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雾散尽后的祠堂废墟,萧明澈后颈的凤凰虚影随着朝阳明灭,宛如跳动的生命火焰。苏雪璃颤抖着指尖抚过儿子细嫩的皮肤,那道印记此刻竟烫得惊人,仿佛要将她的手灼伤。萧凛的剑还在滴血,他突然抓住妻子的手腕:“还记得青鸾说的银沙吗?这东西能追踪凤凰血脉。”
话音未落,祠堂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苏雪璃猛地将儿子护在身后,却见一队身披银鳞的炽焰卫破门而入,为首者腰间玉佩刻着先帝长公主的徽记。“交出浑天仪部件,饶你们不死。”为首之人面罩下的声音沙哑如锈,目光却死死盯着萧明澈。
萧凛长剑横在妻儿身前,剑身上还沾着教主残留的黑雾。他突然想起镜渊观里看到的幻象——长公主密室中悬挂的生辰贴,上面赫然写着“萧明澈,凤凰命格,宜血祭”。“你们休想!”剑气划破晨雾,却在触及炽焰卫的瞬间被诡异银鳞弹开。
青鸾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与萧明澈如出一辙的凤凰印记:“我带小少爷走!你们缠住他们!”她抱起挣扎的萧明澈冲向酒窖暗门,却见原本的密道已被银沙封死,每一粒沙都泛着幽蓝的咒文。萧明澈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沫竟凝结成微型凤凰,在空中盘旋哀嚎。
“澈儿!”苏雪璃笛声骤响,无数银针从笛孔激射而出。炽焰卫首领冷笑一声,抛出半面青铜镜,镜中倒映出苏雪璃三年前在皇陵地宫的模样——那时她还不知晓自己身怀六甲,正专注地临摹壁画上的符咒。“苏姑娘可知,你腹中胎儿从受孕起就是祭品?”首领的声音里带着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
萧凛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想起昨夜在酒窖找到的古籍残页,上面记载着“凤凰血脉,需以至亲精血为引方能觉醒”。怀中的凤凰玉佩突然发烫,映出萧明澈出生那夜的记忆:苏雪璃昏迷时,一道黑影潜入产房,将一滴血色液体滴入襁褓。
“原来如此。”萧凛剑锋转向自己手腕,“要激活明澈的血脉,需要我的血?”话音未落,苏雪璃已扑过来抓住他的手:“不行!他们就是要你自投罗网!”她转头望向被困在银沙阵中的儿子,萧明澈后颈的凤凰印记正在吞噬他的生机,小脸逐渐失去血色。
炽焰卫首领突然放声大笑,身后的银鳞甲胄泛起诡异的红光:“猜对了又如何?当年先帝长公主亲手策划你们的赐婚,就是为了诞下这具完美容器!”他抬手一挥,数十面青铜镜悬浮而起,每面镜子都映出萧明澈不同的未来——或被炼成血丹,或化作浑天仪的核心,最可怕的画面里,他竟变成了与教主一模一样的存在。
苏雪璃感觉体内的凤凰血脉开始不受控制地沸腾,这是她从未有过的剧痛,仿佛五脏六腑都在被撕扯。她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千万不要让你的孩子靠近浑天仪……”怀中的短刃突然震动,刃身浮现出与萧明澈印记相同的纹路。
“母亲!”萧明澈的哭喊撕裂空气。苏雪璃抬眼望去,只见儿子被银沙托起,缓缓升向祠堂穹顶。那些银沙正在拼凑成浑天仪的雏形,而萧明澈竟成了运转的轴心。萧凛怒吼着挥剑斩向银沙,却被反弹的力量震得口吐鲜血。
“唯有至亲之血能破阵,但你们敢赌吗?”首领举起最后一面铜镜,镜中映出苏雪璃和萧凛自相残杀的画面。祠堂外,栖霞山的裂缝中传来古老的吟唱,混着无数冤魂的哀嚎。萧明澈后颈的凤凰虚影突然实体化,张开血盆大口,朝着父母的方向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