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妈妈这才反应过来,夫人这是冲着她来的。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夫人,老奴冤枉呀!虽说老奴今日去过栖霞院不假,但老奴敢对天发誓,老奴绝没有碰过夫人的镯子,还请夫人明鉴。”
榻上,秦氏急得不得了。
黄妈妈是什么人,她最清楚不过。
谢长宁这个贱人,分明是冲着她身边的人来的,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谢长宁轻嗤一声,“发誓若是有用的话,只怕这世上一个男人也不剩了,来人呀!先把黄妈妈身上搜一遍,再去她房中搜,我还就不信了,好好的镯子,难不成长了翅膀飞走了。”
她说着一顿,“黄妈妈你也别慌,倘若你真是冤枉的,我定亲自给你道歉。”
黄妈妈,“……”
她面如死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有没有拿那个镯子重要吗?
重要的是夫人都这样说了,一会定能搜出那个镯子来。
赵管家带着人去她房中搜查,杜妈妈带着人搜她的身,她一动不动跪在地上。
片刻,杜妈妈什么都没有搜到,“夫人,她没有藏在身上,定然藏在房中。”
谢长宁微微颔首。
“呜呜……”秦氏急得直叫唤,兰月呢?还有那几个孩子呢?他们怎么还不来?难道就由着谢长宁这样欺辱她吗?
她现在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赵管家捧着一只手镯走进来,“回夫人的话,手镯果然藏在黄妈妈房中,可见就是她偷了夫人的镯子。”
“夫人,即便镯子在老奴房中,也不能证明镯子就是老奴的偷的,定是别人栽赃陷害老奴,求夫人替老奴做主啊!”黄妈妈心慌的厉害,她不知道夫人煞费苦心演了这么一出,究竟要对她做什么?
“你一个奴婢,栽赃陷害你做什么?如今人赃并获,你还不肯老实交代,可见你一点悔过之心都没有,来人呀!将她带下去严加审问。”谢长宁语气极淡,她也不敢确定,黄妈妈是否知道当年的事。
已经过去二十多年,秦氏身边的人早换了好几茬儿,如今跟着她最久的就是黄妈妈。
哪怕不知道当年那些事,黄妈妈也肯定知道些什么。
“呜呜……”听闻谢长宁叫人把黄妈妈带走,秦氏激动的大喊大叫起来,可惜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秦氏身边还有两个婆子,四个婢女,这些全都是她的人。
谢长宁淡淡扫了她们一眼,“黄妈妈是个手脚不干净的,难保她们也包藏祸心,如今老夫人又是这副模样,即便少了什么东西也说不出来,将她们全都打发了,给老夫人换两个妥帖的人过来。”
何为妥帖的人?
自然是她的人。
她要把秦氏变成笼中鸟,斩断她与外界一切联系。
至于这些人,也得好好审问一番才行,万一能审问出点有用的东西来呢?
“求夫人饶命呀!”几个人跪在地上拼命求饶,赵管家正准备派人将她们拖下去。
“都给我住手,谢长宁是谁给你的胆子,你竟敢动母亲身边的人。”就在这时沈兰月大步走进来,她脸上覆着面纱,盛气凌人看着谢长宁。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侯府的主人呢!
见她来了,秦氏呜咽着哭出声来,谢天谢地兰月总算来了,否则她怕是要被谢长宁给欺负死了。
“母亲你别怕,有我在呢!谁也别想骑在你头上。”沈兰月快步朝秦氏走去。
都不用谢长宁开口,赵官家理都没理沈兰月,直接叫人把那几个人拖下去。
在侯府多年,他还是能分清大小王的。
姑奶奶如今算个屁呀!
夫人一个不高兴,随时都能把她扫地出门。
见赵管家一点面子都不给她,沈兰月瞬间急了眼,“好你个目无尊卑的狗奴才,你竟敢违抗我的命令,来人呀!立刻把他给我拖出去杖毙。”
虞妈妈不禁替她捏了一把汗。
沈兰月嚎了一嗓子,见没有一个人理会她,她怒不可遏冲到谢长宁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骂道:“都是你这个毒妇,把这些狗奴此纵的无法无天……”
“啪!”她话还没有说完,谢长宁抬手给了她一巴掌,她眉眼慵懒,拢着几分寒意,“你,刚才叫我什么?”
“谢长宁你敢打我?”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沈兰月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她扑上去就要还手。
两个侍卫冲上来摁住她。
“是谁允许你们碰我的,立刻给我拿开你们的脏手……”沈兰月还在叫嚣。
谢长宁居高临下看着她,随手掀开她脸上的面纱,露出她那张狰狞可怖的脸来。
沈兰月啊的一声,“不许看,你们谁都不许看!”
谢长宁给了杜妈妈一个眼神,杜妈妈立刻递给她一面小巧玲珑的镜子。
“沈兰月,你给我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你凭什么在我面前叫嚣,若不是因为你,母亲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吗?你一不孝顺母亲,二不敬重我这个长嫂,侯府可留不得你这样的人。”
自从受伤之后,沈兰月便再也没有照过镜子,这是她第一次看清自己的模样。
铜镜中,那张脸狰狞可怖,犹如夜间行走的厉鬼,吓得沈兰月尖叫出声,“啊啊啊……拿走,快拿走……”
她才不是这副鬼样子。
虞妈妈今日一共来见了谢长宁两次。
谢长宁之所以晾着沈兰月,就是在等她闹。
“来人呀!把她拖出去,再不许她踏进侯府一步,”她可不养闲人,若是一条乖巧听话的狗也就罢了。
两个侍卫拖起沈兰月就走。
沈兰月拼命挣扎起来,“这里也是我的家,谢长宁你有什么资格赶我走?该滚出去的是你,因为这个家里没有一个人欢迎你……”
“你怕是忘了,如今整个侯府都是我的。”谢长宁淡淡睨了她一眼。
沈兰月面色一僵,她这才想起来,只是已经晚了。
她歇斯底里喊着秦氏,“母亲,母亲……”
可这有什么用呢?
秦氏除了会呜呜两嗓子,还会干什么呢?
哦!对了,她还会哭。
就比如这会,她哭的老泪纵横,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被赶出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又少了一个碍眼的人,谢长宁舒心不少。
赵管家带着人,将沈兰月丢在侯府门口,怕旁人说夫人的不是,他扬声说道:“姑奶奶,老夫人被你气的瘫痪在床还不够,你竟还敢指着夫人的鼻子破口大骂,气的夫人昏死过去,侯府实在留不得你这样的人,否则老夫人与夫人,迟早要被你给气死!”
有他这句话,哪怕被赶出来,也是沈兰月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旋即侯府的大门无情的合上。
“谢长宁好好的,她什么时候昏倒了?简直一派胡言,你们把门给我打开……”不管沈兰月怎么拍门,都无人理会她。
虞妈妈忍不住劝道:“夫人算了吧!”
“啪!”沈兰月气急败坏扇了她一巴掌。
虞妈妈再不敢多说一句话,她心想,若是换作她,也会把夫人赶出来的,毕竟谁家也不缺祖宗!
长公主府。
沈静云好不容易才见到长公主。
此刻,她卑微的跪在长公主面前,“殿下,我说的都是真的,祖母亲口所言,谢长宁那个毒妇与裴止有染,此事千真万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