄酱饭团?”
神道一笑了。他看见,秦阙的纳米战衣袖口露出半截红色绳结,那是三年前林子玉送给他的“平安符”,用画本里的金蝶图案编织而成。这个站在人类战力巅峰的男人,此刻眼里闪烁的,不是真一境的威严,而是和当年在医疗舱时一样的、近乎无赖的狡黠。
“末将领命。”神道一抱拳,太阿金错刀在掌心凝成流光。他转身时,看见登陆平台上,十二万“星舰步兵”正从跃迁舱鱼贯而出——这些穿着合金战靴的战士,腰间挂着法器与激光枪,肩上扛着的,是大夏特有的“斩妖型量子步枪”,枪管表面刻着《山海经》里的兽纹。
居庸关的投影在战术屏上展开。那是用七颗残破行星的地核拼接而成的环形关隘,中央悬浮着大夏的金色龙旗,关墙表面布满密密麻麻的炮口和符阵,而关隘之外,如恒河沙数的妖兽正从碎星带深处涌来,领头的妖修头顶,飘着用星舰残骸制成的“吞世旗”。
“记住,守关不是硬拼。”秦阙的声音突然在通讯频道里响起,带着只有两人能懂的暗示,“当年老子在月球背面,用陨石坑摆过火锅阵——妖修的法则,要像涮毛肚一样,一片一片嚼。”
神道一踏上星舰的瞬间,听见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誓师声。秦阙的战吼再次炸响,这次混着古盾与主炮的共鸣:“等老子砍翻妖潮的脑袋,就带你们去长安街吃火锅!所有妖核,老子买单!”哄笑声中,神道一看见,第三机甲师的战士们在动力装甲上贴满了便利店饭团的贴纸,有人甚至举着写有“荒主大人多吞点”的灯牌。
星舰跃迁的蓝光映在太阿金错刀的刀身上,神道一忽然想起,林子玉在画本里写过:“学长的刀,要用来切烤肠,不能用来切妖修哦。”他指尖划过刀柄上的金蝶纹路,那里储存着少女最新的涂鸦——穿着卫衣的荒主抱着太阿刀,蹲在长城上啃饭团,旁边标注“秦叔叔的酒不好喝,还是饭团好吃”。
居庸关的轮廓在星舰舷窗外浮现时,神道一终于明白秦阙的用意。关隘的每块城砖都刻着不同的星轨法则,被妖修长期侵蚀的部分,正泛着暗紫色的腐朽气息——这不是普通的防御战,而是让他在实战中吞噬、解析星轨法则的“饕餮盛宴”。
“荒主大人,星舰已进入居庸关防御圈。”舰长高寒的声音带着敬意,这个曾在火星战役中失去左臂的老兵,此刻正用义肢敲击着控制台,“关隘守军十万,已全部接入您的指挥系统。妖兽前锋距离关墙还有三万公里,预计十七分钟后进入射程。”
神道一点头,目光扫过战术屏上的数据流。十二万星舰步兵正在关墙部署,量子炮台群启动充能,而他自己的“混沌领域”,已悄然覆盖整个关隘——任何被击杀的妖修,其法则碎片都会自动向他汇聚,如同饭团的香气吸引饕客。
“打开所有通讯频道。”神道一按住太阿刀的刀柄,金错刀的刀芒在舰桥中亮起,“告诉弟兄们,这次防守有两个规矩:第一,妖修的法则碎片归我;第二——”他忽然露出微笑,那是在便利店看见新品饭团时的表情,“谁能给我留半块没被妖血污染的饭团,战后我亲自给他刻一道吞噬法则。”
通讯频道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高寒舰长看着战术屏上,神道一的生命体征正在以诡异的频率攀升,胸口的本源细胞如同小型恒星般闪耀,忽然明白,秦阙将军为何放心让这个年轻人守关——对于神道一来说,妖兽不是敌人,而是行走的法则自助餐,而居庸关,不过是个大点的食堂。
星舰在关隘中央的指挥塔降落时,第一波妖修的攻击已然到来。神道一站在关墙上,看着太空中涌来的“吞舰潮”——那些由星鲸、机械妖修、能量体组成的混合军团,正像黑色浪潮般拍向居庸关,领头的妖将举起巨斧,劈开的空间裂缝里,露出天枢星区被摧毁的城市残骸。
“秦老鬼,你最好活着回来。”神道一轻声自语,太阿金错刀在掌心划出圆弧,“不然没人给我报销便利店的饭团钱了。”
话音未落,量子炮台的齐射已然开始。紫色的反物质光束撕开宇宙的黑暗,神道一看见,被击碎的妖修残骸中,闪烁着不同颜色的法则碎片——冰蓝色的星轨、银白色的空间刃、暗金色的腐蚀法则。本源细胞在胸口躁动,他忽然张开嘴,任由那些碎片化作流光涌入咽喉,如同品尝星际级的刺身。
居庸关的城砖在震颤,却在神道一的混沌领域中保持着诡异的稳定。他看见,关墙上的守军们正用激光枪与法器配合,将妖修切成小块,而他的任务,便是像个饕客般,挑拣其中最精纯的法则碎片——正如秦阙所说,妖修的法则,要一片一片嚼。
当第二波妖修逼近时,神道一忽然拔刀。太阿金错刀的刀芒在宇宙中划出千米长的金光,不是为了斩杀,而是为了将妖修的法则轨迹凝固。他甚至能“看见”,每只妖修的核心处,都跳动着属于自己的法则烙印,如同饭团里的梅子、鲑鱼、海苔,各有滋味。
“高寒,把烤肉酱的配方发给所有炮台。”神道一忽然开口,刀芒扫过一只试图自爆的妖修,将其法则碎片完整剥离,“告诉弟兄们,烤焦的妖修法则会发苦——咱们要吃的,是七分熟的星轨刺身。”
舰长的应答声带着笑意。神道一知道,此刻在长城之上,秦阙的古盾正劈开妖潮的旗舰,而他自己,即将在居庸关,用太阿刀和混沌气,为大夏联邦的防线,谱一曲属于饕客的战歌——毕竟,对于一个连饭团碎粒都能布置阵法的荒主来说,没有什么比在星关之上,边守边吃,更让人愉悦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