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府刑场。
还没开刑,刑场四周便围满了看热闹之徒,其中不乏建康城的达官贵人,大家都等着看五马分尸的壮丽时刻,不过三殿下陈伟和公主未到场。
为避免出乱子,关庆做了充分准备,让衙役全副武装,即便这样关庆心里还是有很大压力,时不时要叮嘱底下人。
今日第一个享用五马分尸的吴用大概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落到五马分尸的地步,还连累双亲和家人一起,吴用至今没明白皇帝怎么就翻脸了。
在内廷大牢,吴用一直咬牙坚持。
吴用一度认为皇帝有气,只要自已在内廷大牢默默坚持,等皇帝气消了,自己还有东山再起的一天,怎么都没料到皇帝只是在耐心折磨,等折磨够了就下死手。
关庆将吴用的不服看在眼里,就想再气一下吴用。
“国师,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一个月前你还是国之重臣,一个月后你和你的家人独享五马分尸,这反差大不大?你心里能不能平衡?不过不平衡也要平衡,你只能这样了。”
吴用无可奈何的看了关庆一眼。
“你不要得意,你也会有这么一天,伴君如伴虎,你逃不掉,先前你已经尝试过多种酷刑,之后还会尝。”
吴用的口气很无奈,似有无力回天的惆怅,关庆有点小满足,小笑了一声。
“国师,我是尝试过多种酷刑,不过都没尝到,你不同,等回你不但会尝到,还会撕成一条一条的,你的家人亦是如此,你不要不服输,是陛下要你死,你不要怨别人。”
关庆刚说完,眼里的余光瞄到太子和陆谦朝这过来,关庆知道不好便侧身迎了上去。
“下官恭迎太子殿下,不知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关庆出于礼节客套了一句,没理太子身边的陆谦,也没看陆谦。
陈安阴沉着脸。
“关大人,准备的怎么样了?可不能亏了国师,更不能借机报复。”
这什么话?这跟亏有关吗?关庆心头虽有疑惑,脸上却是灿烂的笑容。
“太子殿下,请放心,虽然国师上次判了下官五马分尸,但下官绝不报复,下官会以德报怨,保证不亏待国师,争取让国师一家一路走好。”
争取?走好?你小子就是嘴花,不然怎会攀上皇妹这高枝一路高升,父皇也不知是哪不对,竟让你做建康令?
本太子现在是诸事不顺,以后有机会收拾你们,你不要神气,陈安内心烦躁的很,朝陆谦丢了丢眼色,意思是皇帝不在这,你怕什么?你赶紧使劲怼这小子。
陆谦很傲气,不想跟关庆啰嗦,奈何太子又甩眼色过来,只能先敷衍一下。
“关大人,做人要有底线,切不可徇私报复,国师虽对你不咋地,但国师是秉公办事,你不要怪罪,要懂得感恩。”
陆谦的意思归纳起来无非一点,关庆识相的话赶紧放人。
陆谦真是好笑,圣旨都下了,关庆怎么可能放人?
“陆中书,这里不是学堂,你要是对陛下的旨意有意见,麻烦你进宫去提,对下官讲放人没有,还有你们不要想着劫法场,下官的兵马严阵以待,如果有人敢来劫法场,得到的只会是损兵折将,退一步讲即便救了国师出去,有什么用?国师现在这状态等同于废人,傻子都不会救废人。”
关庆这话似在警告,又似在呸陆谦。
陆谦听完大为不满。
“你怀疑我们会劫法场?你真是敢想,你以为我们跟你一样?我们只不过见不得你小人得志,须知靠巴结公主得来的不靠谱,怎么来的,又会怎么失去。”
陆谦摆着嘲讽的口吻,直戳关庆的痛点,这可能是某些人的认知,他们认为关庆靠巴结公主上位的。
“你的巴结还少吗?你以前巴结谁,现在巴结谁,我们都一清二楚,你又何必五十步笑一百步。”
关庆反呸了过去。
这反呸很是闪亮,幸亏旁边没人,不然陆谦就尴尬了。
陈安也不是好惹的,看陆谦落了下风便出言威胁。
“关大人,你怎么说话的?你是不是太放肆了?敢这样跟中书大人说话?父皇今日看的起你,不代表明日还看的你起,或许明日连皇妹都不睬你,一旦到了那个时候,你想过你的下场没?”
陈安这话极具威胁。
关庆没作理会便冷冷往前看了看,发现太子护卫就在前面虎视眈眈的盯着,旁边还有陆谦的护卫,关庆不想生事便把态度压了下来。
“太子,多谢提醒,下官谨记,等下就要行刑了,场面可能有点血腥,下官请太子回避一下。”
陈安冷冷拒绝。
“不用,本太子记得上次五马分你的时候马没走,没分成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太子又问这个,这不没事找事吗?太子要是对这个感兴趣,等下可以看国师怎么被分的。
关庆心里有点不爽,也不想耽搁时间,既然告知太子要行刑,太子不肯回避硬要看这血腥场面,那就没办法,只能让他看,有什么后果也管不了啦。
“太子,可能是受冤的人不分。”
关庆轻轻解释了一句,便命令衙役准备行刑。
没一点意外,不可一世的国师连嚎叫都没有便被五马分成了五块,跟着是国师的家人。
这也太惨了,陈安看后直摇头。
“关大人,你知道父皇为何要五马国师?是国师受宠过度,恃宠而骄,就和你现在的情况差不多,你上次躲过五马分尸,下次未必躲的过。”
陈安很不爽得力助手国师就这么没了,又拿关庆出气。
关庆一点不在意陈安的出气,反过来劝导陈安。
“太子,只是国师没了,天没塌,如果有下次五马分尸,应该不是我,不过你不要这么担心,下次还轮不到陆中书五马,陛下现在还用的着陆中书,没这么快卸磨杀驴,陆中书还有好日子过。”
关庆依葫芦画瓢拿陆谦开涮,可把陆谦气坏了
卸磨杀驴?你这是什么话?还有没有规矩?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建康令,你以为你很大吗?你不要以为你现在得势,小心皇帝过河拆桥,陆谦气归气,却不想计较这事。
陈安见陆谦不理,他有点按捺不住。
“陆中书,关大人年轻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计较,他就蹦跶这几天,或许父皇已经在想怎么收拾他了。”
陈安明面上安慰陆谦,实则贬损关庆。
关庆装着没听到,朝衙役挥了挥手,意思是开始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