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牛爱国依旧若无其事地坐在角落,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小兔崽子,我今天要是不把你的屎给打出来,我就跟你姓!”
袁大头心中本就憋着一股恶气,自两年前如丧家之犬般被人撵得到处逃窜,好不容易在北平城打下点基业,却又遭人陷害入狱,诸事不顺,让他心里一直窝火。
此刻,他恶狠狠地咒骂着,伸手就朝牛爱国手中的糖葫芦抓去。
可那蒲扇般的大手刚伸到牛爱国面前,便戛然而止。原来是他的手腕被一只脏兮兮的手紧紧抓住,随着这只手缓缓收紧并向下拉扯,袁大头“扑通”一声,直接跪在地上,脸上扭曲得如同戴上了痛苦面具,龇牙咧嘴,疼得五官都挤在了一起。
监舍内,袁大头双膝跪地,那只被牛爱国脏兮兮的手,死死攥住的手腕。
此刻已经发紫,紫的发黑,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疼得他五官都扭曲变形,青筋暴起如同蠕动的蚯蚓。
他拼了命地想要挣脱,可那只手却似钢铁铸就的钳子,纹丝不动,仿佛与他的手腕焊在了一起。
“傻……傻小子……松、松手啊……”袁大头疼得声音都变了调,如同破锣一般,带着哭腔苦苦哀求。
牛爱国只是歪着脑袋,眼神直愣愣地盯着他,手里还晃着那串糖葫芦,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好吃……不给你吃…嘿嘿。”
“我操,大哥,你没事吧?傻小子你找死!”其他四人见状,迅速围了上来,彼此对视一眼后,其中一个眼露凶光的犯人,一把抄起旁边的凳子,高高举起,然后猛地朝着牛爱国的后脑勺狠狠砸去。
“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那凳子瞬间如遭雷击,四分五裂,木屑如雪花般飞溅开来。
“沃日!这什么鬼?”一个犯人看着手中已然散架的凳子,满脸的错愕与难以置信,仿佛见了鬼一般。
可牛爱国仅仅只是脑袋晃了晃,他缓缓转过头,那呆滞的目光直直地盯着那个动手的犯人,憨憨的眼神却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打我?”大牛憨憨的问道。
那犯人看着牛爱国毫发无损的脑袋,又瞧瞧自己手里仅剩下的凳子腿,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如同见了死神一般。手里的凳子腿“啪嗒”一声,无力地掉落在地上。
他结结巴巴地辩解道:“不、不是我……凳、凳子自己打的……”
牛爱国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松开了袁大头的手,紧接着——
“砰!”
如同一记重锤,牛爱国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那犯人的肚子上。
“呕——!”那犯人强壮的身躯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这一拳砸飞出去足有两米多远,撞到墙后才停下,然后重重地跪倒在地上,整个人弓成了一只虾米,脸色白得如同白纸,连惨叫都被生生憋了回去,只能发出痛苦的干呕声。
袁大头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一边捂着红肿得老高的手腕,脸上满是凶狠之色。
“大家一起上,这小子只是一身怪力,小心点就好。”说着,他的手迅速摸向旁边的凳子,眼中闪烁着阴狠的光芒。
“大哥说的对,大家一起上。”其他几人互相壮着胆,眼神中带着一丝恐惧,但更多的是不甘,他们慢慢地朝着牛爱国围了上去。
“哎呦!……沃日………饶命啊!”紧接着,监舍里响起了几人哭爹喊娘的惨叫声,那声音此起彼伏,如同杀猪一般。
“大头,你们闹够了没有?赶快吃饭了。”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如同洪钟般在房间里响起,伴随着这句话,原本持续不断的砰砰砰打斗声戛然而止,但那惨叫声依旧不绝于耳。
牛爱国闻声回头,目光直直地定在了那个超大的食盒上,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原来是送饭的狱警,听到监室里传来的凄惨叫声,忍不住大声呵斥道。
“老总杀人了,我们要换别的房间,不跟这人关在一起,他要杀人!”袁大头几人一看到狱警,仿佛看到了救星,连滚带爬地哭爹喊娘着跑向门口。
那狱警看着五人鼻青脸肿、狼狈不堪地跌坐在自己脚下,又看了看他们身后那个邋里邋遢的少年,一脸的错愕。
要知道,这伙人在这监狱里,那可是出了名的凶悍。平日里但凡有不服从管理的犯人,通常都会被扔到他们这囚屋里,过不了几天,那些犯人就会哭爹喊娘地哀求着离开这个监舍。
“换、换什么换?你以为这是你家呢?”那狱警可没有给他们好脸色,他不过是看在银元的份上,才帮忙给他们带一份饭食而已。
说完,便将食盒重重地放在地上,头也不回地扭头就走。
“别走啊,老总。会死人的。”
袁大头几人眼睁睁看着狱警离去,满心无奈,只能磨磨蹭蹭地将食盒搬到桌子上,随后像几只斗败的公鸡,蔫蔫地挪到了最角落。
毕竟在这饥肠辘辘的当口,天大地大,确实吃饭最大。
牛爱国的目光紧紧锁住食盒,随着他们的动作一路移向角落,眼神中陡然闪过一丝凶光,恶狠狠地说道:“你们敢抢我吃的……”
袁大头此刻真是欲哭无泪,原本嚣张跋扈的脸此刻肿得像个发面馒头,带着哭腔求饶道:“大哥!我们真知道错了,咱一起吃还不行嘛。”
然而,回应他们的,是一阵密集而沉闷的“砰!砰!砰!”声,那是拳头狠狠砸在肉体上的声响,紧接着便是袁大头几人杀猪般的惨叫,在这狭小的监舍内回荡,仿佛要冲破屋顶:“啊……啊……饶命啊!”
一个小时后,另一个狱警例行打开监舍门,眼前呈现出一幅怪异的场景——
袁大头五人鼻青脸肿,像被抽了脊梁骨似的,可怜巴巴地靠墙跪成一排,大气都不敢出,那模样就像是生怕吵醒了什么恐怖的大魔王。
而大牛呢,四仰八叉地躺在地铺上,睡得那叫一个香,鼾声如雷。
再看食盒那边,简直惨不忍睹,就像是遭了蝗虫过境,所有食物被一扫而光,干干净净,一点残渣都不剩。
“呵呵,你们这是闲的无聊,玩角色扮演呢?还真会玩!”狱警看着这一幕,无奈地摇了摇头,收拾好食盒,留下这么一句话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