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月得意地笑了笑,说:“姜小姐,我这样使唤你未来的夫君,你没什么意见吧?”
姜兰摇头,“石月小姐开心就行。”
“我可一点也不开心。”
“石月小姐这是怎么了?”
“虽然我想要什么世子都给我,可是啊……”石月的目光陡然变得锋利,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温婉,“我始终觉得,姜小姐有点多余了。”
这句话让姜兰微微愣了一下,她垂下眼眸,笑了笑,“石月小姐,你觉得我多余,有没有想过,你才是多余的那个人?我和表哥,早就定下婚事多年,人人皆知,我会是他的妻。”
“哈哈哈!是吗?”石月耀武扬威地挑眉,“你知道世子在玩床榻上的时候,说什么吗?”
“什么?”
“他说,只有我才能让他尽兴,而你虽然熟练,但和青楼女子没什么区别,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姜兰的手指颤抖了一下,换做是之前,她肯定控制不住地落下眼泪了,但是现在,她可以继续保持平静,可是眼神却如同死灰一般寂然,“哦……”
她只能装作满不在乎又若无其事的样子。
桃花朵朵,河流哗啦的声音以及人群吵闹嬉戏的声音,都那么绝美,只有她的心,在悄悄腐烂。
石月捂着嘴嘲笑,笑着笑着,抬头就看见了阮宜年拿着糕点,火急火燎地来了,她的眼神一冷,二话不说就拉着姜兰,直接一起跳入了旁边一条汹涌的河流之中。
姜兰根本就来不及反应,而且神智早就麻木呆滞了。
四月,京城还是很冷,河水更是如同冰块一样。
伴随着扑通一声,两个身影坠入,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水中,两个女子拼死挣扎。
姜兰不会水性,在水里浮浮沉沉,灌入了许多河水,身子冷的不行,她伸出冻红的双手,想要求助,但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当她看见阮宜年跳入水中的那一刻,她欣喜若狂,眼中带着几分期许,不管怎么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和阮宜年已经有了夫妻之实,阮宜年不会那么狠心的。
阮宜年朝着她游过来了。
她激动地伸出手,但是阮宜年直接从她的身边游过去,着急忙慌地抱住了石月。
她的身子僵住了,双腿没了一点力气,任由自己慢慢沉下去。
河水彻底淹没她视线的那一刻,她绝望地闭上眼。
也许就这样死了,也是一种解脱……
她的确是多余的……
可是她不明白,自己十岁来到了安王府,十六岁和阮宜年偷欢,整整九年,她都是和阮宜年待在一起的,怎么就多余了……
阮宜年跳下水,也让沈众和一群侍卫十分担忧,好在阮宜年安然无恙。
周围的人也全都围上去,毕竟大家都知道阮宜年是安王府的世子,身份尊贵。
“月儿!!”
阮宜年担忧地拍了拍石月苍白的脸蛋,但是石月都没有什么反应,他彻底急坏了,直接不顾众人的目光,用口给石月渡气。
这举动引起了不少人的唏嘘不已。
毕竟,一个黄花大闺女若是被男子当众亲了,那名声可就没了,日后想要嫁出去也难啊。
几次渡气,石月终于醒了。
石月吐了不少水,然后哭哭啼啼的钻到了阮宜年的怀里。
“没事了没事了。”阮宜年抱起石月,就打算要走。
沈众见状,连忙上前一步,“世子,姜小姐还在水里呢,你就这样走了,不管她了吗?”
闻言,阮宜年慌张地回过头去,只见水面上飘着一个人,他拧着眉头,“刚刚你们怎么……”不说。
可是话还来不及说完,怀里的石月就咳嗽了几声,委委屈屈地说:“世子,我好难受。”
阮宜年抱紧了石月,“我现在就带你去找郎中。”
沈众又喊了一声:“世子……”
“闭嘴!!我现在很烦!不要来烦我了!”
既然阮宜年都这样说了,沈众也不敢继续追问,只是看向了河面,感叹一条鲜活的花儿,就这样凋落了。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河面上早就已经没有了女子的身影。
姜兰被其他人救走了。
见状,他也没有过多停留,急忙跟上阮宜年的步伐。
祝以寒在原地等了许久,却始终不见姜兰。她挠了挠脑袋,喃喃自语:“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去捡个手帕吗?”
这时,周围路过的人议论起姜兰和石月落水之事。
“世子救的那个女子到底是谁?瞧着世子紧张得很。”
“依我看,那姑娘多半能成为世子妃!”
“可姜小姐都在王府住了好些年,这可如何是好?”
“听说姜小姐一直不愿嫁,这下好了,世子有新欢了,倒要看看她能躲到哪儿哭!”
“装清高呢!她本是姜大将军独女,仗着身份高贵总端着架子,换我也不娶!”
“姜大将军都没了,她成了孤女,还以为自己有靠山。换作是我,早嫁了,好歹有个归宿。”
“现在可惨咯。”
祝以寒听了这番话,立刻冲向河边。
然而,河中空无一人。她急忙抓住旁边的人问道:“刚刚是不是有人落水?”
“是啊,姜小姐和另一个女子。世子可心疼那个女子了。”
“那姜小姐呢?”
“不清楚!刚刚大家都围着世子,没人留意姜小姐,说不定被河水冲走了。”
祝以寒闻言,险些气得晕了过去,于是,她赶紧吩咐自己的随身侍卫寻找姜兰。
姜兰昏迷了一天一夜,终于醒了过来。
她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有一个模糊的人影,那身形高挑挺拔,和阮宜年像极了,她忍不住轻轻喊了一句:“表哥。”
端木洲听到了声音转过头来,他无奈地笑了笑,“让你失望了,我不是你表哥。”
姜兰水雾一般的眼珠子,没有任何的波澜,她释怀地笑了,低声自言自语:“我也真是傻。”
端木洲摇头叹了一口气,接着他半跪下来,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的抓住了姜兰的手,“姜小姐,你嫁给我吧。”
今日,实在是太凶险了,他完全没有想到,阮宜年会如此的无情,居然不管姜兰的死活。
如果姜兰继续和阮宜年在一起,以后肯定只有苦日子。
他光是想想,就疼的无法呼吸。
他不要王位,也不娶那和亲公主,就算他父王打他骂他,他也不后悔。
他什么都不要了。
就想好好照顾姜兰。
姜兰微微一愣,旋即她用力,抽出了自己的手,摇头拒绝了,“不。”
“为什么?阮宜年这般伤害你,难不成你还要嫁给他吗?”
“陈公子,这些事情和你没有一点关系,请你不要多管闲事,顾好你自己就行了。”
“我……”
“扶我起来吧,我要回去了。”
端木洲侧过头去,当做没有听见。
姜兰也没有强求,而是吃力的从床上挣扎着爬了起来,额头冒出了豆大的冷汗,她落水之后,一条命差点就没有了,所以现在虚的厉害。
她的脚刚碰到地面,就因为没站稳,差点摔了下去,端木洲眼疾手快的把她抱在了怀里。
她抬起眼眸,端木洲面容端正深邃,明明骨子里带着一股嚣张和飞扬,可是此刻却满是担忧。
“姜小姐,你现在身子太弱了,过些日子再走吧。”
“男女授受不亲,过些日子我再回去,京城的人肯定以为我已经被玷污了。”
“那我送你回去吧。”
“不必。”
“为何?你现在路都走不稳了!”
姜兰抿着苍白的嘴唇,她不知道端木洲对她是何意,不过,她已经和皇上说好了,要去和亲,这事定下来了,自然不能改变。
之前,和亲的事情还没定下来,她也想过,找个合适的人嫁了吧。
现在不行了。
而且,这么多年了,她经常去参加各种宴会,皇后娘娘的寿辰她也去过,总之她从未听说过陈洲,也没有听说过有什么达官贵人或者是皇亲贵胄姓陈。
倒是有一些小官。
若是阮宜年降罪,陈洲和他的家人,也会遭殃。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陈公子,今日赏花的时候,我表哥差一点就误会了,若是你送我回去,他会不要我的,而我……也不想和你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端木洲愣在原地,手脚冰凉,瞳孔剧烈收缩成细小的黑点,像是坠入深潭时最后挣扎着泛起的涟漪。
他嗤笑了一声,然后一把抓住了姜兰的脖子,直接吻了上去。
姜兰顿时诧异地瞪大眼睛,惊慌失措,想要挣扎反抗,但是她现在一点力气也没有,拳头砸在了端木洲的身上,就像是打在墙壁上,疼的只有她自己,端木洲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无奈之下,她只能狠狠的咬了一口端木洲。
血腥般的铁锈味在嘴里蔓延,有点咸咸的味道。
端木洲这才松开了她,伸手擦了一下嘴角溢出来的鲜血。
“这么怕你表哥不要你,我现在就强占你,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