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茵开口道:“皇上,臣妾在这儿留会儿吧,如懿姐姐刚从火里逃生,臣妾想请个太医给她看看。”
皇上离开的脚步顿住,点了点头,“嗯,夜也深了,你早些回去。”
“是。”陈婉茵看着离开的皇上、皇后福身恭送,“臣妾恭送皇上、皇后娘娘。”
人都走了,陈婉茵蹲下身看着如懿关心道:“懿姐姐现在感觉如何?顺心,你去请太医来一趟。”
“是。”顺心福身离去。
如懿看着陈婉茵,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你何必要亲自留下呢?刚刚皇后也在呢,她一向看我不顺眼,万一迁怒你呢?”
陈婉茵还不在意的摇了摇头,“我偶尔是在明面上给姐姐送东西的,皇后要迁怒早就迁怒了,留下与不留又有何区别?”
她明面上不该什么都不做,毕竟她养着大阿哥呢,否则也容易被其他人怀疑,她暗中有探子关照着冷宫。
凌云彻和赵九霄可不能暴露,毕竟他们其实是皇上找的人。
“况且皇后也就对我冷了些,倒是从未为难过,大抵是我的身份太低,有个汉人宠妃占着贵妃的位子,皇后娘娘也安心些。”
如懿笑着道:“你如今可不是汉人了,而是满军镶黄旗包衣。”
陈婉茵道:“但那是后入的包衣旗,到底是比不得真正的旗人。”
这个时辰江太医不当值,但方太医是当值的,所以顺心领着方太医来了这里。
陈婉茵道:“姐姐,方太医是之前为我安胎的太医,医术很好,这两年我一直常用他,信得过。”
如懿点了点头,由着方太医把脉,身子还算可以,就是吸入了太多浓烟,方太医开了张药方回去拿药。
如懿催促道:“你回宫去吧,不用在这里等着了,时辰也不早了。”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陈婉茵带着顺心离开了冷宫。
这场失火最终还是被定为了意外,就算皇上知道其中有蹊跷,但因着涉及慧贵妃,皇上到底没查下去。
几日后,舒贵人侍了寝,甚得皇上宠爱,还被赐了独一无二的‘坐胎药’。
延禧宫——
陈婉茵和玫嫔收到了海贵人的传话,在宫道上遇上,便匆匆赶往了海贵人所住的延禧宫东配殿。
“不用多礼。”看着要起身行礼的海贵人,陈婉茵连忙挥手阻止。
海贵人泪眼朦胧的看向陈婉茵,哀戚道:“宓姐姐,嫔妾好怕!这里头嫔妾只信得过您,所以才叫了您来。”
陈婉茵坐在了床榻边,看着海兰嘴边的燎泡,担忧问道:“海兰,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玫嫔也关切的问道:“是啊,我收到你的传话,是一刻不停地来了。”
海贵人抽泣着道:“玫嫔娘娘,你看嫔妾嘴边,生了那么多的痈疮,每每发热心悸,失眠又多梦。”
“嫔妾找你来就是想问问,这是不是跟你当年的症状一模一样啊?”
玫嫔想起自己逝去的孩子,伤感的垂下了头,“倒是一模一样。”
陈婉茵眸光凌凌,皱起了眉,“莫不是有人给你下了朱砂?!”
玫嫔疑惑,“可是乌拉那拉氏不是进了冷宫了吗?怎么还会这样?”
海贵人哭着摇了摇头,拉着陈婉茵的手,“嫔妾不知道,嫔妾好怕!”
陈婉茵拍了拍海贵人的手,安抚道:“你别怕,有太医在呢。”
“皇上驾到,舒贵人到。”
陈婉茵和玫嫔福身行礼,海贵人也要起身,被进殿的皇上阻止,“免礼,你歇着就好,朕让齐太医来替你瞧瞧。”
皇上走到床榻前,拉起行礼的陈婉茵后,坐在了海贵人身旁。
齐太医赶忙上前为海贵人诊脉,诊完脉后退后一步回道:“禀皇上,从海贵人的脉象来看,微沉缓涩,脉若葱叶,由表而中空,却没有什么大异。”
玫嫔连忙道:“皇上,当年太医请脉,也看不出什么,只是海贵人这症状,与臣妾还有仪嫔当年实在是太像了。”
江太医上前一步回道:“皇上,微臣检验过海贵人的饮食和所用炭火,发现毒害海贵人的手法。”
“与当年毒害仪嫔和玫嫔二位主儿的如出一辙,万幸的是天刚冷,所用炭火不多,而海贵人又少食鱼虾,所以毒性只入发肤而未伤及经脉。”
齐太医道:“皇上,若是有物证,倒可以应对海贵人是中了朱砂之毒。”
海贵人脸上流露出害怕的神情,啜泣道:“皇上,究竟是谁要害我们母子!”
皇上轻声安抚道:“别怕,朕在这儿呢。齐汝,龙胎可有大碍?”
齐太医回道:“幸亏发现的早,一切尚无大碍。”
皇上垂眸深思,“朕该慎重些的,嘉嫔和宓贵妃在朕的照料下平安产下皇嗣,朕以为不会再有人敢对龙胎动手,没想到她却那么的大胆!”
陈婉茵柔声安抚,“这并不是皇上的错,人的贪念、恶念是止不住的,皇上哪能时时刻刻都盯着龙胎。”
海贵人擦了擦泪附和,“皇上,宓贵妃姐姐说的是,即使您护着,也总有护不到的时候,幕后之人一心要害龙胎,自然能找到法子!”
玫嫔十分的激动,“幕后之人到底是谁?皇上,会不会是乌拉那拉氏?是不是她又要害人了?”
海贵人坚定道:“不会的!乌拉那拉氏还在冷宫里,小禄子已经死了,小福子和小安子还被关着呢,所以不可能是她!”
玫嫔也疑惑了,“那究竟会是谁呢?”
舒贵人道:“皇上,臣妾也曾听闻当日乌拉那拉氏毒害皇嗣之事,如今究竟是乌拉那拉氏尚有同谋留在宫中。”
“还是她只是为人所冤,而真正害人的人却一再用此手法谋害皇嗣?”
陈婉茵补充道:“倒也还有其他的可能,如若乌拉那拉氏是蒙冤,那幕后凶手既然用她做了替罪羔羊。”
“再用这种手段,不就说明乌拉那拉氏是被陷害的吗?所以也可能有另外的人用这种手段谋害皇嗣,即使被发现,旁人也会以为是乌拉那拉氏在出手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