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突然变得粘稠，像团胶水粘住他的脚踝。
林观鹤抬头，看见怪物的大嘴咧到耳根，露出密密麻麻的尖牙。
他摸向腰间的玄铁剑，指尖刚碰到剑柄，就感觉到空气里的阴气突然变得厚重——
比之前任何一次驱鬼时都要重十倍。
他攥紧剑柄，掌心的血把剑格染得通红，“这东西...”
“根本不是次级分身。”
怪物的尖牙擦着他的鼻尖刺进地面，碎石崩得他满脸都是。
林观鹤喘着粗气爬起来，看见院外萧宁举着符弹枪拼命射击，却连怪物的皮都没蹭破。
赵警官的警车警报还在响，红蓝灯光映在怪物身上，反而让它的眼睛更亮了。
王奶奶在院外喊，“小鹤！”
“小心后面！”
林观鹤转身，正看见怪物的尾巴扫来。
他咬着牙挥剑，玄铁剑与尾巴相撞，迸出一串火星。
剑身上的血突然燃烧起来，赤红色的火焰顺着剑身窜向怪物，烧得它发出刺耳的尖叫。
但只是一瞬。
火焰刚碰到怪物的皮肤就熄灭了，尾巴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林观鹤的手开始发抖——他能感觉到，这东西的气息，比系统提示里的“千年煞”要古老得多，强大得多。
怪物的触手再次袭来，林观鹤险险避开，后背重重撞在老槐树上。
他抬头，看见月亮被黑雾完全遮住了，四周陷入一片漆黑。
只有怪物的眼睛还亮着，像无数盏小灯，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吼道，“萧宁！”
“带老人们再往后撤！”
萧宁没有回应。
他转头，看见萧宁正抱着王奶奶往更远处跑，小刘护着孩子们，赵警官举着枪，却迟迟没有扣动扳机。
林观鹤深吸一口气，把玄铁剑举过头顶。
剑身上的血还在往下滴，滴在地面，发出“滋啦”的声响。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天师之力在翻涌，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但他听不清说了什么。
怪物的触手已经到了眼前。
林观鹤闭上眼睛，又猛地睁开——破妄眼里，怪物的核心处有个极小的亮点，像颗星星。
他握紧玄铁剑，朝着那个亮点刺去。
剑尖即将触到亮点的瞬间，怪物突然发出一声怒吼。
黑雾开始疯狂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把林观鹤和怪物都卷了进去。
林观鹤感觉自己在往下坠，耳边是呼啸的风声。
他死死攥着玄铁剑，盯着那个亮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能让它伤了我的人。”
当他再次落地时，周围的黑雾已经消散了大半。
老槐树的树芯里，那个亮点还在微微发亮。
怪物的身体正在崩溃，变成无数黑点，被风吹散。
林观鹤跪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
他摸了摸胸口，那里有个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正止不住地往外流。
但他顾不上这些，抬头看向院外——老人们都安全，萧宁正朝他跑来，脸上满是担忧。
赵警官站在警车旁，盯着林观鹤的方向，眼神复杂。
小刘跑过来扶住他，小声说：
“赵队，他真的是好人...”
林观鹤笑了笑，刚想站起来，突然感觉一阵头晕。
他扶着老槐树，抬头看向天空——月亮重新露了出来，洒下一片银辉。
但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
怪物虽然被击退了，但那个亮点还在。
他能感觉到，那东西的气息比之前更加强大，更加危险。
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
他摸了摸兜里的千年雷击木，又看了看院外的老人们。
嘴角扯出个狠戾的笑，轻声说：
“下次，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夜色中，江桥方向的青雾似乎又浓了些，隐约能看出咧开的嘴角。
林观鹤攥紧玄铁剑，掌心的灼伤疼得他直吸气——但这疼，让他更清醒。
“萧宁，帮我处理一下伤口。”
“明天，我们得去江桥看看了。”
萧宁跑过来，从战术背包里掏出急救包，一边帮他包扎，一边说：“你刚才太冒险了。”
林观鹤回答，“没办法。”
“他们是我最重要的人。”
赵警官走过来，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终于开口：
“林观鹤，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观鹤抬头，看着他，笑了笑：“我就是个送外卖的。”
赵警官皱眉：“送外卖的能对付这种东西？”
林观鹤没说话，只是指了指院外的老人们：“他们需要我，所以我得能。”
赵警官沉默了一会儿，转身走向警车：“我会调查清楚的。”
林观鹤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
他知道，有些事，不是调查就能清楚的。
夜色渐深，福利院恢复了平静。
老人们被送回房间，王奶奶煮了一锅桂花粥，非要让林观鹤喝。
他捧着碗，喝了一口，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王奶奶问，“怎么了？”。
“粥太甜了。”林观鹤回答道。
王奶奶笑了：“傻孩子，你小时候最爱喝甜的。”
林观鹤擦了擦眼泪，喝光了粥。
他知道，无论前方有什么危险，他都要保护好这些人。
因为，这里是他的家。
而他，是他们的守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