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她才不信。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当时在床上不也答应的好好的，让她回自己家祭祖。
结果呢！
齐硕撇了撇嘴。
他说不生——
又不去结扎。
这种话她相信就是有鬼了。
万一过个十几年几十年，她绝经了不能生了，他跑到外面找别的女人生怎么办？
“那你去结扎啊。”
她皱眉看着他道。
路边忽然窜出一个电瓶车，他差点没避开，一个急刹——
草。
吓一跳。
没长眼睛，什么车也敢别。
卖血都不够赔的。
“什么？”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齐硕声音稍微大了点，又重复了一遍。
“那你去结扎啊。”
“我不去。”
他薄唇紧抿，握着方向盘，斩钉截铁的拒绝。
别的还可以商量，这种事情，绝不可能。
结扎听着像什么话？
一点男人的尊严都没了。
他声音严肃，痛心疾首的质问新婚不到一年的妻子。
“亲爱的你怎么忍心让你老公做太监？”
齐硕别过脸不理他。
“而且结扎对男人身体不好。”
顾嘉笙声音软了软。
“比如影响体力。”
“以后都不能抱你回家了。”
“万一影响我们的性生活，那就更不好了。”
“你难道喜欢一个十五分钟就不行了的老公？”
顾嘉笙怜悯的看着她。
语气肯定。
“你肯定受不了的。”
花言巧语，糖衣炮弹。
齐硕咬唇。
而且什么叫受不了。
以前许延津十分钟她也没——
女人脸色微红。
哎，想歪了。
明明记得一些文章上说，国外都流行老公结扎的。
而且女人上环对身体不好，男性结扎对身体伤害小，而且手术简单恢复得快来着。
顾嘉笙这种学贯中西的社会精英，剑桥双学位硕士，难道没听说过？
她忍不住问。
“都是骗人的。”
“意林故事会你知道吧。”
“都是公知们写出来赚钱的。”
男人声音笃定，神色自若，“我在国外这些年难道我还不知道？”
“你呀，出国太少了。”
顾嘉笙笑了笑，温声道：“之前也是担心你倒时差不舒服，以后出国出差我带你一块去，多接触接触外面的环境就好了。”
“做手术哪有不伤身体的？而且我也不赞成女性上环，本来引起内部环境轻微炎症来影响受精着床就是不科学的手段。”
“这是对女性的一种压迫。”
齐硕点头。
总算还是说了句人话。
“不要孩子挺好的。”男人声音悦耳低沉，车外华灯初上，车水马龙，他捏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我也挺想丁克的。”
“孩子都是讨债的，不要也罢。”
指尖是他微微潮湿的温润呼吸，痒痒的，麻麻的。
虽然说她并不是很相信，但是这样说，她听在心里总是觉得安心了点。
她也不想做手术的。
“那——”
她有些为难道：“公公那边有意见怎么办？”
这倒是个问题。
老头子那边急的不行，快七十了，如今膝下人丁凋零，就剩下他这一个独苗了。
顾嘉笙微微沉吟，指尖轻轻点了点方向盘。
“爸那边我去说。”
“你不用操心，他不会说什么的。”
齐硕“哦”了一声，转头看向窗外，微微叹了口气。
——
“顾董，作为君越这种洲际顶尖科技公司的***，近五年君越复合增长率达到百分之三十九，全球核心专利接近三千项——”
布满摄像头的巨大演播室内，种花广播总台的记者笑意诚恳，双眼满含期待的看着坐在对面，神色和蔼的种花优秀企业家。
“可以跟我们分享一下，您的经营之道吗？”
摄像师悄无声息的动了动。
镜头对准眼前这位身价数百亿的红顶商人。
顾越东“哎”了一声，摆了摆手，笑意亲民。
“其实也没多少好讲的，我们这辈人能把生意做起来，也多亏了改革开放，国家扶持——”
“真要说有什么理念，其实也很简单——”
原本和蔼可亲的老人神色严肃起来，右手握拳。
“战略布局，深化技术，还有就是培养人才。”
他目光锐利，“当年我们为什么会在房地产热潮和经济下行的情况下选择将百分之三十八的营收投入光子芯片的研发？”
威严的老人皱眉，屈指轻叩桌面。
“这都是我们调研过前五十年来资本主义市场的泡沫经济得到的产业规律——”
主持人凝神静听，时不时点头。
台下的听众纷纷鼓掌。
摄影师扛着摄影机转身对向观众席。
又悄无声息的给了坐在台上沙发另一侧，穿着休闲黑色衬衫，黑色裤子的年轻男人一个特写。
男人与顾董事长隐约能看出几分相似，同样高挺的鼻梁，宽阔的额头，只不过这位，更年轻英俊些。
薄薄的淡色的唇微微噙着一丝笑。
摄影师被那丝笑意晃了神，好一会才看到他视线的方向——
台下前排观众席，香槟色长裙的女人。
女人大约二十多岁，柳叶眉，双眼皮，眼尾微微上扬，应当是回应自己先生的缘故，也红着脸抿唇笑起来，眉眼弯弯。
盘在脑后的头发乌黑透亮，肤色白皙有血色，身上的衣服一看便质感极好。
难得拍一次这么养眼的夫妻。
摄影师“不经意”给了他们两人一个特写。
——
真的烦死了。
都说了不来不来了，非要拉着她过来，早上还想睡个懒觉来着。
这些天天天熬夜刷手机买要去非洲准备的东西。
什么防晒霜啦，遮阳帽啦，还有小裙子——
还要收他的公粮——
天天凌晨一两点才睡觉。
黑眼圈都出来了！
摄像机还对着自己这边。
齐硕继续微笑。
缓缓挺直背。
打开肩膀。
深呼吸。
烦死顾嘉笙了。
“这叫长期主义——”
公公的声音掷地有声。
他清咳一声，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齐硕面无表情的听着。
好想打哈欠。
可是不行，会被拍下来的。
拍到就丑大了。
主持人点头。
“企业管理着一块，我们也是常对高管说，要像训练AI一样培养人才。”
顾嘉笙微笑，声音低沉朗润。
果然男色养眼。
感觉他一开口，中传毕业，见过无数帅哥美女的女主持人双眼突然亮了又亮。
齐硕偷偷拿出手机拍了照。
其实他工作的样子真的还蛮人模狗样的。
“我们在北美和国内分别建设了研发基地。”
“专门吸纳来自硅谷和各位竞争对手的人才。”
年轻男人声音暂顿，转向镜头：“在集体裁员的年代，我们的人才战才刚开始——”
全场掌声雷动。
哎呀。
齐硕皱眉看着有些陌生的男人。
又装逼。
主持人又问了句什么。
顾董事长笑了笑。
“做为父亲，我给儿子最大的成年礼，就是让他拥有尽我所能给他的最好的教育。”
“以及让他毕业后能从君越基层车间和销售做起。”
“积累一定的经验，再让他出去自己闯。”
老顾董语重心长：“传承不是权力的简单交接——”
“而是责任的延续。”
“薪火传承，生生不息。”
“以后对下一代的教育，更是如此。”
“哎——要说遗憾，也没什么遗憾了。”
“早点抱个孙子。”老顾董笑着摇摇头。
主持人和观众都笑起来。
镜头又转向微笑的顾嘉笙。
齐硕顿了顿。
忽然有些如芒在背。
脸上的微笑也僵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