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子已经是过来人了,对于孟知青的反应当然是知道怎么回事,二丫还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小丫头,虽然是不知道,但是,生长在农村这样的小山村,她也是知道一些男人的事情。
可是,大大咧咧的性格让她毫无顾忌,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跪在了土炕上,给孟繁星这个饭搭子按起了肩膀,胳膊,剩下的地方全部留给了站在地上的小兰子这个小寡妇儿。
孟繁星有些手足无措地躺也不是,坐也不是,可是,现在他的双腿依然是酸疼酸疼的,毕竟,受到了极度的惊吓,本身的肌肉都是会紧绷,一旦松弛下来,就会疼的痛不欲生,还有,今天是第一次锻炼,可想而知。
“谢谢你那天救了我”小兰子声音就像是蚊子嗡嗡,估计,说出的话他自己都是没有听清楚,可是,小丫头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眨巴着 大眼睛。
“你和他客气啥,孟知青很好的,他和其他的知青不一样”小丫头嘴快,直接代表着孟繁星给回绝了这一份迟来的 谢意,更像是自己的妹妹一样,对于别人的感谢,她直接接受了。
孟繁星没有说话,因为,二丫已经是代表他给说完了,再说了,这样的感谢对于他来说还真的没有放在心上,哪天,也是想着救人,根本就没有想着什么感谢的话,更是,没有想到过报答。
“孟知青,你说说你看到了黑瞎子的时候你害怕没?”二丫嘴快,又问了一句,然后,将自己的身子直接趴在了孟繁星的身上,小脑袋探到了前面,嘴巴和鼻子里呼出的热气扑打在孟繁星的脸上。
小丫头虽然年纪小,可是,他的身子长得却是颇具规模,该有肉的地方有肉,该瘦的地方依然是有肉,小胖手搂着孟繁星的脖子,胖的有些双下巴的婴儿肥让孟繁星真的将小丫头当成了自己的另一个妹妹。
二丫问出的这一句话,小兰子也是想知道,毕竟,虽然他们也是看到过黑瞎子,可是,那都是远远地看着,是在家里面远远地看着,那可是几年前的大冬天,黑瞎子在屯子外面想要进屯子讨要一点吃的。
“怎么没有害怕,你们不知道啊,我差点吓得尿了裤子,你想想你前面几百米就是一个黑大个,那是什么感觉?要是。。。唉。。。。”孟繁星自己觉得有些失言了,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人之常情,在咱们这嘎达,要是没有见到过什么大物,那就不正常了”小兰子很是善解人意的代替孟繁星说出了所有人的内心真实想法。
“真羞儿,还差点尿裤子,我看看你尿了没有?”二丫嘻嘻笑着低下头。
“别闹,你要是距离那么近,你估计也会害怕,不吓死你”孟繁星一点好气都没有,这个小丫头怎么这么的大条,难道,他天生傻大胆?
“我以前也是见到过,还看到狼和老虎妈子,冬天,他们在山上没有吃的,就下屯子祸害人,不过,咱们屯子里有民兵,也有枪,只要是见到了打几枪他们就跑了,老虎妈子的皮毛真的很漂亮,稀罕死人了”二丫没心没肺地说道。
“你的心真大,要是你在野外遇到了他们,我相信你就不会和我说这些了,哭都哭不出调来,行了,我差点没有被熊瞎子给舔了,这浑身都是疼的,你就别压着我,赶紧起来。”
“切,没劲儿,一个大男人还不如我一个小丫头,一点也不勇敢。”
“我也想勇敢,可是,我的腿脚根本就不配合啊,你让我看到了熊瞎子,我还的凑过去和它唠几句扯闲篇?是不是你把我当成了傻子?”孟繁翻着白眼。
“你说的是啥话,遇到了就跑呗,你说的话是不是傻呀?”
“我这不是赶紧跑回来了吗?可是,当时,我的双腿就像是灌了铅,被施了魔法,我说我当时的双腿已经不好使了你信不信?”
“我信,那是人的本能”小兰子还没有等二丫发飙,直接回答了。
“唉,小兰嫂子,我当然那也是知道的,可是,她刚才的表现可不是咱们东北儿的个性,咱们这嘎达谁没有见过几个大牲口,谁不是见怪不怪了?”二丫这个时候倒是像个见惯了大世面的人。
“行了,你也别吹大气,等哪天你看到了熊瞎子,我看你会是什么死出,人家小孟知青那可是城里人,见到的动物也是关在笼子里的,哪见过这样的。”
两个人先吵了起来,让一边的孟繁星倒是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多余的人,更是,两个人中间的隔阂,不由得一声苦笑,自己还真的是无法再两个女人之间摇摆啊,还是远离为好。
可是,他的双脚刚一着地就是感觉到了一股子钻心的疼痛,估计是肌肉拉伤了,这几天要怎么过呀,一拍自己的脑门,内心那是十分的痛苦啊。
也就是他的一声痛呼,让两个还在吵架的小女人顿时停了下来,四只眼睛齐齐地向着他看了过来,不约而同地两只手都是伸向了他。
“孟知青你没事吧?”两个人的神情明显是紧张了起来。
“没事,没事,这一下子双脚着地,腿肚子疼的有些受不了,让我缓缓”孟繁星轻轻地摆了一下右手,示意他没有什么事情,可是,两个小女人的神情依然是紧张无比的。
孟繁星缓慢地再次站起来,开始时是试探性的,等腿肚子适应了那种疼痛感的时候,他双手才离开炕沿,试探着小步向着门口移动过去,一步一步。
因为,孟繁星清楚地知道了小兰子的身份,也是知道了小兰子的寡妇情况,虽然,身边有着二丫在这里,可是,屯子里的事情他是非常的清楚,一旦是,让屯子里的人知道了他在这里。
唉,会不会传出来更多的风言风语,他不知道小兰子是因为什么跳河自杀,但是,要是在传出来风言风语以及什么对小兰子不利的谣言,那么,就是自己在此地在小兰子的伤口上撒盐,在还没有愈合的伤口上在割一刀。
在屯子里,特别是这样的小山村,谣言那是传播的速度最快的,更是,让人防不胜防,因为,屯子里的人实在是闲的蛋疼,闲的就算是他们自己都是无所适从,所以,想要让他们说点好话是真的艰难。
二丫也是一下子从火炕上跳到了地上直接追了出来,还像模像样地追上来一手搀扶着孟繁星,并且,一双狡黠的大眼睛眨巴着盯着孟繁星咬牙切齿的样子,看着他的头上渐渐涌出的汗珠。
“你真的没事?”二丫试探着问道。
“没事,你看我像是有事的人吗?”孟繁星白了二丫一眼。
“没事,你咬牙切齿的是什么意思?嘻嘻。”
“我这不是因为长时间的没有动弹,我的腿肚子有些疼痛吗?”孟繁星还是如实地说了自己内心中最真实的话语,因为,她知道隐瞒不了这个小丫头。
“嘻嘻,那你还这么着急地离开,为什么不在炕上多躺一会?”
“唉。。。”现在,和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小丫头说什么也是没有用的,只有,将自己的脚步的速度加快,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不让一会下工的人看到。
‘哎哎,你走那么快干什么,等等我?”二丫也是一愣神的功夫,看着孟繁星已经是走出了大门口,一点也没有停留的意思向着屯子中间走了过去。
“你说说你好好地,腿脚都不利索”孟繁星故意和二丫调侃,因为,这个丫头的脑回路实在是有些让孟繁星措手不及,一旦,他又想起了刚才的话题,谁知道他会不会再次想起刚才的问题。
一直在二丫的监督和搀扶下,将孟繁星送到了知青点的地窨子,那些知青已经是起来了,正在院子里面洗漱,毕竟,地窨子里面的面积就那么大,一两个同时洗漱还好些,要是人多了,真的 会乱套。
‘二丫,你怎么。。。。”秦歌看到了二丫亲密地挽着孟知青的手臂,一愣神的时候,赶紧笑呵呵地打招呼,可是想着问问二丫这是干什么,还是住口了,毕竟,要是这真的将那句心里的话询问出来会闹出笑话。
“你们起来了,孟知青腿受伤了,我正好看到,就将他给送了回来”二丫很聪明,没有说出孟知青被黑瞎子给吓到了,那会,伤了孟知青的颜面。
“啊,没事吧?”秦歌也是想着接近一下孟繁星,就直接丢下手中的手巾直接诶走了过来,也是想着探听一下具体是怎么受伤的,毕竟,他也是有着一股子好奇心,特别是一个小女人。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我送他进屋”二丫看到孟繁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接对着秦歌说道,并且,小跑几步掀开了门帘子,一股子让她受不了的味道直接冲着她扑了过来。
“你们的知青点就这样啊?怪不得将男人称为臭男人”二丫回退一步。
“唉,先坚持一段时间吧,我想着自己花钱置办一个地窨子,那样会好些”孟知青看着二丫皱起来的眉头,心里也是知道了二丫的想法。
“你说的是真的?”二丫张大了眼睛,有些吃惊。
“当然是真的,我想着年前就搬出去”孟繁星也是皱着眉头直接走了进去,二丫也是拧着眉头进去了,秦歌走过来的时候,屋子里的气味让她也是非常的不舒服,可是,好奇心驱使她直接走了进去。
地窨子乱糟糟的,地上留着昨天的垃圾以及一些人的物件,炕上的被子叠的乱七八糟,简直就无法看,这哪里有个管理的样子,不过,这是男知青的居住点,他也是不能评说什么。
也不知道是谁的裤衩子就那么明晃晃地丢在了炕上,让走进来的两个女孩子的脸颊都是一红,不得不说还是二丫更加的开朗,直接将孟繁星顺着他的脚步扶到了炕头的位置。
这一下让秦歌都是忘了火炕上裤衩子的那件事情,因为,他知道在知青点都是有着不成文的规定,也是只有组长才能够睡在炕头,孟繁星一来就睡在炕头,难道,男知青点换了组长?
“猪。。。猪窝,一群猪的猪窝”二丫声音拉长,语气中带着愤怒。
“呵呵。。。呵呵呵。。。”秦歌那银铃一般的笑声在地窨子里面飘荡,他的声音很好听,也是感染了二丫这个小精灵,也跟着笑了起来。
“唉,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孟繁星一声长叹。
“行了,我帮你们收拾打扫一下,也不知道他们一个个的都是干什么的,还有,张组长也是疏于管理,要是,乔队长看到了这些会不会批评他们”秦歌满脸的揶揄,开始忙碌起来。
她先是将门帘向两边撩起来,挂在了门框上的挂钩上,手中拿起了扫帚开始忙碌起来,一边忙着一边嘴里不停地唠叨着,这就是女人,受着累,干着活,还是嘴里不停地唠叨,也不知道将来他的老公会不会受得了。
还是屋子里有个女人好点,没有几分钟,地窨子里的地上的东西全部收拾进了垃圾堆,就连地上的烂鞋子也被她给踢到了一边的角落里,也不知道那些人回来后会不会冤枉孟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