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触碰到的第一件物品,触感冰凉坚硬,带着金属的质感。
林墨将其取出,是一块约莫半个巴掌大小、形状不规则的暗银色金属碎片。
碎片边缘参差不齐,像是从什么东西上暴力撕裂下来的,表面布满极其繁复玄奥的扭曲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下,纹路深处似乎有极其细微的流光一闪而逝。入手沉重,远超同等体积的钢铁。
一股难以言喻的锋锐、坚韧气息隐隐散发出来。
“法器碎片?” 林墨脑海中立刻浮现《金石粗解》里关于各种炼器材料的描述,这碎片蕴含的金属特性似乎远超他的认知。
第二件物品,像是一颗干瘪发黑的枣核,表面布满褶皱,毫不起眼。但林墨将其托在掌心时,一股极其淡雅、沁人心脾的异香却悄然钻入鼻端。这香气仿佛有灵性,吸入一口,竟让他因为信息冲击而剧痛的脑袋舒缓了不少,连带着腰部的隐痛都似乎减轻了一丝。
“灵植果实?虽然干瘪了,但似乎还有残存的药性?” 林墨小心翼翼地嗅了嗅,感觉精神都为之一振。
第三件物品,则是一张巴掌大小、泛着淡淡土黄色光泽的“纸”。材质非纸非帛,摸起来坚韧中带着一丝柔韧。
上面用某种暗红色的“颜料”画着一个极其复杂、残缺了小半的符文图案。图案虽然残缺,但笔画勾勒间,林墨却感到一丝微弱却清晰的能量波动,带着一种……灼热和驱邪的意味?
“符箓?残破的……火属性或者辟邪类的?” 《基础符箓入门》的知识自动在脑中浮现,让他有了初步判断。
这三样东西,加上脑海中那庞大而真实的知识,彻底击碎了林墨最后一丝怀疑。
修真!储物袋!天降之物!
这一切,都是真的!太爷爷传下来的,不是故事,是足以改变他命运、甚至颠覆他世界观的惊天传承!
巨大的惊喜过后,是深深的后怕和凝重。云逸子最后的警告犹在耳边:“大凶险”、“温养”、“稳固”。这个布袋连接着未知的时空裂隙,既是宝藏,也可能是灾祸之源。
林墨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现在的处境没有丝毫改变:病痛缠身,身无分文,困守老宅。但手中这三样“垃圾”,以及脑海里的知识,却为他打开了一扇前所未有的大门。
“活下去!治好自己!” 这是他最迫切的目标。
他首先拿起那颗干瘪的黑色“枣核”。
按照《百草初识》中一些基础的辨识和粗浅利用之法,他判断这果实残存的药性应该偏向滋养神魂、涤荡沉疴,对缓解他神经衰弱和体内积累的毒素(如粉尘)可能有奇效,而且药性似乎很温和。
找来一个干净的搪瓷碗,林墨用指甲小心翼翼地刮下一点点干瘪果肉——真的只有一点点,如同灰尘般细微。
然后倒入半碗温热的井水,轻轻搅动。
奇迹发生了!
那一点点果肉粉末融入水中,清澈的井水竟瞬间变成了极其淡雅的琥珀色,一股比刚才浓郁数倍、令人心旷神怡的异香弥漫开来。林墨只是闻着,就感觉肺部一阵清凉舒爽,连日来的咳嗽似乎都被压下去不少。
他端起碗,怀着虔诚又忐忑的心情,小口啜饮。
一股难以形容的清流顺着喉咙滑下,瞬间扩散至四肢百骸。
仿佛久旱龟裂的土地迎来了甘霖,每一个疲惫、疼痛、堵塞的细胞都在发出舒畅的呻吟。
脑中因信息冲击和长期失眠带来的混沌感被迅速驱散,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明。
腰部的剧痛虽然还在,但那种深入骨髓的酸胀和神经抽搐感,竟然明显减轻了!更神奇的是,他感觉呼吸顺畅了许多,喉咙里那股总也咳不干净的粘腻感消失了!
“有效!真的有效!” 林墨激动得手都在发抖。这仅仅是刮下的一点点粉末啊!效果竟然如此立竿见影!如果整颗果实……
他不敢想。小心翼翼地将剩下的果核用干净的布包好,藏进贴身口袋。这半碗琥珀色的水,被他视若珍宝,小口小口地喝着,感受着身体内部那久违的、缓慢复苏的生机。
接着,他拿起那块沉重的金属碎片。入手冰凉,那锋锐坚韧的气息更加清晰。他尝试着运转《太玄基础炼气诀》中那刚刚摸索到一丝皮毛的气感,极其微弱地注入碎片。
嗡!
碎片表面的玄奥纹路似乎极其轻微地亮了一下!一股比刚才更清晰的锋锐气息反哺回来,顺着他的手臂经脉流转。
当这股微弱的气息流经他腰椎受损的部位时,那顽固的刺痛感竟然被这股锋锐之气“斩”得松动了一丝,虽然过程带着点撕裂般的痛楚,但痛过之后,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
“嘶……有效!虽然粗暴了点!” 林墨又惊又喜。这碎片散发的金属性能量,竟能刺激他受损的神经和肌肉,起到一种“破而后立”的微弱修复作用?当然,这需要他自身的气感引导。
至于那张残破的符箓,他暂时没敢乱动。符箓蕴含的能量虽然微弱,但明显是主动激发的类型,他一个连气感都微弱不堪的门外汉,贸然尝试太危险。
将三样东西珍而重之地收好,林墨盘膝坐在刚刚清扫出来的偏房地板上,按照《太玄基础炼气诀》的口诀,摒除杂念,开始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修炼。
祖宅深处,远离尘嚣。夜色笼罩下的林家坳,万籁俱寂。
只有林墨微弱而坚定的呼吸声,在空旷的老宅里缓缓回荡。
一丝丝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的天地灵气(或许更多是祖宅本身残留的、或者布袋逸散出的),开始随着他的吐纳,极其缓慢地向他汇聚。
病痛、贫穷、绝望的现代牛马林墨,在这一刻,于尘封的祖宅中,悄然推开了一扇通往未知世界的大门。
他的指尖,紧紧攥着那个灰扑扑的、看似不起眼的百宝布袋。
命运的齿轮,在沉寂百年后,终于再次转动。而第一缕微光,已经照进了他灰暗的人生。
那半碗琥珀色的灵果水,效果远超林墨的预期。
连喝了三天,每天只敢刮下米粒大小的一点果肉,身体的变化却是实实在在的。
咳嗽几乎完全止住了,呼吸变得前所未有的顺畅,仿佛堵塞多年的烟囱被彻底疏通。
神经衰弱带来的失眠和烦躁感大为缓解,夜晚竟能沉沉睡去四五个小时,醒来时头脑清明,精力充沛。
最让他惊喜的是腰部的变化,虽然沉重的刺痛感仍在,但那种深入骨髓的酸胀和牵扯神经的抽搐感减轻了至少三成!他甚至能尝试着做一些简单的拉伸动作,而不再像以前那样痛得冷汗直流。
那块金属碎片成了他修炼时的“辅助工具”。每当他盘膝坐下,按照《太玄基础炼气诀》的口诀,笨拙地引导着体内那丝微弱得可怜的气感在枯涩的经脉中运行时,便将碎片握在掌心。
碎片冰凉坚韧的触感似乎能帮助他集中精神,而当那丝微弱的气感流经碎片时,碎片表面的玄奥纹路会亮起极其黯淡、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微光,并反馈回一股更加凝练、带着锋锐属性的气息。
这股气息随着他的气感流转,如同细小的锉刀,一点点地“打磨”着他受损的腰椎神经和周围僵硬的肌肉筋膜,过程伴随着撕裂般的痛楚,但痛过之后,是难以言喻的轻松和一丝丝力量的回归。
至于那张残破的符箓,林墨始终没敢轻动。
他只是将其贴身收好,偶尔拿出来感受一下那微弱却清晰的能量波动,尝试用《基础符箓入门》的知识去理解那残缺符文的走向和蕴含的“意”,这对他理解“灵气”这种玄之又玄的存在很有帮助。
他的生活变得极其规律:清晨在院中迎着初升的太阳吐纳(祖宅的清晨似乎有那么一丝微不可察的“清气”);
上午忍着腰部的残余不适,慢慢清理修缮祖宅的院落和房屋;
下午研读脑海中那些庞杂的知识,尤其是《金石粗解》和《百草初识》,结合现实中的草木、石头进行对照辨识;
晚上则是最重要的修炼时间,握着金属碎片,一遍又一遍地运转那基础得不能再基础的炼气口诀。
日子清苦,只有从村里小卖部买来的最便宜的挂面和咸菜果腹。但林墨的心却前所未有地充实。
身体的缓慢好转给了他希望,脑海中浩瀚的知识为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那灰扑扑的布袋被他用一根红绳系好,贴身挂在胸口,成了他最大的依仗和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