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香味虽不大，却直往柳锦书鼻子里灌。
她实在是受不了，连忙捂住胸口，干呕了几声。
一时之间，在座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柳锦书的干呕声吸引过去。
她干呕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
那些正在用膳的贵女和公子们，听到那干呕声，顿时觉得不舒服。
连正在高位上进膳的昭和帝和皇后，都受其影响。
皇后用手绢轻轻擦拭嘴角，放下手中的筷子，往柳锦书的方向看去。
那边，柳锦书依旧捧腹，丝毫也不顾周围人的目光。
一点大家闺秀矜持的模样都没有，俨然像个粗人。
皇后气得一掌拍在桌子上。
“柳姑娘，你莫不对本宫准备的膳食不满意？竟然当众失态！”
柳锦书闻言，往高位上的皇后看去。
她脸色惨白。
立马跪在地上。
“回皇后娘娘，臣女，臣女不是故意的，呕！”
“臣女实在是太难受了。”
皇后实在是受不了她这样粗鄙。
燕京大家闺秀，没有一位会在席中失态。
这柳锦书归根结底在雍州长大，礼节不懂就算了，连姑娘家的矜持都没有。
“来人，将这柳锦书给本宫拖下去！”
“这柳氏娘家都是些什么货色？我就不应该给你发请帖让你前来。”
男坐席上的苏砚秋连忙起身。
“皇后娘娘，表妹才回燕京没多久，不懂燕京规矩，在娘娘陛下面前失了礼仪，还请娘娘恕罪！”
皇后冷冷看着苏砚秋，“这就是你母亲娘家人，初来燕京既然什么都不懂，为何又争强好胜？”
“偷太上皇诗集比试就算了，如今还在这御花园扰了大家雅兴！没看到大家正在用膳？”
皇后本就因为瑞王和沈婉的婚事不满，如今把所有的气怒气都往柳锦书身上发。
苏砚秋拱手道:“还请娘娘饶了表妹，以后这燕京任何集会，臣定不会再让表妹前来。”
皇后甩了甩衣袖，看向那边还在捂住胸口的柳锦书。
柳锦捂住胸口，面色看起来十分难堪。
难不成是有身孕了？
“柳锦书？”皇后问。
柳锦书立马趴在地上，“娘娘，民女不是故意的，还请娘娘恕罪！”
皇后冷冷道:“本宫问你，你为何呕吐？难不成是怀了身孕？”
柳锦书支支吾吾的，不敢看高位上的皇后。
就听到皇后嘲讽的声音再度出来。
“本宫倒是忘了，你是齐王外室，难不成这腹中胎儿是齐王的？”
“姐姐，你可别乱说！”一旁的高贵妃不悦。
“我们景澈再怎么也不可能将这柳姑娘的身子弄大，况且……”
“高贵妃就别在这里为齐王辩解了，难不成高贵妃忘了太上皇生辰宴上发生的事情？”
“我那侄女，可是怀了景澈的孩子，这柳锦书如今这模样，应当也是怀了身孕。”
“这景澈还真是子嗣旺盛。”
“来人，去请太医！”
一个小宫女，匆匆离开御花园，前去请太医。
高贵妃被皇后说得面色窘迫。
她看着下方跪着的柳锦书，心中颇有不满。
这个蠢货要是真怀了身孕，那陛下定然会让她去齐王府。
这蠢货就是个灾星，去哪里哪里倒霉。
“谁知道她肚子里怀的到底是不是我们景澈的孩子。”
“我听说，当初那苏家大姑娘成婚时，这柳锦书与那淮南王世子也有过肌肤之亲。”
“这可不能让我们景澈当什么冤大头。”
皇后没有理会高贵妃。
她巴不得柳锦书这个蠢货去齐王府。
“是与不是，太医来诊断了，一切都清楚了。”
不多会儿，一位宫女带着太医院的张太医匆匆赶来。
张太医给柳锦书把完脉，随即拱手。
“陛下、皇后娘娘，这柳姑娘确实有了身孕。”
“观其脉象，应三月有余。”
“三月有余？”高贵妃皱眉。
齐王和柳锦书在宴宁长公主府上，是五个月前。
“陛下。”高贵妃看向昭和帝。
“这柳锦书腹中胎儿，不可能是景澈的。”
“景澈和这柳锦书只有春日宴上那一次，后来就再也没有接触，如今这月份对不上，还请陛下明鉴。”
昭和帝冷冷扫视一眼高贵妃。
“高贵妃向来深居后宫，对你的儿子当真了解？”
“当日父皇生辰发生的事情，高贵妃难道忘了？”
他又冷冷看着跪在下方的柳锦书。
柳锦书低垂着头，紧紧拽住衣裙，不敢看高位上的那三人。
她如今腹中孩子，是齐王还是淮南王世子还是云逸的，她自己都不清楚。
齐王除了与她在宴宁长公主府接触过，后面又私自接触过几次。
还有云逸。
所以如今她腹中孩子的身份，她真是不知道。
眼下淮南王府是去不成了。
云逸又因她在淮南王府之事弃她而去。
她唯一的办法就是攀上皇室，攀上齐王，让腹中孩子将来做人上人。
昭和帝问:“柳锦书，朕问你，你腹中孩子到底是谁的？”
柳锦书将头重重磕在地上，“回陛下，臣女腹中就是齐王殿下的孩子。”
“还请陛下明鉴，齐王殿下对臣女不止宴宁长公主府那次，还有……”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满脸泪花的看着高位上的昭和帝。
“你最好不要骗朕！”昭和帝冷冷道。
柳锦书声音哽咽:“臣女不过一个小女子，被齐王殿下看上失了身子，如今又怀了身孕，还请陛下给臣女腹中孩子一条生路。”
“臣女腹中的孩子，也是陛下的小皇孙！”
她说着，再次把头重重磕下。
一旁的皇后见状，脸上露出愉悦的神情。
反而的高贵妃的脸，气得近乎扭曲了。
“陛下，如今这柳锦书腹中的孩子，当真是齐王的。”
“既然这柳锦书有了身孕，不如就让她入齐王府为齐王侧妃，为皇室延绵子嗣。”
昭和帝沉默片刻。
“既如此，按皇后说的做。”
“来人，将这柳姑娘送去休息，让太医好生给她开些养胎药。”
“等这孩子下来再与景澈滴血认亲，若真是皇室子嗣，朕有赏，若不是，朕将你五马……。”
“沈姑娘，你怎么了？”昭和帝的话，被一道声音打破。
一道响亮的女声传入众人耳膜。
众人顺着声音方向看去，就见一身浅蓝色襦裙的沈婉趴在桌子上，唇色近乎发紫，整个人昏睡了过去。
“沈姑娘好像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