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阳光透过格斗室的落地窗洒进来,将木地板烤得微微发烫。
鹿卿推开格斗室的门,热浪夹杂着淡淡的汗水味扑面而来。
他的目光瞬间被站在窗边的身影吸引——祁北屿背对着他,上身赤裸,只穿着一条黑色格斗裤,正在调整手腕上的绷带。
阳光为他白皙的皮肤镀上一层金边,从后颈到腰际的线条流畅得像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那看似单薄的背肌随着动作微微隆起,肩胛骨像一对振翅欲飞的蝴蝶。
当祁北屿转过身来时,鹿卿的呼吸不自觉地滞了一瞬——六块腹肌整齐地排列在平坦的小腹上,人鱼线隐入裤腰,锁骨深得能盛下一汪月光。
这具身体精瘦却充满爆发力,与祁北屿平日娇小的形象形成强烈反差。
“看够了吗?”祁北屿挑眉,声音里带着惯有的嘲讽,但耳尖却微微泛红。
鹿卿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走进来:“没想到你还有肌肉。”
“你以为我是弱鸡?你不是抱过吗?”祁北屿冷笑,突然一个箭步上前,右手成爪直取鹿卿咽喉。
鹿卿侧身闪避,却见那只是虚招。祁北屿的左手不知何时已经抵在他心口,指尖轻轻一点:“死了。”
“太快了吧……”鹿卿嘟囔,低头看着心口那只手。祁北屿的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指节分明,看起来更像艺术家的手而非用来杀人的。
祁北屿收回手,转身走向武器架:“今天教你近身格斗和暗器基础。”他的背影挺拔如松,脊椎骨节分明地排列在白皙的皮肤下,腰窝处有两个浅浅的凹陷,随着走动时肌肉的牵拉时隐时现。
鹿卿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跟着走到武器架前。架子上摆满了各式冷兵器,从匕首到飞镖应有尽有。
“选一个。”祁北屿说。
鹿卿扫视一圈,拿起一把三棱军刺:“这个怎么样?”
祁北屿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眼光不错。”他接过军刺,手指灵活地转了个刀花,“这是最实用的近战武器之一,伤口难以缝合,放血量……”
他的讲解突然停住,因为鹿卿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搭在他握刀的手腕上,拇指正轻轻摩挲着那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疤痕。
“这是怎么来的?”鹿卿问,声音轻柔。
祁北屿猛地抽回手,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多管闲事。”他将军刺扔回给鹿卿,“现在,看我示范。”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堪称鹿卿经历过最严苛的训练。
祁北屿的每个动作都精准得可怕,教学时毫不留情。当鹿卿第N次被撂倒在地时,他躺在地板上大口喘气,汗水浸透了t恤。
“起来。”祁北屿站在他上方,伸出一只手。
鹿卿抓住那只手,借力起身的瞬间突然发力,将祁北屿反压在地。两人位置瞬间调换,鹿卿居高临下地看着被自己制住的小疯子,得意地笑了:“怎么样?”
祁北屿的瞳孔微微扩大,呼吸有一瞬间的紊乱。他们的身体紧密相贴,鹿卿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胸膛的起伏和逐渐升高的体温。这个认知让他心头一颤——原来祁北屿的体温是可以变暖的。
“不错。”祁北屿轻声说,突然膝盖一顶,再次扭转局势,“但还是太慢。”
训练持续到傍晚,祁北屿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紧锁:“公司有事,我得去一趟。”他转向门口喊道,“祁炎!”
祁炎像只大型犬一样蹦了进来:”在呢在呢!”
“你继续教他基础动作。”祁北屿吩咐完,又看了鹿卿一眼,“别偷懒。”
等祁北屿离开后,祁炎立刻原形毕露,凑到鹿卿身边挤眉弄眼:“怎么样?我们家小北屿教得不错吧?”
鹿卿擦了擦汗:“嗯,就是太严格了。”
“哈哈哈他从小就这样!”祁炎拿起一把飞镖随手一扔,正中靶心,“五岁那年被绑架回来后,他就开始疯狂训练自己。有一次我半夜起来喝水,发现他在院子里对着木桩练踢腿,膝盖都磨出血了还不肯停。”
鹿卿的动作顿住了:“绑架后就这样了吗?”
祁炎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嗯,那件事之后……小北屿就变了。”他摇摇头,似乎不愿多谈,转而笑嘻嘻地换了个话题,“不过他对你真的很特别,从没见他对谁这么有耐心过。”
鹿卿想起早晨那个蜷在自己怀里的小身影,心头泛起一丝酸涩。他拿起飞镖瞄准靶子,试图转移注意力:“他平时在公司也这么……凶吗?”
“凶?”祁炎夸张地摆手,“何止是凶!上个月有个高管贪污,小北屿直接把人按在会议桌上,用钢笔抵着他喉咙问是想坐牢还是想当场去世。那家伙吓得尿裤子了哈哈哈!”
鹿卿想象那个画面,不禁莞尔。祁炎继续喋喋不休地爆料祁北屿的各种“光辉事迹”,从把合作方代表骂哭到单手撂倒两个保镖,活脱脱一个混世魔王。
但奇怪的是,鹿卿听着这些,非但不觉得害怕,反而有种莫名的……骄傲?
“对了,”祁炎突然压低声音,“你知道小北屿其实很怕黑吗?”
鹿卿挑眉:“真的?”
“千真万确!他房间里永远有一盏小夜灯,小时候还经常做噩梦跑到我或者大哥床上睡。”祁炎一脸怀念,“不过长大后他就再也不承认了,谁提跟谁急,而且他基本上不会睡很久,小家伙儿很害怕,和别人睡他总感觉不踏实,一个人就自己跑回去了。”
这个新发现让鹿卿心里某个角落软了下来。原来那个白天不可一世的“小魔王”,夜里也会怕黑,会寻找温暖……
与此同时,祁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祁北屿盯着电脑屏幕,眼神阴鸷。屏幕上正是鹿明上传的那个血腥视频——他前几天在海湾处理偷他货物的那些人的监控录像。
视频已经被平台封杀,但转发量早已破万,评论区清一色的“魔鬼”“变态”“远离疯子”。
“鹿明……”祁北屿轻声念出这个名字,指尖在桌面上敲击出危险的节奏。他本可以立刻让这个视频消失,甚至可以轻易让上传者付出代价。
但某种阴暗的好奇心阻止了他——他想知道鹿卿看到这个视频会有什么反应。
那个总是温柔待他的鹿卿,看到他最真实的一面后,还会用那种温暖的眼神看他吗?还会允许他钻进被窝取暖吗?还会……留在他身边吗?
祁北屿的胸口突然泛起一阵陌生的刺痛。他下意识摸了摸心口,对这种陌生的感觉感到困惑。如果鹿卿害怕了想离开……他该怎么办?
杀了他?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祁北屿自己否决了。
光是想象鹿卿冰冷无声的样子,他就感到一阵窒息。不,他舍不得。但放他走?更不可能。鹿卿是他的玩具,所以,只能是他的,谁也别想带走。
祁北屿关掉电脑,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夕阳将整个城市染成血色,就像视频里那个那些尸体的血……他突然很想知道,此刻的鹿卿在做什么?有没有看到那个视频?看到了会怎么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祁北屿在办公室里踱步,手机拿起又放下,他感觉自己疯了,以前的他,何时在意过别人的看法,这么多年,所有人都害怕他,他不也一样好好的。
直到夜幕降临,他才下定决心回家面对可能的审判。
祁家别墅灯火通明,晚餐的香气从餐厅飘出来。祁北屿站在门口,罕见地犹豫了。他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餐厅里,祁父、祁老爷子、祁烙和祁炎正围坐在餐桌旁谈笑风生。而鹿卿……鹿卿就坐在他的位置上,面前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听到开门声后抬头看过来,眼神清澈如常。
“小崽子,还不回家吃饭,大家都在等你。”鹿卿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正是祁北屿刚刚收到的消息。
祁北屿僵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鹿卿看到了那个视频,却依然……在这里等他回家吃饭?没有恐惧,没有厌恶,甚至没有一丝动摇?可是他之前,明明吐过。
“愣着干嘛?”鹿卿起身走过来,自然而然地拉住祁北屿的手,“洗手吃饭,菜都要凉了。”
祁北屿的手冰凉得吓人,鹿卿皱了皱眉,用双手包裹住轻轻揉搓:“怎么这么凉?公司空调开太大了?”
祁北屿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鹿卿突然明白了什么,凑近他耳边轻声说:“我看到了。”感觉到手中的冰凉手指猛地一颤,他赶紧补充,“但那又怎样?你还是我的小屿,小崽子。”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祁北屿心中某个紧锁的门。他的眼眶突然红了,迅速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失态,任由鹿卿牵着他去洗手。
餐桌上,祁家人默契地没有提起那个视频,只是如常地聊天说笑。祁北屿全程沉默,但每当鹿卿给他夹菜,他都会乖乖吃掉,甚至破天荒地没有挑食。
饭后,鹿卿在厨房洗碗,祁北屿悄悄出现在他身后。
“为什么?”祁北屿突然问,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鹿卿关掉水龙头,转身面对他:“什么为什么?”
“那个视频……你为什么现在不怕我?”祁北屿直视他的眼睛,仿佛要看进他的灵魂。
鹿卿擦干手,认真思考了一下:“因为我认识的是现在的你,不是视频里的那个。”他轻轻戳了戳祁北屿的心口,“这里,我比谁都清楚。”
似乎是害怕小家伙儿胡思乱想,又补了一句:“再说了,我跑了,谁给你暖被窝,嗯?我的,主人~。”
祁北屿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他突然上前一步,将额头抵在鹿卿肩上,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角,像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归途。
“别动……”他闷闷地说,“就这样……一会儿就好。”
鹿卿微笑着环抱住这个别扭的小疯子,感受着对方逐渐平稳的呼吸和慢慢回暖的体温。他知道,从今晚开始,有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了。
而祁北屿的心里,却是在想,或许,或许可以信任这个人,他应该是一个忠心的玩具,不会伤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