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苏婉禾抱着资料刚进公司，就撞见周凌与外国合作商凯瑟琳并肩而立的画面。
凯瑟琳金色卷发随意挽起，笑时露出的酒窝与周凌的侧颜重叠。
两人用英文交流，手势自然得像共事多年的伙伴。
苏婉禾攥紧资料夹，指尖掐进掌心。
她看着凯瑟琳抬手轻拍周凌肩，周凌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
和昨日他摩挲杯沿时的神情，诡异重合。那些藏在心底的不安，瞬间破土而出。
晨会时，苏婉禾盯着投影屏上的数据，耳尖却竖着听周凌与凯瑟琳的对话。
凯瑟琳突然用中文笑说：“周，你办公室的咖啡还是老味道，我可太怀念了。”
周凌淡声回应：“合作期间，你随意。”
苏婉禾咬唇，咖啡是她五年前偶然提起的品牌，原来早成了别人口中的 “老味道”。
午休时，茶水间里，苏婉禾听见同事议论：“凯瑟琳和周总好像认识很久，刚才看周总给她递文件，眼神都不一样。”
她端着咖啡的手一抖，褐色液体溅在白衬衫上。
狼狈擦拭时，周凌恰好进来，凯瑟琳跟在身后笑问：
“周，下午的会议资料，你让苏小姐准备？” 周凌嗯了声，苏婉禾却别过脸，逃也似的离开。
——
傍晚，项目研讨会，凯瑟琳凑到周凌身边，指着报表用英文低语，发丝扫过周凌手背。
苏婉禾攥着笔，在笔记本上反复画圈，圈里写满 “五年”，可那些沉默的时光，抵不过别人朝夕相伴的默契。
散会后，她抱着资料快步走，周凌在身后喊她名字，她却加快脚步。
把酸涩都藏进走廊的阴影里，没看见周凌望着她背影时，眼底翻涌的、藏了五年的执念 。
苏婉禾回到工位，把资料重重一放，深呼吸试图压下酸涩。
电脑屏幕亮起，她机械地整理数据，可凯瑟琳与周凌自然互动的画面，像扎在视网膜上的刺，晃得她眼疼。
周凌在会议室门口驻足，看着她垂眸时颤抖的睫毛，喉间发紧。
助理在旁轻声提醒：“周总，凯瑟琳那边催着敲定晚宴细节。”
他皱眉，最终还是转身离开，却没看见苏婉禾抬眼时，眼底闪过的失落。
晚宴定在顶层观景餐厅。
苏婉禾作为项目核心成员出席，进场就见凯瑟琳穿着曳地礼裙，正给周凌整理领结。
暖黄灯光下，两人姿态亲昵得刺眼。苏婉禾攥紧手包，指甲陷入掌心，面上却挂起职业笑，走向合作方寒暄。
凯瑟琳频繁与周凌碰杯，笑声清脆：“周，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连谈判风格都没变。”
苏婉禾舀汤的动作一顿，汤勺磕在瓷碗上发出轻响。
周凌看她，她却垂眸喝汤，把酸涩咽进肚里。
席间，对面公司合作商里的一位华人高管林总，目光数次扫向苏婉禾。
他端着酒杯凑过来，笑着开口：“苏小姐是吧？刚才听你对项目的见解，很有想法。”
“我们公司正好在拓展相关业务，不知苏小姐有没有兴趣换个平台发展？”
苏婉禾愣了愣，礼貌回应：“林总抬举了，我在现公司挺好的，暂时没考虑变动。”
林总却不死心，又说：“苏小姐不妨多了解下，我们给出的待遇和发展空间，绝对能匹配你的能力，这是我的名片。” 说着递出名片，眼神里满是势在必得。
这边动静，让周凌和凯瑟琳的交谈都停了下来。
周凌盯着林总递名片的手，指尖捏着酒杯的力道加大，玻璃杯壁泛起细密裂纹。
凯瑟琳挑眉，笑着打圆场：“林总这是要挖人墙角呀，不过苏小姐在周总团队里可是核心，哪能轻易放。”
林总哈哈一笑，道：“人才流动很正常嘛，周总不会小气到连公平竞争机会都不给吧？”
周凌没接话，只是凝视着苏婉禾，眼神里翻涌着复杂情绪，有紧张，也有藏不住的占有欲。
苏婉禾被这阵仗弄得尴尬，忙说：“林总，真的感谢您赏识，但我……”
凯瑟琳突然说：“周，我记得你以前总说，最懂你的人……”
话没说完，周凌已搁下酒杯，眼神冷下来：“凯瑟琳，别逾矩。”
话语是对着凯瑟琳，可所有人都知道，这股子冷意，大半是冲林总挖人来的。
苏婉禾耳尖发烫，却听凯瑟琳笑：“开个玩笑，苏小姐别介意。”
她勉强笑笑，心里却像被撒了把碎玻璃，一边是周凌莫名的冷脸，一边是林总的挖角，混乱又酸涩。
散场后，苏婉禾独自走在夜风里，高跟鞋敲在石板路，每声都像敲在心上。
周凌追上来时，她正仰头看月亮，脖颈绷得僵直。
“苏婉禾，你在躲我？” 他握住她手腕。
她却挣开：“周总，您和凯瑟琳很般配。”
周凌瞳孔骤缩，五年隐忍的情愫在胸腔翻涌，他猛地把她按在路灯下，哑声说：
“苏婉禾，五年前你一声不吭消失，现在还想逃？”
她愣住，夜风卷着桂花香气，把藏了五年的秘密，吹得摇摇欲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