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门关上之际,安安忽然挣开南姻的手,转身冲到了南姻跟前,狠狠地拽着她的衣服:
“认罪!你马上认罪!”
这样就不用死了。
而且,“你本就害了舅舅,你还死不承认!你这样做,除了丢人现眼,让我也跟着抬不起头,还能如何?你这样自私,从不为我着想。你真的不配做一个母亲,你只是给了我一条命而已。”
安安越哭越凶:“如果能选择自己的母亲,我绝不会从你的肚子里面爬出来!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认不认罪!”
南姻的心狠狠一痛,抬手就给了安安一巴掌:“滚远点!如果我知道,肚子里的你是这样吃里扒外的白眼狼,我一副打胎药就让你从哪来回哪去!”
这一巴掌足够重,裹胁了南姻的怒火跟对原主的不值。
南姻听来都足够刺心的话,若是原主南姻听见,更是要生不如死!
“你怎么能动手打安安!”南晴玥跑过来,一把将被打懵了的安安搂在怀里。
安安这才大哭起来。
那些官员还没有走。
看见这一幕,震惊又愤恨。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心又恶毒的女人,自己的女儿都舍得下手!
“她说的难道不是事实?”霍鄞州转眸看过来,眼底沉着怒火,跟一如当年,南姻将太后推下楼还不承认之时的厌恶:
“你的确不配做一个母亲。”
所以,“从现在起,安安过继到南晴玥名下,为南晴玥的女儿,跟你南姻,再无半点关系。去取断亲书,让明王妃同安安断亲。”
安安闻言,止住了哭声,看向了霍鄞州:“父王……真的吗?”
霍鄞州垂抬手,食指擦去安安嘴角的血,沉眉:“不愿意?”
“我……”安安张了张口,又看向了南晴玥。
断亲之后再过继,她就跟南姻没有关系了。
她的母妃,只会是医术超群,善良宽容的相府嫡女真千金,人人喜爱的——南晴玥!
以后再也没有人会笑话她,她也不会再有让她丢脸的母妃。
思及此,安安点头:
“我愿意!从今天开始,我是玥母妃的孩子。玥母妃,你愿不愿意要我,你会不会嫌弃,我身上,流着跟她一样的血……”
南姻听得嗤笑出声。
这是下意识的心里话,本能的,在嫌弃自己的生母。
可笑她刚才还有一转念觉得不应该,不应该这样对一个孩子。
南晴玥抱住安安,怜悯地开口:“怎么会?这些年我对你如何,你不知道吗?作恶多端的事她,跟你没有关系。而且你是玥母妃养大的孩子,跟她半点不一样!”
“呜呜呜玥母妃……”安安只觉得愧疚,玥母妃怎么这样好,什么都不计较,都这样了还愿意要她。
“安安要是从一开始就是你的孩子就好了,要是早点过继到玥母妃身边就好了……玥母妃这样厉害,善良,有你做母妃,是安安的幸运!”
霍鄞州看着这一幕,目光扫向南姻,只能看见她的视线落在安安身上,却看不清什么神情。
“一个人需要失败到什么地步,才会让自己的女儿都这样厌恶?”
南姻仰头看向霍鄞州。
五年时间,原主想要见自己的女儿难比登天。
吃着冤屈在大牢,根本不知道,自己拼了命生下来的女儿,跟害自己的南晴玥亲近。
而这五年,霍鄞州宠爱宠幸南晴玥,就这么放任。
现在,他还有脸质问指责她失败?
“那一个丈夫,又需要失败到什么地步,才会对自己的妻子这样!你无条件地信任南晴玥,安安也这么喜欢她,想要她做母亲,那我做一次好人,成全你们父女两人。”
霍鄞州看着南姻半点不知悔改,想到昨夜他见到她的那一身伤,跟信。
当时生出的怜悯,现在看来,只觉可笑。
“昨夜晕倒,也是你故意装的?包括那些信,是故意让人拿给本王看的,否则如何会这样巧,专门往本王眼前送。”
“信任交付于你这样的人,也是被你糟践。安安跟在你身边,也只会成为你争宠,发泄的物件。”
南姻简直觉得可笑!
她晕倒,难道不是他给她下了毒的缘故。
安安成为她争宠泄愤的物件?
他怎么不问问,安安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只是此时,她已经懒得解释,因为说什么,霍鄞州不会相信。
她抬眼看向了牢狱门口:“要断亲,就赶快。要是王爷觉得我恶心,那可以连和离书一并拿来!”
“和离?”霍鄞州嘲弄轻嗤,昨夜那一封封信,浮现在眼前。
他纵然不喜南姻,可她往昔也不是这样。
一个人怎么会突然之间烂掉,变成这种模样。
“取断亲书来。至于和离……”他的手握住南姻的脖颈:“你想都不要想!”
安安是皇孙贵胄,断亲,乃至于过继,都需要皇帝那边的允许。
只要签下,即刻生效,南姻跟安安,再没有半分关系。
看着送来的断亲书,还有过继文书。
她将以嫡女之名,落到南晴玥名下,做她的女儿,不会再有更改的可能。
“安安,别难过了,玥母妃同你一起签下你的名字。以后,你就是玥母妃的女儿,可以光明正大的叫玥母妃一声母妃,不用偷偷摸摸的。以后,也不会有人再笑话你。”南晴玥摸了摸安安的头,伸手,握住她的手,就要落笔。
“等等!”南姻忽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