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天空说变就变,原本晴朗的天际骤然被乌云笼罩。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激起阵阵水雾。三玖望着街道另一头浑身湿透的风太郎,握着丁子轩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丁子轩察觉到她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眼神瞬间变得凝重。他松开三玖的手,默默将外套脱下披在她肩上,“我去买点伞,在这里等我。”说完便转身跑进雨幕,留给三玖一个坚定的背影。
风太郎缓步走来,怀里的古籍被雨衣裹得严严实实。他站在三玖面前,镜片上蒙着一层水雾,声音沙哑:“这是关于上杉谦信的孤本,我想......”话音未落,一阵狂风刮来,吹得他踉跄半步。三玖下意识伸手去扶,却被风太郎躲开。
“不用了。”风太郎将古籍塞给她,“看来你现在有更重要的事。”他的目光落在三玖身上的外套,那上面还残留着丁子轩的体温。三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解释。记忆突然闪回初次遇见风太郎的场景,那时的他也是这样,捧着书本,眼神清澈地说要帮她补习。
雨越下越大,远处传来丁子轩的呼喊:“三玖!”他举着两把伞奋力跑来,发梢滴落的水珠混着雨水打湿了衬衫。当他看到风太郎时,脚步微微一顿,随即将伞撑开挡在三玖头顶:“快撑好,别淋湿了。”
风太郎看着两人默契的互动,自嘲地笑了笑:“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他转身欲走,却被三玖叫住:“风太郎同学!”她抱着古籍追了两步,雨水顺着脸颊滑落,“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
这句话像一把重锤,砸得风太郎眼眶发酸。他背对着三玖摆了摆手,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不用客气,好好学习。”说完便冲进雨幕,很快消失在街道尽头。
丁子轩默默将另一把伞递给三玖,两人在雨中漫步。积水倒映着路灯的光晕,把影子拉得很长。“后悔了吗?”丁子轩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怕打破某种平衡。三玖摇摇头,又点点头,复杂的情绪在心头翻涌:“我......我不知道。”
丁子轩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我知道风太郎在你心里的位置,我也知道喜欢一个人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他伸手轻轻擦掉三玖脸上的雨水,“但我会等,等到你确定自己心意的那一天。”
回到家,三玖蜷缩在沙发上,翻看着风太郎送来的古籍。泛黄的纸页间夹着一张便签,是他工整的字迹:“三玖,希望这本书能带你更靠近谦信公的世界。”泪水突然不受控制地落下,打湿了书页。她想起丁子轩在书店为她取下书籍的模样,想起他默默帮四叶补救海报时专注的神情,心里像是被塞进一团乱麻。
深夜,手机屏幕亮起。先是丁子轩的消息:“到家了吗?明天早餐想吃什么?我顺路带。”紧接着是风太郎的:“抱歉今天打扰了,好好研究那本书吧。”三玖握着手机,望着窗外依旧下个不停的雨,久久无法入眠。
第二天清晨,三玖到校时,发现课桌上摆着两份早餐。丁子轩的是精致的抹茶三明治,还贴心地附上了暖胃的姜茶;风太郎的则是她常吃的饭团,旁边放着几颗草莓糖。二乃凑过来打趣:“三玖,你这是要上演世纪大三角吗?”
三玖苦笑。课间,她鼓起勇气去找风太郎,却发现他正和其他同学讨论问题,脸上挂着她熟悉的温和笑容。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或许风太郎早已成为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这种感觉,真的是爱情吗?
放学后,三玖在图书馆遇到丁子轩。他正在整理新找到的战国史料,看到她时眼睛一亮:“你看这个!谦信公写给家臣的密信复刻版!”他兴奋地讲解着信件内容,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温暖的轮廓。三玖望着他认真的模样,心里某个角落悄然松动。
当夕阳的余晖染红天际,三玖站在校门口,看着分别朝两个方向走去的丁子轩和风太郎。她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了。而此时的风太郎,正站在街角的便利店前,盯着货架上三玖最爱喝的抹茶汽水发呆;丁子轩则在文具店挑选信纸,准备给三玖写一封关于战国文化的长信。命运的丝线,仍在继续交织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