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镇邪惊变
镇邪阁的青铜铃铛在暮色里泛着冷光时,我才发现檐角的铜铃都歪向西北——那是父亲留下的警讯,意味着阁内混入了邪灵宿主。女婴突然咬住我的衣袖,她手腕的铃铛图案正渗出黑血,滴在青石板上凝成诡异的罗盘。
「娘亲,下面有人。」她指着膳房的地砖,每块砖缝都在蠕动。孪生妹妹突然拔剑劈碎地面,底下涌出的不是泥土,而是万千具缝合的血傀,它们的心脏位置都插着翡翠匕首。
「是暗傀盟的『百鬼缝魂术』。」沈渊的青铜傀儡手按在血傀眉心,金属指节渗出金光,「他们用十八个容器的血脉做引子,把镇邪阁变成了活棺材。」
话音未落,整座阁楼突然下沉。我拽着女婴滚进兵器库,却见架上的傀儡兵器都睁开了红眼,刀柄上刻着的镇邪符文变成了林鹤轩的狞笑。孪生妹妹挥剑砍断弓弦,断裂的琴弦竟缠住她的脖颈,渗出的黑血在地面写成:「第十八号容器,血祭之时。」
「这是针对我们的血咒。」沈渊的傀儡躯体开始龟裂,他捏碎一柄血傀弩,弩箭上刻着我的生辰八字,「暗傀盟算准了我们会回来。」
兵器库的穹顶突然裂开,无数金丝线垂落,将我们捆在中央的兵器架上。我看见掌管刑房的长老站在梁上,他腰间挂着的不是镇邪令牌,而是林鹤轩的翡翠腰牌。
「苏师姐,别来无恙。」长老轻笑时,金丝线勒进我的手腕,「当年你父亲把我儿子炼成血傀,现在该我报仇了。」
女婴突然张口吞下一根金丝线,她的瞳孔变成青铜色,喉咙里发出父亲的声音:「他儿子是第十九号容器,当年我没忍心杀,才酿成大祸。」
长老震惊地看着女婴,腰牌突然爆发出红光。沈渊的傀儡手穿透他的胸口,却掏出一颗跳动的血心,心上刻着「容器十九号」的字样——原来长老一直用儿子的心脏维持邪灵之力。
「父亲当年没杀他,是想给他机会。」我捏碎血心,里面滚出半枚玉佩,「但他却投靠了暗傀盟。」
玉佩刚入手,镇邪阁突然剧烈震动。我们冲进前殿,看见十八盏青铜灯全部熄灭,灯芯上缠着的青丝都被换成了血线。殿中央的万傀之心正在发黑,表面浮现出林鹤轩的脸。
「他没死?」孪生妹妹握紧剑柄,剑刃映出万傀之心的裂纹,「邪灵本体还在他身上!」
沈渊突然将傀儡手按在万傀之心上,他的身体开始崩溃,青铜碎片纷纷剥落:「我用镇邪剑意拖延时间,你们快带女婴去地宫!」
地宫的石门自动打开,里面摆放着父亲的临终棺椁。棺盖刻着的不是镇邪符文,而是十八个容器的生辰八字,包括女婴的。女婴将手按在棺盖上,整个地宫突然逆时针旋转,露出墙壁里嵌着的十八口青铜棺。
「这是父亲设的『逆命阵』。」我翻开父亲的手记,最后一页画着女婴的画像,「第十九号容器不是我妹妹,是她!」
孪生妹妹震惊地看着女婴,她手腕的铃铛图案突然炸开,露出里面的镇魂锁。而镇魂锁的形状,正是万傀之心的钥匙。女婴将锁插进万傀之心的裂缝,整座镇邪阁突然拔地而起,变成一座青铜巨傀。
「父亲把镇邪阁炼成了终极傀儡!」沈渊的声音从巨傀核心传来,「现在,该去终结这一切了。」
巨傀踏碎云层,我们看见林鹤轩站在邪灵本体的眉心,他的身体已经与邪灵融为一体,变成一尊千手血傀。女婴举起镇魂锁,锁身爆发出的金光将巨傀的手臂变成镇邪炮管。
「开火!」沈渊的声音响起,镇邪炮轰在邪灵眉心。林鹤轩发出凄厉的尖叫,他胸口裂开的缝隙里,竟跳出一个婴儿——那是当年被他抢走的女婴,真正的第十八号容器。
「原来你把她藏在这里。」我接住坠落的婴儿,她手腕的铃铛图案与女婴的共鸣,竟将邪灵本体震出裂缝。沈渊的青铜傀儡突然冲出巨傀,用身体堵住裂缝,他的眼睛恢复了黑色,嘴角露出微笑:「苏念棠,记得要笑。」
邪灵本体爆炸的瞬间,沈渊化作万千青铜蝶。女婴将镇魂锁抛向空中,锁身展开成一座虹桥,接住所有蝶群。我看着蝶群组成的沈渊虚影,终于明白父亲最后没说的话——真正的镇邪,是守护所爱的人。
镇邪阁缓缓降回地面,变成一座普通的楼阁。十八盏青铜灯重新亮起,灯芯上的青丝变成了金色。我抱着两个女婴,孪生妹妹站在我身边,掌心的「苏」字印记发出温暖的光。
「现在,我们是真正的家人了。」我看着她们,笑了。
夕阳照在镇邪阁的匾额上,青铜铃铛发出悦耳的声响。远处,沙漠的方向飞来无数青铜蝶,那是沈渊的守护,也是父亲的祝福。
女婴们咯咯地笑了起来,她们手腕的铃铛图案合二为一,变成一个完整的镇魂锁。我知道,邪灵已除,未来可期。
当第一颗星辰亮起时,我听见父亲和沈渊的声音在风中低语:「记住,傀儡术的真谛,不是操控,是爱。」
镇邪阁的钟声响起,那是新生的宣告,也是永恒的守护。我们的故事,将在铃铛的伴奏下,继续书写下去,用爱,用勇气,用真正的镇邪之心。
从此,江湖再无容器之说,只有镇邪阁的苏家人,和他们守护的和平。而那些青铜铃铛,将永远在风中轻颤,诉说着这个关于救赎与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