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怎么不在那边陪着你妹妹呀?”张颖刻意模仿着白梦鸽的语调,声音娇柔地拖长了尾音,那刻意夹着的嗓子发出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她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怼,那目光仿佛裹挟着一层寒霜,直看得人心底发毛。
方楠一只脚才刚刚跨过医务室的门槛,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他瞬间僵在了原地,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进吧,感觉气氛剑拔弩张,退吧,又显得自己心虚逃避,一时间,他站在门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陷入了两难的尴尬境地。
“怎么,还得我请你进来吗?还是说,你真打算去找你妹妹?”张颖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话语里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醋意。虽然她心里清楚白梦鸽当时不过是开个玩笑,但那股子酸涩的滋味,还是不受控制地在心底翻涌。
方楠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尴尬地笑了笑,缓缓走进医务室,一边走一边解释:“张颖,你误会了,我和白梦鸽真没什么,她就爱开玩笑。”
张颖轻哼一声,仰起头,目光直直地锁住方楠的双眼,眼神犀利得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质问道:“说吧,到底又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方楠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一愣,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完全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反问道:“什么事啊?”
“到底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少跟我在这儿装傻充愣!”张颖柳眉倒竖,直接伸出手,精准地拧住方楠腰上的软肉,手上微微用力,催促道,“刚才在和吴雄飞比试之前,我就看出你神色有异,赶紧老实交代!”
方楠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张颖并不是真的在兴师问罪,而是敏锐地察觉到他有心事,故意用这种看似泼辣的方式,把他“骗”到身边。
“你可别想着撒谎,我眼睛可盯着你呢!”张颖见方楠眼珠滴溜乱转,误以为他又在绞尽脑汁想哄骗自己的借口,当下手上猛地一发力。
“疼疼疼!我说我说!”方楠被疼得五官都扭曲到了一起,杀猪般的惨叫声瞬间响彻四周 ,忙不迭地连连求饶。无奈之下,他只得把白梦所说的“运力不足”一事,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张颖。
张颖听完之后,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神色凝重。她原本满心以为此次迁徙之事能够顺风顺水,万没想到还是困难重重。回想起这几日方楠都没来找自己,她心里一紧,难道……
刹那间,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放在方楠腰间的手再次狠狠一掐,脸上布满怒容,质问道:“你是不是又打算抛下我,哄我先行离开?啊?”
方楠疼得呲牙咧嘴,冷汗直冒,大脑飞速运转,拼命地盘算着该如何解释,可紧张之下,一时间竟愣住了,呆立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说话啊!”张颖见他又开始发起了呆,心急如焚,手指在他腰间直接转动起来,好似不得到满意答复就绝不罢休 。
方楠疼得差点跳起来,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急切地喊道:“颖儿,我对天发誓,真没这个打算!这次的情况太复杂了,我怕你担心,才一直没说。”
“你撒谎”张颖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声音带着哭腔:“你每次都这样,什么事都自己扛,你把我当什么了?我想和你一起面对所有困难,不是被你像个累赘一样保护起来!”
实际上,方楠心中所想与张颖说的并无二致,原本他是打算寻个时机哄骗她先登上飞机的。可眼下这般情形,他也只能像那煮熟的鸭子——嘴硬到底,坚持道:“真的,我真没骗你。”说着,动作轻柔地捧起张颖的脸,小心翼翼地替她拭去眼角的泪花 。
张颖一把拍开他的手,赌气道:“我不管,我就要和你在一起。你要是胆敢抛下我,以后就去当别人的哥哥吧!”
“好好好,我答应你,都听你的。”方楠见张颖心意坚定,便不再试图劝阻,而是轻轻将她拥入怀中,语气温柔地说道。
张颖在他怀中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后,便不再反抗。刹那间,气氛变得暧昧起来,在摇曳烛光的映照下,两人的身影越靠越近。
就在两人的嘴唇即将触碰在一起时,墙角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
“谁?”方楠瞬间警觉起来,迅速将张颖护在身后。
只见一道身影从墙角缓缓站起身,同时传来声音:“是我,汪筱蕾。”紧接着,她朝着屋外快速跑去,边跑边说:“我什么也没看见,你们继续。”还颇为体贴地顺手关上了大门。
“都怪你,进来前也不看看有没有人。”张颖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方楠,满脸责怪。
方楠心里虽觉无奈,想着“明明是你先进门的”,但他也明白,这种时候可不能和女人讲道理,于是连忙认错:“是是是,都是我的错。”
方楠无奈地看着紧闭的门,又看看一脸嗔怪的张颖,轻轻叹了口气,试图缓和这略显尴尬的气氛,打趣道:“看来筱蕾这一闹,浪漫气氛都跑没影了。”张颖白了他一眼,却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抬手轻轻捶了下方楠的肩膀说:“都怪你,这下可好,被人瞧了个正着。”
两人正交谈着,“砰”的一声,大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一阵冷风灌了进来。烛光受此冲击,昏黄的光影在墙壁上疯狂扭动 。
“方楠,大哥……”柯明拽着龙功,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他们身后密密麻麻挤满了人,嘈杂的人声嗡嗡作响,更远处,杂乱的脚步声不断传来,好似潮水一般逐渐逼近。
“你们怎么来了?”方楠满脸错愕,看着门外这一大群人。不经意间,他余光扫到人群里的汪筱蕾,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刚才自己和张颖关于“运力不足”的对话,肯定全被她听去了,看这架势,估计现在所有村民都知道这事儿了。
果不其然,柯明走进屋内,神色凝重地开口问道:“方楠,筱蕾说的是真的吗?”
方楠抬眼看向屋外,众人都默不作声,可那一道道目光里满是探究与不安。他心里明白,再隐瞒下去毫无意义,于是微微叹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仿佛是点燃了火药桶。原本安静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嘈杂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大多数人脸上都浮现出失望的神情,当初对运输机承载的希望有多炽热,此刻的失望就有多冰冷彻骨。
“安静!听方楠怎么说!”柯明突然一声大喝,声音如洪钟般响彻四周。吵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方楠身上。
方楠深吸一口气,他心里非常清楚,此刻自己必须表现得从容镇定,只有这样,才能重新点燃村民们心中的希望。他挺直腰板,目光坚定地扫视众人,高声道:“你们到底在担心什么?又在害怕什么?就算没有运输机,难道我们就不去新国都了?”
“不论如何,我都会与大家一起面对,绝不会抛下任何一个人,我们要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排除万难,赢得最终的胜利”方楠的声音掷地有声的在屋内回荡
“对,村长说的对,相信自己,人定胜天”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他的话就像星星之火,瞬间点燃了村民们内心不甘放弃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