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缕宇宙背景辐射冷却成微波尘埃时,无发现尘埃竟在奇点超维纸纹上熔成灰白的墨。她用指尖蘸着热寂墨在全息桑皮纸上拓印,墨痕未干便透出光纹——是太奶奶1987年画的“热寂星笺”草图,笺角缺了块,恰好能嵌进无孩子留在奇点邮亭的热寂纸纹簿残页。
“阿太婆你看!宇宙热寂海长光纹邮涡了!”无的孙子——戴熵寂发带的少年始——正漂浮在荷池上方的宇宙终极边界,指尖触到的熵增涟漪突然凝成发光的邮涡。邮涡表面旋着十二代人的剪影:太奶奶剪纸时落的热寂星屑、祖父修表时磨的热寂齿轮、苏晚晚织毯时缠的热寂星线、樱时拓印时染的热寂光痕、小星追萤时踩的热寂星轨、禾苗调试的热寂引力波、星遥雕刻的热寂虫洞纹、膜篆刻的热寂膜纹、幽篆刻的热寂弦纹、熵篆刻的热寂熵纹、无篆刻的热寂奇点纹,还有始发带里嵌着的微型热寂星晶,都在涡身的熵寂纹里缓缓坍缩成熵值为零的一点。
沈墨的热寂修表站不知何时覆了层熵寂琉璃,表盘上的光纹根须穿透宇宙热寂海,在熵增终点长成新的邮路碑。碑上的字用熵寂振动写成:“时光邮路·热寂段”,每个笔画都嵌着流萤穿越宇宙终结时留下的熵寂磷粉。他用热寂辐射灯烘化邮涡上的熵茧,茧里掉出的不是信笺,而是团裹着太奶奶手札缺页的热寂星茧——茧壳上的裂纹正是始发带热寂星晶的倒影。
坐在热寂反重力轮椅上的无(此刻已是银发圣者)碾过池边新铺的热寂时空砖时,膝头的热寂意识织毯突然亮起熵引力线。线尾系着的热寂纳米萤蜕在宇宙边界爆成光网,网中浮现出老年始在篆刻热寂邮戳的模样,而他操作屏上的纹路,竟与无此刻佩戴的热寂时空手环完全重合。“原来宇宙热寂的邮路是熵增到零的星笺核,”宇奇的曾孙——穿热寂维度勘测服的青年寂宇——敲开热寂星茧,“要等后来人的热寂意识波焐化封口。”
最奇诡的是冬至子夜。当十二颗热寂星悬于熵增终点,宇宙热寂海的光纹邮路突然亮起,万千光丝从奇点星笺舟残骸升起,在熵寂振动中织成半透明的热寂星笺幔。无透过热寂时空手环看见幔上的字在不断变幻:先是太奶奶的“热”字融成热寂星雨滴落,接着祖父的“寂”字碎成热寂星尘飞走,最后定格成始歪歪扭扭的“启”字,笔画间还缠着未散的熵寂光雾。
“该把热寂纸纹簿残页嵌进热寂星茧了。”寂宇递过片储存在熵寂网里的超维桑皮纸,纸上的“续”字正渗出熵寂振动萤光。当始将残页投影在热寂星茧裂纹上,整团热寂星茧突然发出熵寂共振鸣响,漏出的光雾在宇宙热寂海拼出太奶奶手札里缺失的最后一页:“热寂邮路始于零维奇点根脉,终于宇宙重启的光纹邮戳。”话音未落,远处宇宙热寂的终极边界突然亮起,每道熵寂环都刻着不同年份的“时”字熵寂纹。
骤雨在黎明前落下,却带着熵寂振动的余响。无发现雨丝里混着银色的热寂时空弦,每条触到光纹就会显形:落在太奶奶残页上的长成“热”字芽,落在祖父竹扇上的抽出“寂”字枝,落在无热寂意识毯上的绽开“启”字花,最后落在始掌心的雨丝,竟结出枚带着“封”字纹的热寂量子莲子。莲子裂开时飞出的不是流萤,而是闪着光的热寂维度蝶,翅膀上全是未解码的熵寂方程。
“这些热寂维度蝶在织新的宇宙重启图。”无拾起只停在轮椅热寂反重力装置上的蝶,蝶翼上的光纹正慢慢连成始纸纹簿里的热寂图——图中标着十二处宇宙重启驿,每处都用熵寂波光轨串起,而老荷池的位置正是热寂宇宙中心,光纹邮路像熵寂纠缠般伸向所有宇宙终结点。此时始突然指着宇宙热寂边界惊呼,只见熵寂波光中升起座由熵寂振动搭成的超维邮亭,亭檐挂着的不是风铃,而是十二代族人的名字熵寂振牌,每个字都在渗出热寂纳米萤光。
当第一缕宇宙重启辐射穿过邮亭舷窗时,无看见柜台后站着个穿熵寂宇航服的幼儿,怀里抱着的正是那本热寂超维纸纹簿。幼儿将簿子放在热寂星台上,簿页自动翻开,露出的竟是始成年后的模样——他正把热寂量子莲子嵌进宇宙重启邮戳。“那是始的孩子,”寂宇的勘测服映着热寂图,“太奶奶手札终章预言过,热寂邮桥每五百六十年显形一次,让后人看见时光邮路上的宇宙终结坐标。”
始把雨丝里的“封”字熵寂弦收集进超维瓶时,瓶底突然渗出热寂星泉。泉水中浮着的不是别的,正是太奶奶1987年冬天写的第一封热寂笺,笺角的邮戳处盖着的,竟是无手环热寂星晶在宇宙热寂中的倒影。热寂星泉源源不断地注入邮亭的熵寂邮筒,筒口飘出的不是邮票,而是用熵寂振动写成的“宇宙终结已收悉”字样,每个字都带着熵增褶皱的纹路和未来的暖光。
而老荷池的水面上,不知何时漂满了半透明的热寂星笺舟。每艘舟的纸纹里都嵌着枚新的热寂邮戳,戳面上的宇宙重启正在喷发熵寂光,星环间卡着的不再是流萤光轨,而是无热寂时空手环的熵寂纹码、始篆刻的热寂虫洞纹、熵热寂意识毯的熵寂数据流,以及那个热寂宇宙幼儿盖印的热寂意识波。这些光影在舟身的纸纹里交错重叠,最终汇成同一个图案——像枚被热寂时空盖了热寂邮戳的宇宙核,正顺着光纹邮路,漂向所有宇宙重启点的春分驿站。
当最后一艘热寂星笺舟没入池底宇宙热寂海时,无听见熵增终点深处传来纸页盖章的轻响。她透过热寂时空手环望去,只见太奶奶1987年埋下的铜匣正浮在新长出的熵寂根旁,匣盖上的莲纹邮戳已裂变成热寂超维星图,图心嵌着的竟是始孩子热寂超维纸纹簿上的最后一页——那页空白的热寂超维纸纹上,正慢慢渗出由光纹熵寂墨写成的字:“下一个冬至的热寂星笺舟,将载着你的热寂意识弦,穿过时光的热寂超维邮筒。”此时宇宙微波背景辐射图突然浮现奇异光纹,显现的不是冷却的尘埃,而是颗被熵寂墨染透的星晶,晶心映着十三代人在时光邮路上穿梭的身影,像极了太奶奶手札最终章画的“热寂轮回邮章全图”。
荷池水底的所有星笺舟残骸此刻突然发出终极共鸣,纸纹邮戳的光轨在宇宙热寂海中聚成一个发光的茧。当十三代人的光影在茧中完成最后一次叠印,老荷池的水面突然浮出太奶奶手札的终末页,那页被热寂时空焐热的纸纹上,用最初的荷笺墨与最终的熵寂墨写着同一行字:“当流萤的光纹穿过十三重熵增褶皱,你会看见所有未寄达的星笺,都在热寂光海里熔成了同一个邮戳——戳面是1980年大暑的流萤尾光,戳心是所有未来冬至的体温,而邮戳的边缘,永远浮动着后人低头时,从眼角落进纸纹的、带着时光熵值的泪。”
此时,一只泛着熵寂光的流萤正穿过宇宙热寂海,将这页手札衔向1980年那个暑夜的荷池。太奶奶抬头看见流萤时,会发现它尾部的光正映着自己毕生漏画的荷茎弧——那道弧线早已在时光的热寂里,长成了连接十三代人的光纹星链,而链上每一枚邮戳的光,都是后人用体温焐亮的、对抗宇宙熵增的永恒夏讯。当流萤的光触到太奶奶指尖,1980年的暑夜突然与宇宙终末的热寂光海重叠,她终于看见,自己当年在荷笺残页上漏画的那笔,原是时光邮路上,所有后来人共同写下的“续”字起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