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阮霜的声音比平时更冷,像块淬了冰的玉。
她握着雷符的手指泛着白,指节因为用力凸起来,“煞鬼察觉到引煞木了。”
林观鹤的系统面板突然炸开红光。
【千年煞·复苏进度97%】的提示刺得他睁不开眼,耳边响起系统机械音:
“检测到目标敌意值+100,建议立即启动防御机制。”
他摸向符袋里的煞心玉,那玉烫得惊人,几乎要透过布料灼伤皮肤——阮爷爷说的“挡三道煞劫”,现在该是第一道了。
“霜姐,点火。”
林观鹤把引煞木往地上一插,玄铁剑“嗡”地出鞘。
剑身上浮起层淡蓝色的光,是他用净魂咒淬过的,“雪雪,护着爷爷退到屋檐下。”
阮雪的阴阳玉突然爆发出强光。
小丫头攥着玉的手在抖,眼尾的泪痣却亮得像颗小火星:“我不...我要帮观鹤哥哥。”
“听话。”
林观鹤弯腰把她往阮爷爷怀里推。
老人的手还在抖,却稳稳接住了孙女,“你护着爷爷,就是帮我。”
阮霜已经点燃了第一张雷符。
符纸在她指尖烧得噼啪响,火星子溅到地上,把阴气灼出个黑洞。
林观鹤望着那洞,突然想起系统任务里的提示——雷符的火焰必须连成线,不能断,否则煞鬼会顺着缝隙钻出来。
地底下传来闷吼。
那声音像有人在敲青铜鼎,震得青石板直颤。
林观鹤的玄铁剑突然发出尖啸,剑尖直指老槐树根部——
那里的泥土正在翻涌,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第二张。”
他喊了一声,声音被闷吼压得发哑。
阮霜的雷符已经递到他手边,符纸边缘的火星映得她眼尾泛红,“霜姐,手稳着点。”
阮霜没说话,只是把第二张雷符点燃。
火焰在两人之间跳着,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翻涌的泥土上,像道晃动的墙。
林观鹤望着那墙,突然想起中医馆后堂的月光——那时他们还在准备,现在却已经站在悬崖边了。
泥土翻涌得更厉害了。
林观鹤看见一截青灰色的指甲从土里冒出来,比他的玄铁剑还长,尖端滴着墨绿色的脓。
系统面板弹出【千年煞·本体暴露10%】
他的太阳穴又开始突突跳,眼前的指甲重影成了三根,像三根刺向他咽喉的针。
“第三张。”
阮霜的声音突然近了。
她不知何时站到他身侧,雷符的火焰映得她发梢发亮,“阿鹤,看我。”
林观鹤转头,正对上她的眼睛。
那双眼比平时亮,像浸了月光的潭水,里面没有恐惧,只有团烧得正旺的火。
他突然就笑了,喉结动了动:“霜姐画的符,能烧穿鬼门关。”
第四张雷符点燃时,老槐树的枝桠突然全部指向他们。
林观鹤听见树皮裂开的声响,像有人在撕绸缎——那是煞鬼在挣脱封印。
他摸了摸符袋里的煞心玉,玉还是烫的,却没刚才那么灼人了,像团被他捂暖的炭。
“阿鹤!”阮雪的尖叫混着雷声炸响。
林观鹤转头,正看见她怀里的阴阳玉突然爆成碎片。
暖光像烟花似的炸开,照亮了老槐树根部——那里钻出半张青灰色的脸,眼睛是两个黑洞,咧开的嘴里全是倒刺。
系统面板的红光刺得林观鹤睁不开眼。
【千年煞·复苏进度100%】的提示音里,他听见阮霜喊了声“第五张”,雷符的火焰在他手边炸开,把那张鬼脸灼得滋滋冒油。
“稳住。”
林观鹤咬着牙,玄铁剑的蓝光更盛了。
他望着阮霜颤抖的指尖,突然想起中医馆后堂她画符的模样——
那时的符纹像活的,现在的火焰也该是活的。
他深吸一口气,药香混着符墨的腥甜涌进鼻腔,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
“霜姐,继续烧,我来引它过来。”
阮霜的雷符在第六张时突然变了颜色。
林观鹤盯着那跳动的火焰,发现里面掺了丝金红——是阮家阴阳眼血脉的力量,把雷符的效力催到了极致。
他笑了,把玄铁剑往地上一插,张开双臂:“来啊!”
“爷爷的玉还没疼够呢!”
老槐树的根须突然缠住他的脚踝。
那力道大得惊人,几乎要把他的骨头捏碎。
林观鹤疼得闷哼,却笑得更欢了——他能感觉到,引煞木在地下发烫,正在把煞鬼的怨气往自己这边拉。
“第七张。”
阮霜的声音带着颤音,却稳得像座山。
雷符的火焰烧到了他脚边,把根须灼得冒起青烟。
“阿鹤,再坚持半柱香。”
林观鹤点头,目光扫过阮雪——她正蹲在阮爷爷脚边,把阴阳玉的碎片往药粉里撒,小鼻尖沾着血,却还在笑。
他又看向阮爷爷,老人正用枯枝似的手指捏着诀,嘴里念着阮家祖传的镇煞咒,声音轻得像片叶子,却穿透了所有杂音。
地底下的闷吼突然拔高。
林观鹤感觉有什么东西撞在他符袋上——是煞心玉,它在替他挨第二道煞劫。
他摸了摸符袋,玉的温度降了些,却开始发出嗡嗡的震动,像在和煞鬼对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