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声在夜幕中愈发喧嚣,中野家的客厅被橘色壁灯染得暖融融。三玖跪坐在榻榻米上整理战国史资料,发梢还沾着晚饭时二乃投喂的西瓜汁。二乃斜倚在懒人沙发上刷美妆视频,突然将手机一扔,眼尾的亮片在灯光下闪得夺目:“我说,怎么今天没把丁子轩留下来?要不以后都让丁子轩留下来吧?你说呢,三玖?”
这句话让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下来。正在啃菠萝包的五月呛得直咳嗽,四叶的手指在吉他弦上划出刺耳的杂音,就连向来沉稳的一花也放下了手中的《源氏物语》。三玖的笔尖重重戳破纸张,在“本能寺之变”的笔记旁晕开一团墨水:“二、二乃你乱说什么!”
“我可没乱说。”二乃翻身坐起,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指点着桌面,“你看,丁子轩住过来,既能帮你补习数学,又能陪你研究战国史,还能帮我们修坏掉的电器——上次他不是顺手修好了客厅的吊灯?”她掰着手指细数,目光扫过三玖通红的耳尖,“最重要的是,某些小姑娘就能每天都见到男朋友啦~”
五月举着只剩面包屑的油纸袋附和:“好主意!这样丁子轩还能教我化学题,我就不用被二乃骂笨蛋了!”二乃抄起抱枕砸过去:“你以为谁都像三玖有耐心?丁子轩来了肯定先躲着你!”四叶悄悄瞥了眼手机,风太郎今天发的“早点休息”还躺在对话框里,她慌忙把手机倒扣在腿上,小声说:“可是……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丁子轩学长?”
一花摇着折扇轻笑,起身给茶壶续水:“与其问我们,不如问问当事人?”她的目光落在三玖紧绷的肩膀上,“子轩是个懂事的孩子,若是愿意,想必也会开心。”三玖盯着纸上晕开的墨迹,想起丁子轩手腕上永远戴着的粉色皮筋,想起他每次望向自己时温柔得能滴出水的眼神,心脏突然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
深夜,三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月光透过纱帘洒在枕边的合照上,照片里丁子轩搂着她的肩膀,两人笑得灿烂。手机在被子里震动,是丁子轩发来的消息:“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二乃没欺负你吧?”三玖咬着下唇打字,犹豫许久,终于按下发送键:“子轩,你……愿意住到我家来吗?”
消息发送的瞬间,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秒针滴答作响,十分钟后,丁子轩的回复终于到来:“真的可以吗?会不会太打扰你们?”三玖抱着手机滚到床尾,脸颊滚烫得能煎蛋。她刚要回复,二乃突然踹开房门,裹着草莓图案的睡袍:“哎哟,聊得这么火热?”说着就扑过来抢手机,三玖慌忙把手机藏到身后,却被二乃眼疾手快夺走。
“还害羞上了?”二乃念出聊天记录,故意拖长语调,“‘只要是三玖的邀请,我随时都愿意’——瞧瞧,这小子嘴真甜!”三玖又羞又急,跳起来去抢手机,两人在床上滚作一团。隔壁房间的四叶被吵醒,揉着眼睛过来查看,正撞见二乃骑在三玖身上念聊天记录,吓得她慌忙捂眼:“二乃姐!三玖姐!”
这场闹剧以五月举着平底锅冲进来“劝架”告终。二乃被五月追着满屋子跑,三玖瘫在床上大口喘气,手机屏幕还亮着丁子轩新发来的消息:“那我明天就收拾行李?想快点见到你。”她把脸埋进枕头, muffled 的尖叫里藏着快要溢出的甜蜜。
第二天清晨,丁子轩背着书包出现在中野家门前时,晨光正斜斜照在他泛红的耳尖上。他怀里抱着一盆新扦插的月季,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听说三玖喜欢养花……”话没说完,五月已经拽着他的胳膊往里拖:“快进来!二乃做了黑暗料理,正好需要试吃员!”
厨房里,二乃正往煎蛋上撒跳跳糖,听见动静头也不回:“哟,新住户来了?以后洗碗、修电器、辅导笨蛋五月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丁子轩被逗笑,接过三玖递来的围裙系上:“乐意效劳。”他转身时,袖口扫过三玖的手背,两人触电般同时缩回手,又偷偷对视一眼,耳尖红得滴血。
四叶躲在冰箱后偷看,手里的牛奶盒被捏得变形。风太郎发来消息问她今天的训练计划,她盯着屏幕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直到丁子轩走过来帮她取下卡在冰箱顶上的棒球,少年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着厨房的烟火气,让她突然想起昨夜二乃说的话——“喜欢就要大胆争取”。
当夕阳把中野家的院子染成蜜糖色时,丁子轩的房间(原储物间)已经收拾妥当。三玖抱着备用的被褥进来,看见少年正踮脚往墙上贴他们的合照。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后颈,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是上次为她挡雨时不小心划伤的。“好看吗?”丁子轩回头笑,腕间的粉色皮筋随着动作晃了晃。
三玖突然上前,环住他的腰。丁子轩浑身僵硬,手中的胶带“啪嗒”掉在地上。少女的呼吸喷洒在后颈,带着温热的甜意:“以后……也要每天都这样笑着哦。”丁子轩慢慢转身,捧起她的脸,在即将吻上的瞬间,门外传来五月的大喊:“开饭啦!今天的煎蛋会跳舞!”
两人慌忙分开,三玖红着脸跑向厨房,丁子轩弯腰捡起胶带时,发现自己的心跳快得离谱。他望着墙上的合照,照片里的三玖笑得眉眼弯弯,而现在,他终于能每天一睁眼就看见这样的笑容。
餐桌上,二乃得意地看着丁子轩吞下加了跳跳糖的煎蛋,五月举着可乐要和他碰杯,四叶偷偷把风太郎的消息藏进校服口袋,一花摇着折扇给大家布菜。丁子轩偷偷牵住桌下三玖的手,少女的手指冰凉,却在他掌心渐渐变暖。窗外的蝉鸣声依旧喧嚣,而这个屋檐下,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