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景猛地睁开眼睛。
“小景，你醒了。”
听到蔺寒峥的声音，乐景这才发现自己正被对方抱在怀里。
而他们身处的地方是一处空旷的水镜空间。
除了脚下像水一样的镜面，就没有其他了。
“我们这是在哪儿？”
蔺寒峥摇头，“不知，不过，我们应该已经离开记忆梦境了。”
“啊？这就完啦？”
乐景一脸懵逼。
“我，哦不，凤渺替凤煜挡了灭魂锥之后，还发生了什么？”
蔺寒峥说道：“凤煜涅盘成功，雷劫降下，同时将所有异常的妖族全部劈死。”
“那黑衣人呢？”
“跑了。”
“跑了？龙帝和凤族两位长老没有出手阻拦吗？”
黑衣人可是酿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然就这样让他跑了！
乐景愤愤不平。
蔺寒峥将他的头按进自己怀里，叹息道：“凤渺身死，龙帝一时无法接受，那个时候哪还能想起黑衣人？”
乐景想到凤渺的结局，心情有些沉重。
转头看到躺在不远处的凤煜和凤轩，嘀咕道：“也不知道这两人什么时候醒？”
“你说，凤煜和凤轩究竟是不是记忆梦境中的凤煜和龙轩？如果是，那他们又怎么会成为人族？”
蔺寒峥沉吟道：“等他们醒后，估计就有答案了。”
乐景叹了一口气：“记忆梦境都结束了，我好像什么答案也没有得出来。”
“凤煜和凤轩的真实身份有待求证，万年前龙凤两族隐世的原因也不知道。”
蔺寒峥：“龙凤两族隐世不出是因为经此一事后两族元气大伤，最终达成和解，解除千年一战的誓约，各自休养生息。”
乐景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蔺寒峥回答道：“从龙帝的记忆中知道的。”
至于乐景为什么不知道，大概是因为凤渺已经身死，记忆中自然不包含这部分。
两人说话间，凤煜和凤轩同时醒来。
凤煜抬手捂住双眼，却捂不住潸潸垂落的泪水。
凤轩看着这样的凤煜，心里也不好受。
他伸手将人拥进怀里，无声安抚。
“你们……没事吧？”
听到乐景的声音，凤煜擦去眼泪，从凤轩怀里抬头。
这一瞬间，乐景的身影仿佛和弟弟重合了。
凤煜双目圆睁，愣愣地唤了一声：“渺渺。”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将乐景抱进了怀里。
乐景：“……”
凤轩：“……”
蔺寒峥的脸黑了。
他毫无留情地把凤煜撕开，将乐景抢回来，冷若冰霜道：“自重！”
凤煜捏了捏眉心：“对不起，是我认错人了。”
凤轩连忙补充道：“他把你认成了弟弟凤渺，而凤渺他……”
说到这儿，凤轩停了下来，没有继续。
乐景了然。
他能理解凤煜的心情。
所以，凤煜真的是万年前凤族的太子，而凤轩其实是龙轩。
乐景这么想的，也这么问了。
凤轩点点头：“没错，经过记忆梦境后，我的记忆已经完全恢复了。”
乐景追问道：“那你们两个怎么成了人族？”
这一点，凤煜其实也不知道。
他的记忆就断在涅盘这个时间点，之后的事情他一概不知。
凤轩解释道：“当初凤煜虽然涅盘成功了，但或许亲眼目睹了弟弟凤渺神魂消散的场景，他涅盘之后便陷入沉眠。”
“一直过了千年都没有苏醒的迹象，神魂也日渐衰弱。”
“凤族大长老凤陌以数万年寿元为代价施展秘法，将凤煜的神魂投入轮回养魂。”
“待神魂养好之日，便是重归凤族之时。”
听了凤轩的话后，乐景惊讶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凤煜也紧盯着他。
凤轩倒也没有隐瞒：“因为我也以数万寿元为代价，请凤陌长老将我送入轮回陪着凤煜。”
只需将凤煜的神魂气息做个标记，不管相隔多远，自己都能找到他。
而对于凤陌长老而言，有人愿意自付代价守着自家后辈，他自然无有不应。
凤煜没想到，凤轩竟然为他做了这么多。
凤轩看到凤煜的表情，握着他的手说道：“阿煜，能陪在你身边我很开心，不然，说不定我们还不能这么顺利地在一起。”
说不动容那是假的。
凤煜回握他的手，说了一句：“谢谢。”
凤轩勾了勾唇：“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乐景继续问道：“那凤煜你现在的神魂是不是已经养好了？”
凤煜点头：“嗯，已经没问题了。”
旋即，他的凤眸危险地眯起。
龙逍也好，黑衣人也罢，他早晚要杀了他们给渺渺报仇！
乐景一双星眸转了转，说道：“你如果要去找龙帝和黑衣人报仇，算上我一个。”
凤煜心中划过一抹暖流：“谢谢你，乐景。”
乐景笑道：“我们是朋友嘛。”
还有就是，他觉得凤渺的后半生真的太苦了。
连他这个外人都看不过去，想为他报仇。
凤轩好奇地问道：“你在记忆梦境中的身份应该是凤渺吧，那……”
说着，他转头看向蔺寒峥。
蔺寒峥面无表情地回视他。
乐景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我们还是先找找怎么从这里出去吧。”
凤轩微微挑眉，大概猜到了。
他也不再纠结此事。
四人在这处水镜空间转了转，然后发现了一颗红蓝双色的宝珠。
就和当初把他们吸进来的那颗一模一样。
不，应该说这就是同一颗。
凤煜看到宝珠时，心中不禁生出一股酸涩感，而后缓缓朝宝珠伸出手。
宝珠突然散发一道刺目的亮光。
等亮光散去，四人周身浮现出无数记忆碎片。
都是他们之前在记忆梦境中一一经历的。
这些记忆碎片像走马观花一样闪过后，停留在最后一个逐渐放大的碎片上。
这个记忆碎片中记载了宝珠的形成。
原来，这颗宝珠乃是四滴眼泪在那场涅盘雷劫下阴差阳错所形成的宝物。
而这四滴眼泪分别来自龙轩、凤煜、凤渺和龙帝。
龙轩的“爱之泪”；
凤煜的“恨之泪”；
凤渺的“离之泪”；
以及，龙帝的“怨之泪”；
乐景惊讶道：“龙帝也会流泪？还是一滴‘怨之泪’，他怨什么？”
蔺寒峥：“怨凤渺狠心，宁愿为了凤煜去死也不愿留在他身边，怨他一点也不顾自己的孩子。”
乐景叹了一口气。
凤渺亲手杀死自己的父亲，一颗心本就饱受煎熬，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从小疼爱自己的哥哥死在他面前？
至于蛋蛋……
可那个时候根本容不得凤渺多想，不是吗？
凤煜的眼泪再次滑落。
四人的心情有些受到影响。
就在这个时候，宝珠又发出一阵亮光。
等他们再次回神，又换了一个地方，所有的记忆碎片也全都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