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茶店的玻璃在念力冲击中化作齑粉,神道一的鸭舌帽被气浪掀飞,露出染着熔金碎光的烫发。他护着林子玉退到墙角,指尖在桌面划出的归藏阵正将飞溅的珍珠奶茶凝成护盾,每颗珍珠都映着裁判组无人机的倒影——那些本该用于监测大气的设备,此刻正闪烁着命核境修士的真元。
“荒主大人,久仰。”
穿银灰色作战服的男子从天台跃下,胸口的裁判组徽记泛着冷光。他的瞳孔是纯粹的星核裂隙色,说话时喉间溢出机械杂音,显然已将自身部分转化为法器——这是命核境初期的“械命体”,擅长用星核力量篡改肉体机能。
林子玉躲在神道一身后,素描本被珍珠护盾映得五彩斑斓。她看见男子腰间挂着十二道锁链,每道锁链都缠着不同的法器残片,其中一道赫然是凌霄学院的青铜门环——那是三天前张轩刻意留在战场的“诱饵”。
“裁判组第七执法官,械星。”男子抬手,锁链撕裂空气的尖啸中,奶茶店的金属支架突然扭曲成齿轮,“检测到你向凡人泄露骨荒法则,根据《归藏宇宙公约》第47条,我有权当场销毁你的核心命核。”
神道一挑眉,注意到对方提到的“第47条”正是教导主任天天念叨的校规。他松开护着林子玉的手,校服袖口的熔金纹路骤然亮起,太阿金错刀的刀柄从储物戒指滑入掌心,刀鞘上的“玄”字古篆与奶茶店招牌的霓虹灯共振。
“先说好,”神道一甩了甩刀鞘,发梢的熔金碎光被震成流萤,“在凡人地盘动手,得赔我奶茶钱——还有这位同学的画具。”他侧身让开,露出躲在墙角的林子玉,后者正举着手机拍摄,屏幕上的游戏角色“腿短跳不高”已切换成“观战模式”,头顶飘着“荒主耍帅教学现场”的弹幕。
械星的瞳孔收缩。他看见太阿金错刀出鞘的瞬间,整座奶茶店的地砖突然浮现庆渝八中的校徽,每道笔画都在吸收空气中的烟火气:烤肠的油香、珍珠的甜腻、甚至还有教导主任办公室的泡面味。这些被修真界视为“杂质”的气息,此刻正顺着刀势凝聚成实质的混沌刃芒。
“雕虫小技。”械星的锁链轰然砸落,齿轮法则将地面撕成机械迷宫。神道一却不闪不避,刀鞘轻点地面,校徽纹路突然化作十二道金蝶,每只金蝶都叼着半块烤肠——那是他今早留在口袋里的“零食法器”。
“第一刀,断星链。”
太阿刀的刀芒比声音更快。械星的十二道锁链在半空凝滞,每道锁链接触刀芒的瞬间,齿轮表面都浮现出“校规第47条”的墨迹——那是神道一用教导主任的戒尺碎末炼成的法则,专门切割修真者的高傲。锁链应声崩断,其中一道坠落在林子玉脚边,化作她素描本上的金属书签。
“你竟敢……”械星的械命体首次出现裂痕,他发现自己的星核真元正在被奶茶店里的烟火气污染,连伤口都在渗出珍珠奶茶的甜腻,“你把人间杂质炼入了本命法器?”
神道一笑着转圈,刀芒在天花板划出归藏阵,将吊灯的光芒凝聚成微型命星:“在地球,连教导主任的唾沫星子都是法则。”他忽然欺身而上,刀柄重重砸在械星胸口,不是用法力,而是用凡人的格斗术,“第二刀,碎械心——”
械星倒飞出去,撞碎奶茶店的冷藏柜。他惊恐地发现,胸口的裁判组徽记正在融化,取而代之的是庆渝八中校徽的鎏金纹路,那是神道一用三年前毕业照的胶片碎末,混着食堂阿姨的饭卡磁条炼成的“人间印”。
“最后一刀,”神道一抬手,太阿刀指向天际,熔金刀芒与北斗星力共振,却在接触的瞬间分裂成无数细小剑刃,每道剑刃都刻着不同的字迹:有林子玉的涂鸦签名,有23班同学的毕业留言,甚至还有教导主任写在黑板上的“重修”二字,“斩的不是你,是你们加在凡人头上的枷锁。”
械星终于意识到不对。他想启动星核裂隙的自爆程序,却发现四肢被归藏阵凝成的粉笔灰锁链困住,那些看似脆弱的粉笔灰,实则是用教导主任没收的游戏机按键熔铸而成,每个按键都对应着地球法则的节点。
“不可能……”械星的声音带着颤抖,望着神道一收刀的背影,后者正用校服袖子擦拭刀刃,袖口露出的刺青“校规第47条”在血光中格外清晰,“你明明只是炼陨境后期,怎么可能……”
“因为他是荒主啊。”林子玉忽然开口,声音虽小却清晰,她举着手机走上前,屏幕里的战斗画面已自动生成新皮肤“校规战神·太阿Ver.”,“荒主的刀,连时间都能剪成碎发,何况是你们的星核锁链?”
神道一转身,看见林子玉蹲在地上,用熔金剪刀在碎玻璃上画画。她画的是刚才的战斗场景:太阿刀划出的光刃化作校徽形状,械星的锁链被烤肠签子崩断,背景里飘着“荒主特调珍珠奶茶”的广告横幅。
“拍下来发朋友圈了哦。”林子玉举起手机,屏幕上的配文是:“原来荒主耍帅时,刀芒会变成校徽形状!awsl!”她忽然注意到械星胸前的校徽印记,好奇地用剪刀尖戳了戳,金属表面竟浮现出教导主任的表情包——那是神道一偷偷存进法则碎片的“惊喜”。
裁判组的支援舰在云层轰鸣。神道一叹了口气,指尖划过械星的眉心,将“人间印”加深三倍:“回去告诉裁判长,下次派来的人,记得先清空手机相册——我可不保证,你的械命体里不会多出教导主任的自拍合集。”
械星的身体突然化作光粒,却在消散前听见神道一的低语:“第三刀,其实没砍下去。”他愣住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的星核完好无损,只是多了段无法删除的记忆:三年前的庆渝八中,某个少年蹲在操场角落,用保温桶泡着老坛酸菜面,抬头对他笑时,眼里映着比星核更亮的光。
奶茶店外,晨雾渐渐散去。神道一望着林子玉蹲在地上收集战斗残片,熔金剪刀在她掌心乖巧得像支铅笔,忽然轻笑出声——原来最锋利的刀,从来不是用来斩断敌人,而是用来守护那些在梧桐树下等待的人,守护他们笔下的人间烟火。
“学长,”林子玉忽然抬头,镜片上反着太阿刀的光,“你的刀刚才耍帅时,刀鞘上的‘玄’字亮了三次,是不是对应着‘玄者当归’的三笔?”她翻开素描本,最新一页画着神道一收刀的背影,校服口袋里露出半截游戏机,屏幕上显示着“胜利结算:获得道具‘教导主任的威严’”。
神道一接过画纸,发现她连自己收刀时手腕的弧度都捕捉得精准,袖口的校徽被画成正在吸收星核裂隙的模样。远处传来陈墨的通讯符震动,他知道裁判组不会善罢甘休,但此刻望着林子玉发梢沾着的珍珠奶茶残渍,忽然觉得,就算再来十个命核境修士,也砍不断这人间的灯火。
“子玉,”神道一忽然蹲下身,与她平视,发梢的熔金碎光温柔地笼罩着两人,“以后想看我耍帅,直接说就行。”他晃了晃太阿刀,刀鞘上的“玄”字突然变成“一”字,那是他网名的由来,也是他在人间最本真的模样,“不过下次记得带够烤肠,刀芒配烤肠,才是完美的法则共振。”
林子玉的耳尖又红了。她低头在画纸上添了几笔,这次画的是两人坐在老槐树下,她拿着素描本,神道一握着太阿刀,脚边堆着烤肠签子和奶茶杯,上方飘着“荒主的日常法则:耍帅时要保护好画家的画纸”。
裁判组的支援舰终于抵达,却只看见空荡荡的奶茶店,以及地面用珍珠奶茶画的巨大校徽,校徽中心写着“来前请预约,荒主正在补作业”。而此刻的神道一,正带着林子玉走向巷尾的烧烤摊,太阿刀被他随手插在腰间,刀柄上挂着她送的素描本,封面上画着穿着校服的荒主,正在用剪刀修剪北斗星芒。
这一战,从奶茶店的珍珠护盾,到太阿刀的三刀之约,神道一再次向裁判组证明:所谓荒主之威,不是碎星裂核的霸道,而是让人间烟火在法则中绽放的温柔。当械星回到裁判组总部,打开自己的械命体日志,发现所有战斗记录都被篡改成了庆渝八中的校报风格,头条标题是:“高三(23班)荒主学长课堂:如何用太阿刀削出完美的烤肠签子”。
而此刻的神道一,正举着烤肠对着林子玉的手机镜头比耶,太阿刀的刀芒在他发梢流转,像极了老槐树下永远温暖的阳光。他知道,在这个修真与科技交织的时代,最强大的法则,从来不是刻在星核里的代码,而是有人愿意为你画下的每一笔,愿意为你守护的每一份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