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伤口撕裂,我都快忘了还有这伤在身。
“小子!”伊刀的呼喊传来。
我连忙撑地站起身:“没事,小伤,不影响。”
黑财神此时也站了起来,带着诡异的笑再次挥大剑向我砍来。
我侧身一躲。
现在仇恨是在我身上了。
再好不过。
我甩起长剑,趁他出招间隙又见缝插针的塞平a。
伊刀在我身侧,但明显已经有些力不从心,眼神时不时就往我脚上瞥。
我甚至没来得及让他专心战斗,史鸩忽然浑身化作一团黑气,掺着金光以极快的速度飘向场地中心。
我扭头喊了一声:“远离中心,跑起来!”
“跑?跑!”潭当归愣了几秒,很快反应过来抓着衣摆就开始绕圈跑。
屹川和伊刀对视一眼收了武器,也开始绕圈跑。
这是黑财神技能之一,只有远离中心,提前疾跑才能躲过。
我咬咬牙,刚准备迈步跟大家一起躲的时候,脚踝又开始刺痛。
低头看去,那截半红不白的布忽然飘落,顺着风滚向远处。
晋中原给的,就这么飘走了。
不行。
我动作一顿,伸手一个前滚翻将布条捞起缠在手腕上。
也正是起身的间隙里,黑财神手里的生金瓯猛地砸向我,将我整个身体吸得腾空。
“呃……”
完了被硬控了。
“哎!”潭当归扯着嗓子,声音甚至比我耳边金币碰撞的声音还要响。
我仰着身体,疼痛感瞬间贯彻全身,皮肉如同火烧那般,体内真气也好像泄了气的皮球,根本不受我调度,捂也捂不住。
“呃啊!”
我浑身发抖,直到痛感变得麻木,呼吸困难,眼前一片漆黑,感觉下一秒又要穿越的时候,一阵失重感传来,随后背部好像撞上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嗵!”
“哎呦你可别死啊!”潭当归人还没到那嘴欠的话就先到了,半晌我才从剧痛之中回过神来,定睛看向他。
“你大爷的……”
我轻笑一声,但懒得继续骂他,伸手扶着潭当归胳膊重新站了起来,还没站稳腿又是一软,向旁边跌了一步。
他连忙伸手搀住我:“我靠你可别真死啊,刚才你他妈飞起来吓我一跳。”
“我死了没人跟你挡刀是么?”我开着玩笑,重新将手抽回来,“放心吧,我死了你也死不了,只要我……”
“为什么?”他忽然严肃了一下,问。
“嗯?”我一愣,“谁让你叫我老大来着,要知道这辈子叫我老大的除了你、”
潭当归眼神里闪着我从没在他眼睛里见过的真挚。
我没来由一顿,哑着嗓子伸手指了指他腕子上一截红线:“就只剩你手上那个小姑娘了。”
“这果然是,”他低头看向红线,后退半步,颤着声音,“连你都没救下她吗?怎么连你都……?”
“铛、”
一声脆响。
伊刀喘着粗气,弯腰压眉看向他对面那个面具已经被打掉的史鸩。
史鸩披散着黑发,将那纯金的大剑一分为二,剑身之上瞬间燃起烈火。
第二阶段,到了。
我咳了一声,甩出几滴血沫。
“你……你伤的这么重?”潭当归还是想要伸手扶我。
“是啊,我要死了。”
才怪。
我装的。
我第三次甩开他,从口袋里拽出一个小瓶子,拔掉塞子仰头将里面的药液喝干净。
潭当归皱眉看着我:“你什么时候拿的药?这是什么药?”
“之前在开封城里买的,治内伤,怎么,你想尝一口?”我扯着嘴角把空瓶子递给他。
原本就是想犯个贱,没想到他居然真的伸手想要接。
我连忙将手收了回来:“拉倒吧,你连内力都没有,治什么内伤?我没事了,我得……咳咳咳!”
我故意攒了攒口水,又吐出些血沫。
“你别逞能!”他着急了那般喊道,伸手想要阻拦我。
我余光瞥见屹川正往这边赶,于是将心一横,扯着嗓子:
“那你去?你去打啊,你去三两下把那黑财神打死,我们大家就都能解脱了。”
“我、”他哑口无言,又后退两步,两只手不知所措的架着,眼神躲闪,一副又急又气的样子。
“做不到就别影响我,逞能也总比你一个……”
“哎!”屹川及时冲到我身边伸手扒拉了我一下,将我还没想好的狠话给堵了回去。
他站在我们中间,左右看了看:“你俩怎么突然还吵了起来呢?刀哥不放心让我过来看看,你……”
屹川目光落在我嘴角上,忽然欲言又止。
伊刀还有功夫派个人过来看看,说明黑财神也没那么难打。
我将心思埋下去,沉沉叹一口气,攥着剑扭头就要走。
潭当归忽然喝道:
“站住!”
好。
计划通。
这几滴血沫子没白吐。
我压住心里的窃喜,回身冷眼看向他:“干什么?”
“你已经伤了,不能再去了。”
“我不去难道……”
只见潭当归抿了抿嘴,也从怀里拽出了一个小药瓶,动作利索的将瓶口塞子拔掉,然后仰头全部灌了下去。
我皱着眉毛,定睛看他。
潭当归将药瓶随手一丢,再看向我们时,双眼猩红,头发也慢慢立了起来,活像哪吒。
“我去就我去,等着瞧吧。”
他压低声音说着,与我擦肩而过走远,手上不知从哪儿变了一把剑出来。
我瞅着眼熟,猛地低头。
好家伙,把我的剑顺走了。
“哎,潭……”屹川皱着眉毛又喊了一声,我伸手将他拦下。
“没事,他死不了,”我站直身子,扯着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我倒要看看,这个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屹川不解的瞥了我一眼:“什么意思?”
“有好戏,马上开场的意思。”我盘腿坐了下来,调动内力,“你去帮帮他,我虽然伤得不重,但最好还是赶紧治。”
“好。”他点了点头,转身要走。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忽然想起什么,抬眼又说,“要是一会儿我晕了,别当我死了,一定要把我叫起来。”
“行。”他又点了点头,转身要走。
“还有一件事,”我又将他叫住,“等杀完黑财神记得带着潭当归去开封府,我怕你俩忘了咱们来救盈盈的正事。”
他咬咬牙,但还是耐着性子回答:“没忘,我都记着呢,还有事么?”
我嘿嘿一笑:“没了没了。”
“行。”他点点头,转身欲走。
“对了屹川……”
“我看你特么是真伤的不重啊。”他扭过脸来伸手指着我呲牙咧嘴的骂,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圈,也没找到个能打的地方,只能作罢叉着腰,“有什么事赶紧说!”
“没事儿,就叫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