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一愣,感觉钱伯华来的真快。
其实陈宁刚到建康大牢,便有人向钱伯华禀告,钱伯华接禀告时还有些想不通,这么金贵的公主怎么会去大牢?太让人意外了,意外归意外,钱伯华怕公主搞事,便马不停蹄赶往大牢。
“公主,大牢脏乱差,老夫恭请公主移步府衙。”
钱伯华过来便行完礼,之后要求公主移步,可能是怕公主找他的茬。
陈宁本不想理钱伯华的,奈何这个移步不好听,便要说一说这个不知所谓的钱伯华。
“钱大人,本公主对你的府衙不感兴趣,移步作甚?你若有心该改善大牢环境才是,别光顾自己的吃喝。”
陈宁一副教训的口吻。
钱伯华脸皮厚,耐受。
“公主,老夫正在改善大牢环境,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钱伯华说起慌来,那是脸不红心不跳,老手中的老手。
陈宁不会信钱伯华的鬼话。
“钱大人,本公主特奇怪你有勇气找中郎将的麻烦,是国师的吩咐不敢不听么?还是你没把本公主放在眼里?”
陈宁上回就想说这话,奈何上回有太子殿下在,不怎么好说,这回必须说。
钱伯华脸色平平。
“公主,老夫哪敢找中郎将的麻烦,实在是查案查到他,老夫如若看公主的面子放过他,恐对公主安全构成威胁,老夫可不敢这么做,这事国师不知情,更没插手,那日老夫是偶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硬要进来的。”
钱伯华态度坚决,来了一个全盘否认。
陈宁真没办法对付这个全盘否认,只能先威胁一下。
“钱大人,你没把本公主放在眼里,不要紧,本公主是有脾气的人,你最好不要落到本公主手中,不然本公主会使劲整你。”
陈宁把话讲明,以后就一心一意对付。
钱伯华似乎不怕,还是狡黠的语气。
“公主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老夫一直唯公主马首是瞻,哪敢在公主面前放肆?公主断不可被人挑拨了。”
钱伯华说着瞟了关庆一眼,似乎在意指关庆挑拨。
关庆不甘示弱,回了钱伯华一眼。
陈宁兴致颇高,索性替钱伯华分析起来。
“都察院和内廷都不会核准这案子,你接下来怎么办?国师肯定按捺不住,会再去找太子帮手,太子脾气可不好,说不定会训国师一通,国师挨了训肯定想不通,极有可能找你的麻烦,怪你办差不力,你说你落一个里外不是人,划的来吗?”
陈宁口气微变,似乎想说服钱伯华,只是钱伯华不会按陈宁的意思行事,也不相信陈宁说的会发生。
“公主殿下,行刺案非同小可,老夫可不敢擅自放过,老夫准备将案子交太子殿下核准。”
交太子核准?可能吗?陈宁警惕性颇高,立马质疑起来。
“你怕是不清白,太子如何能核准案子?”
钱伯华的语气却异常的坚定。
“公主,你不要忘了,太子殿下每年都要监国几天的,就几天完全够了,到时候可判那厮一个凌迟处死。”
钱伯华要是不说监国,陈宁肯定想不起来。
是有这么一个事,皇帝为了锻炼太子治国的能力,每年都会安排太子监国几天,皇帝自己正好可以偷一下懒。
如若太子监国了,关庆还在大牢中,那就不好说了,陈宁没想到钱伯华把如意算盘打在这。
“钱大人,可以呀,为国师干事呕心沥血,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好果子吃?众所周知国师擅长过河拆桥,拆你这座烂桥也就一句话的事,如果你的桥让国师拆了会怎样?”
陈宁这会有点急,也只能这么说。
钱伯华似乎吃了秤砣,一点不在乎。
“公主,多谢提醒,老夫无所谓,人的一生反正就那么一回事,只求问心无愧就行。”
钱伯华这态度真好,即便国师要对其下手了,也是无怨无悔的。
陈宁见说不动钱伯华,只能调转话题。
“钱大人,还有一个问题,关将军在这一直用馊食,本公主想知道为何总是馊食?你们建康府提供正常膳食会死翘翘吗?”
陈宁对馊食深恶痛绝,尤其不能容忍她的中郎将用馊食。
钱伯华有点赖皮,不承认大牢供应了馊食。
“公主,大牢怎么可能供应馊食?绝无可能,下官按时拨给大牢银钱,犯人不说吃的很好,吃饱是没有问题的。”
钱伯华很会狡辩,且有理有据,陈宁一时还驳不了,只能训斥一下。
“钱大人,你脸皮真够厚,敢做不敢认?你贪那么多钱有用吗?小心没命花。”
陈宁厉声训斥,钱伯华却无多大反应。
“公主殿下,你有点冤枉老夫了,老夫从不贪钱,对钱没有兴趣,老夫眼里只有报效二字。”
钱伯华真把陈宁当傻子了,连这话都说的出口,不愧大骗子的外号。
陈宁不想跟钱伯华啰嗦,直接讲了自己的来意。
“钱大人,废话少讲,本公主今日来主要是改变中郎将吃住方面的问题,中郎将的膳食由本公主供应,任何人不得干预,红杏,你留下来负责翻新这间牢房,把这间牢房打扫干净,再弄一大床来,弄好后你留这伺候。”
陈宁有条不紊吩咐,吩咐完便瞟了钱伯华一眼。
钱伯华有点懵了,搞不清楚公主怎会突然来这么一手,这是要干啥?优待囚犯吗?大陈朝可从未有人这么干过,这不闹笑话了吗?公主优待刺杀自己的囚犯,这要是传出去了,对行刺案决无好处。
“公主,这怎么行?这样不合规矩,会引人非议的。”
钱伯华断然拒绝。
陈宁不容钱伯华的拒绝,眉毛一挑就说钱伯华。
“钱大人,哪有什么非议?你是不是心虚了?怕自己的罪行曝光?你平白无故冤枉中郎将,这事可不小,马上就会有御史弹劾你,你就完蛋了。”
御史弹劾?这可不是小事,公主怎懂玩这么一手?这一手有点猛,如果事情闹大就麻烦了,真不该听国师的,捅了这么一个大篓子出来,现在怎么收场都是问题。
“公主,你这是被他迷了心智,他行刺你再救你就是为了取得你的信任,现在看来他做到了,老夫必须揭开他的真面目,首先不能让他再见公主。”
钱伯华想尽力阻止,只是有点低估公主。
“钱大人,就凭你也想阻止本公主,你也太看的起自己了,本公主今日就站这,看你怎么阻止?”
陈宁态度极其霸道,说的也没错,钱伯华还真阻止不了陈宁,拼命阻止的话会把三殿下的禁卫军招来,那样更不好收场。
钱伯华本就做贼心虚,手里没一点像样证据,就怕事情闹大案子会发还重审。
“公主,老夫只是防范于未然,如果公主执意这么做,下官服从便是。”
钱伯华这会特想去找国师,让国师来解决这个麻烦。
钱伯华找好借口便开溜,马不停蹄直奔国师府,还好国师在府里。
吴用却对钱伯华的来访不爽,这个时候来太敏感了,很容易惹人闲话,万一让人说成结党营私,那就糟了,钱伯华就不能等等吗?
钱伯华可不管这么多,心急如焚。
“国师,公主的大队人马现在府衙大牢,老夫对付不了,国师可有办法对付?”
钱伯华开门见山,表情很是凝重。
吴用脸上皱纹有一大把。
“钱大人,公主难缠世人皆知,你先不要理睬。”
“国师,不理踩恐怕不行,案犯是行刺公主的主谋,公主却到大牢大张旗鼓为案犯伸冤,世人要是知道了,那是对这起案子有看法的,并且御史已经出手弹劾老夫,老夫压力很大。”
钱伯华现在是一肚子的烦躁。
吴用怕坏事赶忙安慰。
“钱大人,御史由本国师来对付,你只须收集证据即可。”
吴用己经在让步,钱伯华却还不知足。
“国师,这事越闹越大,要不然放人算了。”
钱伯华后悔不已,白惹麻烦不说,啥都没捞到,国师为何这么想着跟公主斗?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不能放人吗?
吴用却有不同意见,几十年的宦海经验告诉吴用认为此时不宜放人,此时放等于是自己打自己大嘴巴。
“钱大人,你太悲观了,一切有太子殿下作主,你慌什么?本国师马上找太子殿下商榷一下。”
吴用跟太子殿下关系极好,此时找太子殿下正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