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观鹤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系统警告在视网膜上炸开的瞬间，他甚至能听见自己心跳撞在肋骨上的闷响。
后海码头的方向飘来若有若无的腐臭味，那是阴煞之气凝结到极致才会有的腥甜——赵警官很可能掉进了幽影会的局里。
“操！”
他猛拍电动车车把，手机在掌心震得发烫。
指尖在通讯录里快速划拉到沈砚冰的号码，刚按下通话键就凑到耳边，风灌进耳道里呼呼作响：
“沈医生！”
“赵警官可能在后海码头23号仓库遇袭，你能定位他手机吗？”
法医室里，沈砚冰正盯着检测皿里的黑雾皱眉。
听见林观鹤的声音，她睫毛猛地一颤，解剖刀“当啷”掉在金属托盘上。
“等我三十秒。”
她扯下橡胶手套甩在桌上，转身冲进技术科，白大褂下摆扫过墙角的福尔马林瓶。
键盘敲击声像连珠炮，监控系统、手机信号定位、交通摄像头画面在三台显示器上快速切换，。
“找到了——他的手机信号停在23号仓库，最后一次移动是两分钟前。”
林观鹤扭头大吼，“小张！”。
刚把U盘塞进镇灵局驻点的小张还没走出五十米，听见叫声又蹬着运动鞋跑回来，额角的汗珠子摔在地上：
“林哥！”
“我、我没走，萧宁组长说让我跟着你——”
林观鹤踢开脚撑，电动车在地下车库划出刺耳的摩擦声。
“上车！”
沈砚冰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我也过去，法医室有镇邪符和应急医药包。”
他余光瞥见后视镜里沈砚冰抱着黑色公文包从医院大门冲出，高跟鞋敲得地面哒哒响，发梢被风卷得乱蓬蓬，哪还有半分平时冷艳模样。
后海码头的风裹着鱼腥味灌进领口时，林观鹤的玄铁剑已经在系统空间里发烫。
23号仓库铁门半开，门缝里渗出的黑雾像活物般扭曲蠕动。
他把电动车往路边一甩，拽着小张猫腰冲过去，沈砚冰举着强光手电跟在后面，光束扫过地面——暗红色血线从门缝里蜿蜒而出，在水泥地上凝成诡异的符咒纹路。
“赵警官！”
林观鹤踹开铁门的瞬间，玄铁剑“嗡”地出鞘。
仓库中央的聚魂阵还在渗血，赵警官背靠着木箱瘫坐在地，警服前襟被撕得稀烂，左臂一道深可见骨的爪痕正往外冒黑血。
三个青面鬼影张牙舞爪地压过去，最前面那个正是李总尸体上附着的邪祟，指甲尖滴着腐蚀金属的黑液。
“救...救我...”
赵警官的声音像破风箱，右手还攥着配枪，可枪口在发抖——子弹打在鬼影身上只会穿个窟窿，转眼又愈合如初。
他看见林观鹤的瞬间，瞳孔猛地收缩，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们说...说我知道李总去地下三层的秘密...”
“小张，护好沈医生！”
林观鹤反手把玄铁剑抛向空中，指尖掐诀咬破舌尖，血珠溅在剑身上腾起金芒。
系统面板疯狂跳动，【驱邪术·破妄眼】自动激活，他看清了鬼影脖颈处若隐若现的银铃——是幽影会用阴骨粉养的控魂鬼。
“沈医生！”
“镇邪符！”
沈砚冰早把公文包甩在地上，抽出一叠黄符拍在掌心。
她记得林观鹤说过“符纸要贴鬼脊”，咬着牙冲过去，高跟鞋在水泥地上磕出火星，抬手就把符拍在最近的鬼影后颈。
符咒遇邪自燃，鬼叫得刺耳，身形瞬间淡了一半。
林观鹤趁机抓住玄铁剑，灵力顺着手臂灌进去。
剑身嗡鸣如龙吟，他反手一剑劈向中间的鬼影，金芒过处，鬼身被斩成两截，黑血溅在墙上滋滋冒烟。
第三个鬼影见势不妙想逃，小张抄起地上的铁棍砸过去——
他送过三年外卖，臂力练得十足，铁棍结结实实砸在鬼腿上，鬼影发出尖啸，被林观鹤补上一道雷符，当场炸成黑雾。
“赵队！”
林观鹤蹲下身，扯下自己的外卖服袖子给赵警官包扎。
黑血碰到布料立刻腐蚀出洞，他倒吸口凉气：
“这是阴毒，得用镇灵局的清魂散。”
沈砚冰已经打开医药包，镊子夹着酒精棉压在伤口上，赵警官疼得闷哼，却还抓着林观鹤的手腕：
“匿名电话...说幽影会的反击开始了...他们要毁了两个封印阵，九婴...九婴要出来...”
林观鹤的手指猛地收紧。
系统面板上的“封印稳定度”不知何时降到了38%，像根针戳在他心上。
沈砚冰的手电筒光扫过墙角的木箱，箱盖上刻着和密室里一样的青铜纹——是装九婴封印碎片的箱子。
小张蹲在旁边翻箱子，突然倒抽口冷气：
“林哥！”
“这里有福利院的平面图，重点标了后院老槐树！”
林观鹤把赵警官背起来，玄铁剑插回剑鞘时还在嗡嗡震颤。
“走。”
“回公司。”
沈砚冰捡起地上的镇邪符灰烬，指腹蹭过残留的金粉，眼神冷得像冰：
“幽影会这次动真格了。”
小张抱着木箱跟在后面，后海的夜风吹得他耳朵生疼，却听见林观鹤低低骂了句：
“敢动福利院...老子把他们连锅端了。”
仓库外，电动车的灯光划破夜色。
赵警官靠在林观鹤背上，看着他被风吹乱的发梢，突然轻声说：
“林兄弟...之前是我多疑了。”
林观鹤没回头，声音却稳得像山：
“现在信我还不晚。”
远处，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顶层某个窗户里，一道黑影放下望远镜，指尖敲了敲桌上的青铜鼎——
九婴的嘶吼声，正从鼎身的纹路里缓缓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