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景在这些或震惊、或狂热、或审视的目光中被蔺寒峥扶着缓缓降落到青鹿部落的位置坐下。
这时,他敏锐地察觉到一股不一样的视线。
乐景他顺着这道视线望去,发现对方是三位来使中那名白纱掩目,全身上下都透着神秘感的人。
如果说当初白奕的残魂以白纱掩目是因为他的气运金瞳被夺,那这人又是因为什么?
难不成是因为眼部有疾?
不然正常人谁会用东西遮挡住自己的眼睛?
还不待乐景思考更多,忽然听见一道女音传来:“你就是青鹿部落的新巫皇?”
乐景闻声转过头去,看向说话的使者容芸。
然后点了点头,从容不迫地回答道:“没错。”
容芸微微扬起下巴,有些嫌弃地撇了撇嘴:“穿的这么差,真是没品味,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容芸出自云渊大陆鸾鸟一族。
鸟类,天生喜好华服华饰,白衣在她们眼里,就跟一块抹布差不多。
正因如此,她看到一身白衣的乐景才会嫌弃他穿得差。
乐景闻言,无语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他身上穿的可是银鲛纱,质地轻盈,还闪烁着淡淡的银光,比对方穿的花里胡哨的衣服好看了不知多少倍!
对方居然还嫌弃他没品味。
分明是她自己不识货,没品味!
毕罗的真身也是鸟,但和容芸种族不同,而是一只毕方鸟。
他虽然也觉得乐景穿的太差,但这丝毫无损对方那令人惊艳的绝世容貌。
本就有些好色的他,目光放肆的在乐景身上游移。
就在他目光火热地盯着乐景时,忽然感受到一股芒刺在背的强烈杀气,令他不寒而栗。
毕罗脸色一变,视线微抬,对上一双冰冷至极的黑眸。
杀气,正是这双黑眸的主人释放出来的。
毕罗感觉自己的上使权威受到了挑衅,当即朝蔺寒峥发难:“放肆,竟然敢对本使如此无礼!”
“我看你们青鹿部落也别上台丢人现眼了,得罪了本使,就算你们最后赢得了前往云渊大陆的名额,本使也绝不会带你们青鹿部落战士离开。”
此话一出,青木的脸色一变。
而其他部落的族长和巫,大部分是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只有少数两三个部落的巫皇微微蹙起眉头。
“使者真是好大的威风!”乐景嘲讽道。
“听你这话的口气,就好像带不带谁前往云渊大陆就是你一个人做主一样,你这是将另外两名使者置于何地?”
毕罗冷哼一声,“别以为本使听不出来你在挑拨离间!不过一个小小的名额,你觉得我们这些上使会在乎去的是谁吗?”
“对于我们来说,这根本无关紧要!”
此话一出,兽灵大陆在场的人全都皱起了眉头,脸上流露出不满的神情。
对方口中那所谓的“小小的名额”,却是他们兽灵大陆年轻一辈的战士争破头甚至不惜付出生命的代才能得到的东西。
毕罗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一句话引起了兽灵大陆的人不满。
不过,即便知道了,他也不在乎。
在他眼里,兽灵大陆不过一个低级大陆而已,这里的人再不满又能如何?
还不是只能仰仗他们云渊大陆的兽族才能将年轻一辈送出这个破地方。
乐景:“你可以不在乎,但我要提醒你一句,青鹿部落的图腾乃是青鹿,而青鹿是白泽的附属妖族。”
“白泽一族最是护短,如果让他们知道了有人欺负他们的附属妖族,你觉得他们会不会善罢甘休?”
毕罗和容芸皆是一惊。
此人,为何会知道这些?
乐景的话还在继续。
“你也别跟我说只要你不带青鹿部落的战士去云渊大陆,白泽一族就不会知道这些。”
“可你别忘了,你们这些使者,每次来的可不是同一批人。”
“如果我青鹿部落在下一个百年有战士中选,一定会将此事详详细细告知白泽上族。”
“你不妨想想,你身后的族群势力有没有抗衡白泽的实力。”
毕罗握紧拳头,危险的说道:“你在威胁我?”
乐景呵呵一笑:“是呀,我就是在威-胁-你!”
毕罗顿时怒不可遏。
他站起身,指着乐景破口大骂:“你不过一个区区低级大陆的贱民,竟然敢以下犯上,你信不信……”
蔺寒峥脸色一沉,扶霄剑霎时出现在他手中。
然而,他还来不及动手,毕罗便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掐住脖子吊了起来。
“不过区区一只扁毛畜生,也敢对他口出狂言!”
说话的,是那名白纱掩目的白衣使。
局势转变的太快,别说乐景和蔺寒峥,在场其他人也是一脸莫名。
这两名使者,怎么内讧起来了?
容芸惊疑不定。
在对方刚刚出手之前,她和毕罗似乎都下意识地忽略对方的存在。
即便是现在,她的眼里和心里都像蒙了一层雾似的,根本想不起对方是如何和他们一起来兽灵大陆的。
此人到底是谁?
又为何来兽灵大陆?
可惜,没有人替她解答她的疑惑。
毕罗被吊起来后,全身无法动弹,也使不出半分灵力。
一张脸因缺氧被憋的又红又紫,双眼突出,一副马上快要断气的模样。
白衣使这才放开他。
“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如果再敢对他放肆无礼,或是动什么花花肠子,我必让你长眠兽灵大陆。”
毕罗被放开后,脸上仍旧残留着尚未完全消退的恐惧。
就在刚刚,他真切地感受到死亡距离自己竟是如此之近。
如今捡回一条命,他再也不敢放肆了。
纵然心里有再多念头,他也丝毫不敢表露出来。
与此同时,乐景忍不住多看了白衣使两眼。
此人,为什么要帮他?
对方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嘴角含笑朝他微微颔首。
见此,乐景先是一愣,随后下意识地回以一个微笑。
同时在心里暗忖:罢了,不管这人到底出于何种目的帮他,反正吃亏的是那个骂他的人,又不是他。
这般想着,乐景的心情稍稍轻松了一些。
而蔺寒峥的心情却与乐景恰恰相反。
他的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安,但他却不知这股不安从何而来。
为今之计,他也只有寸步不离地守着小景,以防有什么意外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