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见张西范不愿多谈,便不再追问,端起酒杯:“老连长,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咱们喝酒!”
“对,喝酒!”张西范与他碰杯,一饮而尽。
傻柱在一旁给两人添酒,看向张西范的目光里满是崇拜:“张科长,您真是我见过最大气的人!以后您要是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张西范拍拍他的肩膀:“行,有你这句话就行。快坐下一起吃。”
三人正吃喝着,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哟,张科长家今儿个可真热闹啊!”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
傻柱一听,连忙站起身:“一大爷,您怎么来了?”
易中海背着手,慢悠悠地踱进来,目光在桌上的酒肉间一扫,最后落在张西范脸上:“张科长,我这当院里一大爷的,总得关心关心。听说你今天煮了野猪?”
张西范放下筷子,拿起桌上的烟,递给易中海一支:“一点山货,让弟弟妹妹补补身子。”
易中海摆摆手,没接烟:“张科长年轻有为,又是分局领导,又是轧钢厂的科长,觉悟就是高。不过啊,这院里人多嘴杂,有些事,还是得按规矩来。”
他语气带着几分教诲:“你这又是吃肉,又是请客的?这院里啊,还是讲究个论资排辈,讲究个老规矩。”
林默在一旁听着,眉头微蹙,这老头儿话里有话啊。
张西范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他端起酒杯,送到嘴边抿一口:“易中海,你不用拐弯抹角的。你想说什么,直说。”
易中海没想到张西范这么不给面子,脸上有些挂不住:“张科长,我这是好心提醒你。傻柱是我们院里的人,他尊敬我这个一大爷,平时院里有什么事,也是我帮衬着。你这么一来,把他弄得晕头转向,以后这院里的事,还怎么管?”
“管?”张西范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你管什么了?管着傻柱把工资月月交给秦淮茹,还是管着傻柱打光棍,好让你拿捏着,方便你做好人?”
这话一出,易中海脸色骤变:“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傻柱也急了,站起来维护道:“张科长,您别这么说!一大爷是最正直无私的人,他帮秦姐,那是因为秦姐家困难,他可从来没图过我什么!”
他看向易中海,“一大爷,您别生气,张科长是部队下来的,说话直,他没恶意的。”
张西范看着傻柱这副样子,摇了摇头,真是个傻的。
他转向易中海:“我胡说?易中海,你敢说你没打过秦淮茹的主意?你敢说你让傻柱接济秦淮茹,不是为了让秦淮茹给你养老送终?你那点算盘珠子,我一眼就能看穿!”
“你血口喷人!”易中海气得手指发抖,指着张西范,“你这是污蔑!院里谁不知道我易中海为人!”
张西范冷笑一声:“为人?你唆使聋老太太,让她给傻柱洗脑,说以后他就是她的大孙子,让他死心塌地帮衬。你又截留何大清给雨水妹子的汇款,说是替雨水‘保管’,实际上是想控制柱子。这些事,别以为没人知道!”
傻柱听得目瞪口呆,他看看张西范,又看看易中海,脑子一片混乱:“张科长……这……这不可能吧?一大爷怎么会……”
“怎么不会?”张西范盯着傻柱,“你每个月工资多少?给秦淮茹多少?你觉得你爸走之后,就真的不理你们两个吗?你是不是还经常听你一大爷说,说你爸就是为了女人完全不要你们兄妹两人?”
傻柱张了张嘴,这些话,一大爷确实说过。
他每次发了工资,大部分给秦淮茹各种借口给弄走,在何大清刚刚离开的那些年,易中海和聋老太太一直在说何大清的坏话,自己也是对他充满恨意。
“傻柱,你要是不信,我给你指条明路。”张西范拿起酒杯,“你去邮局查查,看看你爸给雨水妹子邮寄的那些钱。”
“邮局?”傻柱喃喃自语,他从来没想过要去查这些。
他对一大爷是百分百的信任。
易中海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他没想到张西范竟然知道得这么清楚,连邮局的事情都点出来。
他指着张西范,嘴唇哆嗦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不敢让傻柱去查?”张西范语气带着一丝挑衅,“还是怕查出来,你这张老脸没地方搁?”
“你……你……”易中海猛地一甩手,“不可理喻!简直是不可理喻!”
他狠狠瞪张西范一眼,又看了看满脸困惑和挣扎的傻柱,气呼呼地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还踉跄一下,险些摔倒。
屋里,傻柱还愣在原地,张西范的话像重锤一样敲击着他的心。
他最尊敬的一大爷,难道真的像张科长说的那样,一直在算计他?
林默拍拍傻柱的肩膀:“柱子,老连长不会无的放矢。有些事,还是自己去弄清楚比较好。”
傻柱抬头,眼神茫然:“我……我……”他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口灌下去,辛辣的酒液呛得他咳嗽起来。
张西范看着他,没再多说什么。有些坎,得自己迈过去。
易中海憋着一肚子火,从张西范家出来,径直去后院聋老太太屋里。
“老太太!”易中海一进门,就气急败坏地喊道。
聋老太太正眯着眼睛晒太阳,闻声睁开眼:“中海啊,怎么了?气成这样?”
易中海把刚才在张西范家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学了一遍,恨恨地说:“那姓张的小子,太不是东西了!他这是要掘我的根啊!还让傻柱去邮局查账,这要是真查出来……”
他不敢想下去。
那些年,他以帮雨水保管、转交为名,确实从中扣下了不少何大清给的钱。
一部分自己用了,一部分则是“借”给秦淮茹,让她对自己感恩戴德。
聋老太太听完,拐杖在地上笃笃敲几下:“这个张西范,是个硬茬子。他既然敢这么说,手里肯定有几分把握。傻柱那孩子实心眼,万一真被他挑唆动了……”
“可不是嘛!”易中海急得在屋里团团转,“老太太,您给出个主意啊!这要是让傻柱知道了真相,以后谁还听我的?秦淮茹那边,怕是也要离心了!”
聋老太太眯起眼睛,想了半晌,才缓缓开口:“解铃还须系铃人。傻柱对谁最没辙?”
易中海眼睛一亮:“秦淮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