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鹿卿还在睡梦中,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刺痛。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祁北屿正趴在他身上,小虎牙叼着他胸前的一小块肉,像只磨牙的小兽一样轻轻啃咬。
“嘶——”鹿卿倒抽一口凉气,伸手捏住祁北屿的后颈,“小崽子,你属狗的?”
祁北屿抬头,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着恶作剧得逞的光,嘴角还带着一丝得意的弧度。他松开牙齿,舔了舔唇,理直气壮道:“我的玩具,我想咬就咬。”
鹿卿被他这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气笑了,干脆一把将人往上提了提,低头在他锁骨上狠狠啃了一口,留下一个明显的红印。
祁北屿愣住了。
祁北屿瞬间僵住了。虽然他没有痛觉,但那种温热柔软的触感让他浑身发麻,从脊椎窜上来一股奇怪的电流 让他有点浑身发软的迹象。
“你……!”祁北屿猛地推开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同手同脚地冲向浴室,差点被自己的拖鞋绊倒。
鹿卿躺在床上,看着小家伙落荒而逃的背影,憋笑憋得胸口发疼。
浴室门被“砰”地甩上,随即传来哗啦啦的水声。鹿卿慢悠悠地起身,刚走到浴室门口想敲门,突然——
“啪!”
一支牙刷从门缝里飞出来,精准命中他的额头。
鹿卿无奈了,他摸了摸被砸中的地方,无奈地捡起牙刷:“小祖宗,脾气这么大?”
浴室里传来祁北屿闷闷的声音:“滚!”
鹿卿笑着摇摇头,转身去衣帽间换衣服。
楼下餐厅,祁炎正像只大型犬一样趴在祁烙身上,死皮赖脸地撒娇:“哥~陪我去嘛!那套茶具我真的想要!”
祁烙面无表情地往面包上抹果酱,对弟弟的耍赖视若无睹:“上个月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买回来就扔仓库积灰。”
“这次不一样!”祁炎信誓旦旦,“我保证天天用!”
祁烙冷笑:“你上次也是这么保证的。”
祁炎见软的不行,干脆整个人压上去,壮硕的身躯直接把祁烙罩住,脑袋在他颈窝里乱蹭:“我不管!你要是不陪我去,我今天就挂在你身上当挂件!”
祁烙被他蹭得东倒西歪,手里的面包差点掉在地上,终于忍无可忍:“行行行!陪你去!起来!”
祁炎瞬间弹起来,笑得见牙不见眼:“哥你最好了!”
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祁北屿冷着一张脸走下来,身后跟着额头上还带着红印的鹿卿。
祁炎眼尖,立刻指着鹿卿的额头大呼小叫:“哇哦!小鹿你额头怎么了?被谁‘开光’了?”
鹿卿皮笑肉不笑:“被某只炸毛的小猫用牙刷砸的。”
祁北屿耳尖一红,恶狠狠地瞪了祁炎一眼:“闭嘴,吃饭。”
祁炎做了个拉上嘴巴的动作,但眼神还在两人之间来回瞟,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祁烙推了推眼镜,明智地选择保持沉默。
早餐桌上,祁北屿突然开口:“今天去拍卖会。”
祁炎眼睛一亮:“你也去?太好了!我们可以一起……”
“不一起。”祁北屿冷酷打断,“各看各的。”
祁炎委屈巴巴地看向祁烙,有点像大型犬被骂哭的那种感觉,后者无奈地叹了口气,揉了揉弟弟的狗头。
祁北屿转头看向鹿卿:“你穿好看点。”
鹿卿挑眉:“我平时穿得很难看?”
祁北屿上下打量他,嫌弃道:“老气。”
鹿卿无语,他平时不就穿个衬衫西裤吗?哪里老气了?!
饭后,祁北屿亲自拉着鹿卿去衣帽间挑衣服。
“这件太丑。”
“颜色像老头。”
“款式过时十年。”
祁北屿像个小暴君一样,把鹿卿的衣柜批判得一无是处,最后从自己衣柜里拿出一黑一白两套西装。
“穿这个。”他不由分说地把白色那套塞给鹿卿。
鹿卿展开一看,发现两套西装无论是剪裁还是细节都一模一样,明显是情侣款。他嘴角抽了抽:“小屿,你知道这像什么吗?”
祁北屿头也不抬地换衣服:“像什么?”
“像情侣装。”
祁北屿的动作顿了一下,耳尖又红了,但语气依旧强硬:“少废话,让你穿就穿。”
鹿卿忍着笑换上,发现尺寸居然意外地合身。
祁北屿瞥了他一眼,轻哼一声:“还不错。”
鹿卿转了个圈:“谢谢小主人赏赐新衣服?”
祁北屿抄起一个抱枕砸过去:“闭嘴。”
小主人三个字,让祁北屿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他有点恼羞成怒。
拍卖场门口,豪车云集。
当祁北屿带着鹿卿出现时,原本热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了几秒,随即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
“是祁少……”
“他怎么来了?!”
“后面那个是谁?新宠?”
“看着像是新人,我记得好像是鹿家二少爷,那个认回来的”
窃窃私语声中,祁北屿目不斜视地往前走,鹿卿则淡定地跟在他身后,对周围的视线视若无睹。
两人一黑一白的搭配太过显眼,再加上祁北屿那张标志性的冷脸,所到之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仿佛摩西分海。
VIp包厢里,祁烙和祁炎已经先到了。祁炎正趴在落地窗前,兴奋地指着展品册:“哥!就是那套茶具!你看那釉色多漂亮!”
祁烙敷衍地点头,目光却落在刚进门的祁北屿和鹿卿身上,眉毛微微挑起。
“哇哦~”祁炎吹了声口哨,“情侣装?”
祁北屿一个眼刀甩过去:“想死?”
祁炎立刻躲到祁烙身后,但眼神还是忍不住往两人身上瞟,虽然他知道弟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但是祁家默认的规矩,保护弟弟,让着弟弟,呵护弟弟,不惹弟弟生气。
当然,他们的弟弟,也把他们保护的很好很好,这就是祁家亲情的双向奔赴,祁北屿在家里,只是嘴硬。
鹿卿笑着摇摇头,在祁北屿身边坐下。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整个拍卖会场,包括对面的几个VIp包厢。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其中一个包厢,瞳孔微微一缩——
鹿家众人正坐在里面,脸色一个比一个精彩。
鹿明缩在角落,左手缠着绷带,眼神怨毒地盯着这边;鹿昭则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和祁北屿身上的“情侣装”,眼底闪烁着算计的光;鹿父和几个叔伯面色铁青,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们。
鹿卿收回视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祁北屿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要处理吗?”
鹿卿摇摇头:“不用,看戏更有意思。”
祁北屿轻哼一声,没再说什么,但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显然在思考怎么让鹿家更难受。
拍卖会正式开始。
祁北屿对大多数拍品都兴致缺缺,只在珠宝和稀有矿石环节举了几次牌。每次他出价,全场都会瞬间安静,没人敢跟这位“活阎王”竞价。
“接下来是来自外域罗熙国的鸽血红宝石,起拍价五百万……”
祁北屿眼睛一亮,立刻举牌:“一千万。”
全场哗然。
主持人擦了擦汗:“一、一千万一次……”
“一千一百万。”一个声音突然从鹿家的包厢传来。
众人齐刷刷转头,看到鹿昭举着竞价牌,面带微笑。
祁北屿的眼神瞬间冷得像冰,缓缓举起牌子:“两千万。”
鹿昭面不改色:“两千一百万。”
现场气氛瞬间紧绷。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着看这场龙争虎斗。
祁北屿正要再次举牌,鹿卿突然按住他的手,轻声道:“不值。”
祁北屿皱眉:“你喜欢。”
鹿卿失笑:“我喜欢的东西多了,难道你都要买下来?”
“嗯。”祁北屿回答得理所当然,“我的玩具,当然要最好的。”
说完,他直接举牌:“五千万。”
全场倒吸一口冷气。
鹿昭脸色微变,显然没想到祁北屿会这么疯狂。他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继续加价。
“五千万三次!成交!”主持人一锤定音,声音都激动得发抖。
祁北屿满意地靠回沙发,随手把黑卡递给鹿卿:“剩下的你自己看。”
鹿卿挑眉:“给我?”
“不然呢?”祁北屿白了他一眼,“难道我戴红宝石?”
鹿卿忍不住笑了,接过黑卡,心里泛起一丝暖意。
另一边,祁炎正抱着祁烙的胳膊耍赖:“哥!那套茶具要开拍了!帮我买嘛!”
祁烙被他晃得头晕,无奈道:“你自己没钱?”
“我的钱要留着买别的好东西!”祁炎理直气壮,“而且哥哥买的更有意义!”
祁烙被他气笑了,但还是举牌拍下了那套茶具。
祁炎高兴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抱着祁烙就要亲,被后者一脸嫌弃地推开,还一巴掌拍在弟弟狗头上。
不得不说,虽然祁炎是家里的管家,但是大家从来没有当他是管家,就像祁炎自己说的,他更像是祁家的养子,是祁烙的弟弟,是祁北屿的二哥,这样他就又有弟弟,也有哥哥。
他觉得自己超级幸福,而且,祁烙也确实无条件宠着他 ,早上祁烙喜欢赖床,祁炎喜欢晨跑,所以祁烙就变成了自己弟弟的运动搭子。
因为祁炎每天早上都把赖床的哥哥拉起来,抱带着一起跑,美其名曰,负重训练,但是其实,祁炎一只手就可以拎着祁烙健步如飞,所以根本不重。
言归正传——
拍卖会接近尾声时,一件特殊的拍品引起了鹿卿的注意。
“接下来是私人收藏的医术,来自远古时期《本草汇言集》手抄本,起拍价八十万……”
鹿卿眼睛一亮,下意识坐直了身体。
祁北屿注意到他的反应,挑眉:“想要?”
鹿卿点点头:“有点兴趣。”
祁北屿二话不说举牌:“一百万。”
鹿卿连忙按住他的手:“等等,我自己来。”
他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卡,冲祁北屿眨眨眼:“玩具也要有私房钱。”
这可是他从祁北屿那里攒的,祁北屿老是转钱给他,日积月累的,可不就有了吗?
祁北屿轻哼一声,但没阻止。
最终,鹿卿以一百二十万的价格拍下了那套医书。
拍卖会结束后,四人准备离开。走廊上,他们“恰好”遇到了鹿家一行人。
鹿昭主动走上前,笑容得体:“祁少,好久不见。”
祁北屿连个眼神都懒得给,直接无视。
鹿昭也不恼,转向鹿卿:“小卿,最近过得怎么样?”
鹿卿似笑非笑:“托大哥的福,好得很。”
鹿明躲在最后面,眼神怨毒地盯着鹿卿脖子上的红宝石项链——那是祁北屿刚拍下就给他戴上的。
“小卿,”鹿父突然开口,语气前所未有的和蔼,“有空回家看看,你妈妈很想你。”
鹿卿差点笑出声——那个连他花生过敏都“忘记”的“妈妈”会想他?
“好啊。”他笑眯眯地答应,“等小屿有空,我们一定回去‘好好’拜访。”
听到这个亲昵的称呼,鹿家众人的表情都扭曲了一瞬。
祁北屿不耐烦地拽了拽鹿卿的袖子:“走了。”
鹿卿顺从地跟上,临走前还不忘对鹿家众人挥挥手:“回见~”
回程的车上,祁炎抱着他的茶具傻笑,祁烙闭目养神,祁北屿则靠在鹿卿肩上假寐。
鹿卿低头看着怀里包装精美的医书,又看看祁北屿安静的睡颜,心里某个角落软得一塌糊涂。
他轻轻拨开祁北屿额前的碎发,无声地笑了。
——这个小疯子,怎么越看越可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