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葬岗内,那具披甲执斧的准帝级骷髅战将甫一现身,便掀起腥风血雨。幽蓝魂火在其眼眶中暴跳,手中巨斧每一次挥舞,都带着开山裂石之威,卷起漫天阴煞。
“护法救我!”又一名魔修躲避不及,被巨斧斜斜扫过,半边身子都被拍成了肉泥,惨叫声戛然而止。
南域魔宗那护法脸色铁青,手中万魂幡已然展开,无数怨魂在幡面上哭嚎,与骷髅战将散发的凶煞之气相互冲撞、吞噬。他倒是看出来了,这骷髅战将虽有准帝级的气势,但行动间似乎略显迟滞,不似活物那般灵动。
“结‘小幽冥魔阵’!本座来主攻,你们从旁牵制,耗死它!”护法厉声嘶吼,声音里透着一股孤注一掷的疯狂。他盯上了骷髅战将胸腔内那团若隐若现的魂火核心,那里,必然有此尸傀的精华所在,若是能夺取,说不定能让他那面万魂幡威力大增!
余下那三两名魔修,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但护法的命令又不敢不从,只能强打精神,各自占据方位,催动魔功,打出一道道威力有限的魔气,试图干扰骷髅战将的动作。
骷髅战将毫无痛觉,对那些骚扰性的攻击全然不顾,只认准了气息最强的护法,巨斧横扫,带起尖锐的破空之声。
护法身形如鬼魅般闪躲,同时催动万魂幡,幡面上一道道狰狞魂影扑出,缠向骷髅战将的四肢。一时间,乱葬岗内魔气翻涌,鬼哭神嚎,与骷髅战将的凶煞之气激烈碰撞,炸起团团黑雾。
“咔嚓!”
一声脆响,一名魔修布下的魔气护盾被巨斧余威震碎,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喷,眼看是活不成了。
护法见状,眼中非但没有半分怜悯,反而闪过一丝狠戾:“废物!连这点时间都撑不住!”他手掐法诀,万魂幡上的黑气骤然浓郁,竟分化出数道凝实的魂爪,死死扣住了骷髅战将的关节。
……
与此同时,大唐一行人深入的那处幽深洞穴。
洞道蜿蜒向下,越往里走,那股若有若无的帝道法则碎片的气息便越发清晰,同时,空气中的怨念也愈发浓重,仿佛有无数双无形的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们。
尉迟恭竹节钢鞭在手,走在秦琼身侧,忍不住嘀咕:“乖乖,这洞里头真他娘的邪性!俺老黑感觉后脖颈子直冒凉气,比当年在北地雪窟里还瘆人!”
秦琼面色沉凝,瓦面金锏不离手,细细观察着洞壁上的痕迹:“此地怨念之强,非同小可。看这些石壁上的抓痕,新旧不一,有些深可见骨,怕是曾有无数生灵在此绝望挣扎。”
张辽走在最前,不时停下脚步,仔细辨认方向,他沉声道:“主帅,前方能量波动愈发明显,那丝帝道气息,似乎就源自前方不远处。只是……那股怨念也凝聚到了极点,恐有异变。”
卫青神色平静,步伐依旧从容。他能感知到,那帝道法则碎片极为微弱,却又带着一丝不朽的意境,而缠绕其上的怨念,则充满了不甘与暴戾,两者交织,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继续前进。”卫青淡淡开口,声音不高,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又行了约莫百丈,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约莫十数丈方圆的石室。石室中央,有一座尺许高的石台,石台之上,静静悬浮着一枚指甲盖大小、闪烁着淡淡毫光的……不规则碎片!
那碎片通体暗沉,却在边缘处透出一丝丝难以言喻的玄奥道韵,正是那缕帝道法则碎片!
而在石台四周,赫然盘踞着七八道虚幻不定的人形黑影,这些黑影周身怨气缭绕,看不清面目,只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暴戾与杀戮欲望。它们似乎被某种力量禁锢在石台附近,无法远离,一双双空洞的眼眶,死死盯着那枚帝道法则碎片,又警惕地望向闯入的卫青等人。
“是……怨魂!而且,每一道怨魂的气息,都不弱于圣人境巅峰!”秦琼倒吸一口凉气。
尉迟恭更是瞪大了眼睛:“他奶奶的,这么多大个儿的怨魂守着这么个小玩意儿?这玩意儿到底是个啥宝贝?”
卫青的目光,却完全落在了那枚帝道法则碎片之上,眼中闪过一丝异彩。这碎片中蕴含的法则,虽然残缺,却极为纯粹,若是能参悟一二,对他稳固并提升大帝境的修为,亦有不小的裨益。
“准备动手。”卫青缓缓道,“张辽,你负责左翼三道怨魂。秦琼,右翼三道。尉迟恭,你与我一同对付中央那两道气息最强的。其余将士,结阵掠阵,以防有变!”
“喏!”三人轰然应诺,各自精神高度集中,体内灵力开始运转。
那几道怨魂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发出一阵阵无声的嘶吼,周身的黑气翻腾得更加剧烈,随时可能暴起发难。
……
西漠佛国所在的神秘山谷内。
那名率先领悟了一丝《大日光明经》真意的小沙弥,此刻依旧沉浸在玄妙的禅境之中。他周身佛光流转,隐隐有梵音自他体内传出,竟引得石壁上的金色梵文也随之明暗不定,与之呼应。
其他几位小沙弥见此情景,更是心无旁骛,全力参悟。他们能感觉到,这石壁上的经文仿佛活了过来,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无穷智慧,引导着他们窥探佛法的奥秘。
而那道吞噬了老僧的金色门户,依旧紧闭,只是偶尔会从门缝中泄露出一丝浩瀚庄严的佛法气息,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与某种强大意志对抗的波动。
……
大唐队伍留守之地。
霍去病等得有些不耐烦,来回踱步,枪尾在地上划拉出一道道痕迹。
“王军师,袁道长,李道长,舅舅他们进去都快半个时辰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该不会真像我说的那样,里头有大宝贝,他们……”
王猛轻摇羽扇,打断他道:“霍将军稍安勿躁。主帅行事,自有分寸。方才袁道长不是说了么,西边那股魔气与煞气冲突愈发激烈,想来是南域魔宗的人与那里的守护者斗上了,动静不小。”
袁天罡掐算的手指微微一顿,眉头皱得更紧了些:“怪哉,怪哉……那魔气之中,竟隐隐透出一丝……帝威?不对,并非真正的帝威,而是一种……被魔气污染扭曲的残破帝蕴……莫非,那乱葬岗中,除了尸傀,还有其他了不得的东西?”
李淳风亦是面露惊疑之色:“贫道也感应到了,那股气息极为邪异霸道,与寻常魔功截然不同。看来,南域魔宗这次,是踢到铁板了,也可能……是撞上了天大的机缘。”
霍去病一听,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哦?连魔崽子都能撞上机缘?那咱们舅舅他们,岂不是……”他话未说完,目光便炯炯地望向了卫青等人消失的方向,脸上写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