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任锦居突然出现,挡在姐姐面前:\"这个老爷爷,您走错地方了!\"
冯匣子脸都黑了,这个孩子太没眼色了,
“我哪有那么老?我可是厂里出了名的\"钢铁厂的厂草\"啊!。”
他掏出一把水果糖,挤出个自认年轻帅气阳光的笑容:
\"小朋友真可爱!哥哥给你糖...\"
任锦居恶心的想吐,他恶心的一口唾沫吐在地上,
\"呸!我妈说了,陌生人的糖不能吃,特别是长得像老人贩子的!\"
这时钱朵朵跟刘招娣挖野菜回来了,刚和刘招娣分开。
远远的就看到门口有一个油腻秃顶胖子男,正跟任锦玉找话说。
她快步走到家门口,上下扫视这个油腻秃顶胖子男。
冯匣子一见钱朵朵,眼睛顿时看直了。
他整了整领带,一个箭步蹿上前:
\"钱阿姨好!我是冯美兰弟弟,钢铁厂...\"
钱朵朵手里的野菜篮子\"啪嗒\"掉在地上。
钱朵朵捂着心口连退两步,心里暗骂:
\"这老帮菜比我家老任还显老十岁,
居然敢打我闺女主意!\"
\"叔、叔叔...\"钱朵朵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声音都在发抖,\"我爹早过世了,没您这么老的兄弟啊!\"
林姐举着擀面杖从厨房冲出来,那张布满疤痕的脸猛地凑到冯匣子跟前:
\"哪来的老流氓?\"
冯匣子被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摔个屁股墩儿。
他抹了把冷汗,又不死心地咧着嘴,露出满口大黄牙凑近钱朵朵:\"妈...不是,阿姨...\"
\"居居!快去叫你爸!\"钱朵朵突然扯着嗓子喊,\"就说他失散多年的老儿子找上门来了!\"
冯匣子站在任家院子里,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崩塌。
他摸了摸自己精心打理的大背头,“今早可是用了整瓶发油才固定出这个造型的,刘大妈见了还夸他\"精神小伙\"呢!”
怎么到了任家,他就成了\"老大爷\"了?
冯匣子非常自信的想,“不可能啊!我这么帅气!”
冯匣子又往手心里啐了口唾沫,往鬓角抹了抹,
\"我们科室刘大姐上周还说我能当厂里的厂草呢!\"
抹完做出一个自认为最帅的表情,给任锦玉送了“一个油腻的老男人秋波”。
钱朵朵她们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差点把早上吃的饭吐出来。
这个油腻秃顶老男人,居然还敢冲她闺女抛媚眼?
她一把将任锦玉拽到身后,生怕慢了一会儿,女儿沾上老流氓的油腻味。
\"大爷,您脑子是不是被门夹过?\"钱朵朵也不装了双手叉着腰,鄙夷的说道,\"我家老任今年才三十出头,哪来您这么老的儿子?\"
林姐适时地晃了晃手里的擀面杖,面粉簌簌往下掉。
冯匣子缩了缩脖子,总觉得那擀面杖下一秒就会招呼到自己头上。
\"妈...不是,阿姨...\"冯匣子急得直搓手,额头上的汗把发油冲的顺额头往下流,\"我是真心喜欢玉玉姑娘...\"
任锦安突然做了个夸张的呕吐动作,\"呕!老爷爷,您这岁数都能当我爷了!\"
任锦乐和任锦安也跟着哥哥学,奶声奶气的叫道:“胖爷爷,呕!呕!”
冯匣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正想解释他是想来当女婿的,突然听见院门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钱朵朵眼睛一亮,立马冲到任卫国面前,眼泪说来就来,绿茶上演。
\"好你个任卫国!\"她抡起小拳头就往老任胸口捶,
\"你给老娘说清楚!这是你在外头跟哪个老妖精生的老儿子?啊?\"钱朵朵边捶边假装抹眼泪。
任卫国被朵朵这,突如其来的表演整懵了。
他低头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朵朵,又看看院子里那个\"老儿子\"。
任卫国仔细看了眼冯匣子那张油腻秃顶老脸,这\"老儿子\"看着比他还老十岁!
一张脸黑如锅底。
小张小宋在后面,看着任首长的“老儿子”差点笑出声。
小张怀里抱着的任锦居还火上浇油:
\"爸!这老爷爷非说是你儿子!
你什么时候生了这么大的儿子了?\"
冯匣子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急得直跳脚:
\"不是!任师长您听我解释!我是来...\"
他话没说完,突然意识到周围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邻居,眼珠子转了转,坏心思上来了。
\"哎呀!玉玉姑娘那天在厂门口对我笑来着...\"冯匣子故意提高嗓门,还扭捏地搓着衣角,\"说对我一见钟情...\"
\"放屁!\"林姐一擀面杖砸在冯匣子脚面上。
冯匣子“嗷”的一嗓子,跳了起来。
冯匣子,看着任师长这个老丈人有点杵,他冲着任卫国和钱朵朵又装起嫩,夹着自认为年轻的嗓子喊:
“爸,不不,叔叔阿姨我只是不舍得…”
小张眼疾手快,立马上前,拿了块抹布就塞进冯匣子嘴里。
那抹布上还带着泥,呛得冯匣子直翻白眼。
\"带走!\"任卫国一声令下,两个警卫员跟拎小鸡似的把冯匣子架了起来。
临走前,老任还特意对围观的邻居们解释:\"大家散了吧,这事组织上会严肃处理。\"
部队审讯室里,冯匣子被绑在椅子上,嘴里的抹布刚被取出来,他就开始干呕。
任卫国坐在对面,手指敲着桌面。
每敲一下,冯匣子的心就跟着颤一下。
\"姓名。\"老任冷声问道。
\"冯、冯匣子...\"
\"年龄。\"
\"三、三十三...\"
任卫国大力拍了一下桌子:
\"放你娘的屁!就你这张老脸,说五十五都有人信!真是年龄?\"
冯匣子委屈得直缩脖子:\"任师长,我真是三十三...我们厂里人都说我长得年轻...\"
小张在旁边实在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来:\"冯科长,您这'年轻'是跟老王比的吧?\"
任卫国继续审问:\"说!谁指使你耍流氓的?\"
\"没人指使啊!\"冯匣子急得直冒汗,发油混着汗水往下淌,\"我就是...就是听说玉玉姑娘要相亲...\"
任卫国眯着精明的眼睛,黑沉的直视冯匣子,\"相你大爷的亲!我闺女才十四!她有未婚夫了!\"
冯匣子傻眼了:\"不、不是十八了吗?我姐说...\"
\"冯美兰?\"任卫国眼睛眯了起来,\"好啊!\"
三天后,钢铁厂公告栏贴出了一张处分通知:
\"经查,采购科科长冯匣子生活作风不正,给予记大过处分,调离原岗位...\"
\"文工团干事冯美兰散布谣言,协助耍流氓,记过一次,降职一级...\"
公告栏前围满了人。
刘大妈挤在最前面,突然一拍大腿:
\"哎哟!我说小冯怎么突然问我用的什么雪花膏这么显年轻,原来是要装嫩去骗小姑娘啊!\"
众人哄堂大笑,有人起哄道:
\"刘大姐,您以后可别见谁都喊'小伙子'了,看把冯科长忽悠的,真以为自己是小伙子呢!\"
任家堂屋里。
钱朵朵坐在椅子上,一边温柔的给任卫国揉着胸口,一边嘟着嘴埋怨:
\"老任,你当时怎么不接戏啊?我眼泪都白流了!\"
任卫国身体僵硬了一下,精明的眸子闪了闪,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本正经地说:
\"我这不是在思考怎么跟你解释嘛……
毕竟突然冒出个这么大的儿子,我也得适应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