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上午十点，周禾还在睡梦中。
她太困了，昨晚回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了。
苏立深忽然在外面敲门：“小禾，该醒了，你的朋友们来给你过生日了。”
周禾眼睛醒了脑袋没醒，在被窝里眨巴了几下，想了半天，她的哪些朋友？
“小禾苗，我进来啦！”
直到姚瑶的声音响起，她才算彻底醒了。
周禾懵懵地坐起，眯着眼，看着门被打开，探进来一张精致的小脸。
她强行开机：“小瑶瑶，你怎么来了？”
“新年快乐！生日快乐！”姚瑶张开双臂，激情四射，就差个礼花筒配合她。
“新年快乐！”不算热情的回应。
姚瑶爬上她的床抓着她晃了两下：“醒醒！楼下还有一堆人等着给你过生呢！”
周禾下床，一边穿衣服一边问：“还有人？谁来了？”
姚瑶掰着指头数：“有宋琦玮，林韵，我小舅舅，你哥肯定也会来。”
这过生的阵仗，周禾从来都没有过，穿衣服的动作都加快了。
“你怎么不早跟我说他们要来？我这还没起床，多尴尬啊！”
“宋琦玮早上才吆喝我们的，他爸要抓他去相亲，他到你这儿躲躲，正好给你个惊喜，谁让你自己这么能睡？”
姚瑶在她房间里溜达参观。
一张中式檀木床，一方两米长的海黄书桌，窗边一张单人沙发，像个古代文人的房间，清雅别致。
但总觉得缺点什么。
“你这房间也太清心寡欲了吧，不像女生住的。”
周禾没搭腔，迅速到卫生间洗漱，还使唤起人：“你帮我把沙发上的白色毛衣拿过来。”
姚瑶拿过毛衣给她，手举到半空忽然停住：“你脖子上是什么？”
她指尖撩开周禾脖子里的发丝，脑袋凑近，像猫被踩着尾巴，眼睛瞪圆，准备尖叫。
“天爷！你脖子上的是……草莓印！小禾苗，你不纯洁了！”
周禾看向镜子中的自己，脖子上，一朵泛着红晕的小花妖艳盛开。
她愣住了，脑子瞬间宕机。
昨晚，他们已经道别分开，云牧琛又一把拉回她，埋在她脖子里落下一个吻。
这个吻，刺痛又酥麻，她还忍不住怪他了。
姚瑶激动地跳了两脚：“太刺激了！是谁？”
她催：“快说！再不说，我要开盲盒了！”
周禾咬紧牙关，打死不承认：“你看错了，是过敏。”
“骗三岁小孩呢！过敏能让毛细血管破裂，这颗草莓这么新鲜，日期应该就在昨天，昨天……你在家过年……”
姚瑶捂住嘴，不可思议地盯着她：“不会是你哥吧？”
周禾都懵圈了，两只湿哒哒的手盖在她嘴上：“瞎说什么呢！”
“我怎么瞎说了，你哥又不是你亲哥，谁都看得出来他宠你宠的没边！”姚瑶的嘴在她掌心里吧啦不停：“我可怜的小舅舅，居然完败给了你的白月光……”
她还想说，周禾垂下手，无力地瞧着她：“就是你小舅舅，我们在一起了。”
“帮我保密。”
姚瑶的心头血直往脑门上冲，动作加了慢速，把她从头看到脚，从脚看到头。
“你们……进度条拉的这么快嘛？”
周禾急了，把她推出去，关上卫生间的门。
“不是你想的那样，就刚开始……”
不能再让她联想下去了。
姚瑶抱着大瓜迟缓地下楼，看到云牧琛叠着腿，恣意地坐在沙发上，春风满面。
呵，志得意满的那股味，太重。
她从包里掏出了个空红包，凑到跟前，胳膊肘顶了顶他。
嘴动无声：封口费。
云牧琛一秒会意，心情大好，从钱包中掏出一张银行卡给她：“无限额刷一个月。”
宋琦玮不知道前因后果，说话阴阳怪气：“你大抵是真对我倦了，过年连个微信红包都没有，对别的女人如此大方。”
云牧琛睨着他：“她早上给我磕头拜年了，你也磕一个，我给你个大的。”
“你狠！我给你磕一个，让你这个新老子去摆平我旧老子吗？”
林韵踹了他一脚：“大年初一，不会说话就别张嘴。”
宋琦玮欠踹，闭嘴。
“我也不知道你们会来，招呼不周了。”
年前，苏立深给家里的阿姨放假，这会只能亲自动手准备点心水果。
云牧琛上前接过：“外公，不用麻烦，我们请了厨师一会上门，今天是我们冒昧打扰了。”
苏立深笑眯眯摆手：“不打扰！不打扰！很感谢你们来给小禾过生日。”
他多瞧了云牧琛两眼。
锈红色衬衫领毛衣，配黑色西裤，着装低调稳重；
剑眉星目，高大英俊，长得不错；
气宇轩昂，举止绅士，人品应该也行。
苏立深点点头，笑了笑。
“你怎么能叫外公呢？外公叫的多生疏，应该叫爷爷！”宋琦玮腆着脸，站起来鞠躬：“苏爷爷好！”
苏立深“哈哈”一笑：“怎么叫都行，小禾性格比较闷，有你们这群朋友在她身边，我放心多了。”
“那肯定！我们和孟凡行是兄弟，小禾苗也是我们的妹妹。”
他话实在太多，林韵一把拉他坐下：“苏老，不好意思，他这人有点太活跃。”
“活跃点好，我的学生们叫我去一趟，你们先好好玩。”
苏立深找借口离开了，他一个老头子待在这里，太影响年轻人发挥，他去找其他院里的孤寡教授下棋去了。
周禾换了件红色高领毛衣下来，目光扫过客厅，看到云牧琛正抬头看她。
她慌地低下头，眼睛垂向地面。
他今天怎么也穿红色？
孟凡行拎着一大堆食材进来，看到客厅里的人，愣了两秒。
“你们怎么来了？”
宋琦玮嘹亮的嗓子开响：“是不是很惊喜？是不是很意外？”
孟凡行和楼梯上的周禾相视一眼。
周禾感动到无奈，解释道：“我也是刚知道。”
她下楼后，林韵递给她一个限量款随行小挎包：“宋琦玮没提前和我说，来不及精心准备礼物，希望你不要嫌弃。”
“不会，谢谢林韵姐。”
姚瑶送的是最新款的三折屏手机，宋琦玮最现实，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金条给她。
这些礼物，周禾觉得收了都不合适，太贵重了，不收又矫情。
孟凡行看她犯难，凑到她耳边：“没事，安心收下，这人情我会还。”
目光齐刷刷看向云牧琛，等他表示。
云牧琛盯着孟凡行，眼里的不悦一闪而过，指尖挑起茶几上的高记糖袋，轻掂。
“小公主，生日快乐，祝你甜甜蜜蜜，如昨夜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