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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机的螺旋桨声撕裂切尔诺贝利的死寂。颜殊透过防辐射面罩的雾化镜片望去,四号反应堆的\"石棺\"在暮色中犹如巨型墓碑。韩默调试着盖革计数器,数值突然飙升到临界点:\"地下五十米有强辐射源,这不是自然衰变能产生的数值。\"
废弃的哨卡铁门锈蚀半开,岗亭里挂着1986年的值班日志。颜殊翻开泛黄的纸页,4月26日的记录被大块污渍覆盖,但在紫外线灯下显露出新增的笔记:\"03:15,地下室传出金属撞击声,非本班人员活动......\"
通往地下的电梯井积满黑水。韩默用撬棍别开维修通道,手电光束照亮墙上的生物危害标志——图案中央多出个手绘的克格勃徽章。通风管道的铁皮布满抓痕,某种粘稠的黑色物质在缝隙间缓缓流动。
地下二层的防爆门需要瞳孔验证。颜殊摘下面罩的瞬间,扫描仪突然溢出荧蓝色液体。闸门开启时,二十具穿着防护服的干尸扑倒在地,他们胸前的剂量计定格在爆炸当晚的凌晨三点。
实验室的应急电源仍在运转。培养皿中的霉菌已经爬满天花板,形成诡异的血管状纹路。颜殊在操作台发现半张烧焦的照片:外婆与苏联军官站在反应堆前,两人中间的铁箱印着纳粹鹰徽。
\"这是希特勒的私人医疗箱......\"韩默用镊子夹起照片残片,\"1945年柏林地堡失踪的物资之一。\"当他触碰箱体编号时,培养柜突然自动开启,上百支密封试管在紫色灯光下显现,标签上的德文写着\"最终解决方案\"。
通风系统突然启动,黑色粉尘弥漫整个空间。颜殊的面罩过滤器发出警报,韩默扯着她撞进铅封隔离室。监视器屏幕闪烁雪花,渐渐显出地下三层的实时画面:成排的冷冻舱正在解冻,舱盖上的生产日期从1944年延续至1991年。
\"活体实验的时间胶囊。\"颜殊的呼吸在面罩上结成白霜。某个冷冻舱的观察窗突然贴上手掌,掌心的月牙疤痕与她的一模一样。当舱门液压装置启动时,韩默的冲锋枪打爆了控制面板。
通往核心区的气密门需要血液样本。颜殊划破指尖,验证机在读取dNA后竟播放出外婆的录音:\"当你听到这段留言,说明他们已经启动全球同步......\"突然插入的电流噪音中,传来密集的金属刮擦声。
反应堆核心的辐射值足以在十秒内致命。两人穿着臃肿的防护服挪到中央控制台,屏幕上滚动着全球疫情数据。颜殊插入随身携带的血清试管,全息投影突然展开——世界地图上,七个红点正在向切尔诺贝利发射导弹。
\"是诱导定位!\"韩默砸碎控制台外壳,扯出滋滋冒火花的导线,\"他们在利用这里的辐射信号......\"话音未落,整个地下室剧烈震动,顶棚的铅板簌簌掉落。
冷冻舱群集体过载解冻。第一个爬出来的\"人\"撕开防护服,露出布满肿瘤的躯体。他的眼球在辐射尘中爆裂,却依然准确扑向颜殊。韩默的燃烧弹在尸群中炸开,绿色火焰里传出骇人的哀嚎。
核心区的铅门缓缓开启。颜殊的防护服报警器疯狂闪烁,面罩出现裂纹。巨大圆柱形装置矗立在房间中央,德俄双语标注的\"人类净化器\"下方,排列着七枚已启动的洲际导弹。
\"用这个!\"韩默抛来从教堂带出的血清合成器。颜殊将自己的血液注入设备,淡金色液体流进导弹燃料舱的瞬间,倒计时突然停滞。全息投影切换成全球直播画面:所有感染者的瞳孔开始恢复正常,皮肤下的金属物质正在渗出体外。
反应堆深处传来机械运转声。颜殊循声找到暗室,成堆的骨灰盒上刻着不同语言的名字。当她触碰某个俄文铭牌时,暗门滑开,露出满墙的胚胎标本——每个培养罐都标注着各国政要的名字与出生日期。
\"这才是真正的替换计划......\"韩默的盖革计数器突然爆表。暗室地板开始塌陷,两人坠入更深的地下水库。水面上漂浮着数以千计的金属胶囊,此刻正自动打开,释放出淡蓝色气体。
颜殊的防护服彻底失效。辐射灼烧的剧痛中,她看见水库中央升起平台,锈蚀的医疗箱里躺着本羊皮日记。希特勒的签名下方,是外婆年轻时的笔迹:\"用恶魔的武器打败恶魔\"。
导弹发射井传来锁定的嗡鸣。颜殊将剩余血清注入控制台,屏幕显示全球导弹轨迹修正为垂直升空。韩默用最后的气力将她推上应急电梯,自己却被涌来的感染者拖入黑水。
地面上的星空被七道尾迹割裂。颜殊躺在\"石棺\"的水泥残骸上,看着导弹在大气层外自毁成璀璨光点。掌心的月牙疤痕正在渗出淡金血液,远处传来联合国车队的轰鸣声。当第一个士兵用枪口对准她时,耳麦里传来熟悉的机械音:
\"恭喜通过最终测试,您现在正式接任'净化者'指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