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枫拉着冉娇的手准备逃离会场。
可一切都太迟了。
周围的名流已经自动让出一片空地,几位夫人用镶钻的扇子掩着嘴,好奇地打量这对“新人”。
“海总不跳一支吗?”某位矿业大亨高声笑道,“我们听说您在谈判桌上可是舞步精湛啊!”
海枫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另一边,冉娇突然发现这个平时充满自信的男人,此刻后颈竟然冒出了细汗。
“我......”他咽下嘴里的泡芙,“不太会......”
冉娇眼睛一亮。
“骗人~”她突然用甜得发腻的声音撒娇,在众人起哄声中一把抓住海枫的手。
“海总上次在公司联谊会上,明明跳得很好嘛!”
海枫的表情像是被雷劈了。
还没等他反应,冉娇已经贴近他胸口,左手强硬地扣住他的右手,右脚向前一顶。
“跟着我的节奏,笨蛋,”她踮脚在他耳边咬牙低语,“除非你想被全马卡布的上层们嘲笑连华尔兹都不会。”
钢琴的旋律突然高昂起来。
冉娇的裙摆如花瓣绽开,带着海枫一个旋转滑入舞池中央。
“左脚后退......对,现在右转...天哪你肌肉怎么这么硬!”她掐了下海枫的腰。
“放松!现在转圈,就像是你在揍人!”
“我揍人时不转圈......”海枫咕哝着,却意外地跟上了节奏。
渐渐地,他的步伐变得流畅。
冉娇悄悄地氧气眉毛。这个自称“不会跳舞”的男人,身体协调性其实好得惊人。
当她的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推,他立刻会意地托着她完成了个漂亮的倾斜动作。
“你不是说不会跳吗?”旋转时,她忍不住问。
海枫的嘴角微微扬起:“我有个好老师。”
影子在鎏金地板上交织,周围响起一片掌声。
几位千金嫉妒地瞪着冉娇,而男士们则对海枫投以羡慕的目光。
“看来海总深藏不露啊!”
“不愧是能拿下第七区的男人!”
······
舞曲的余韵还在水晶灯下飘荡,冉娇接过海枫递来的香槟,指尖因为方才的旋转微微发颤。
“说真的。”海枫扯松领带,斜倚在大理石柱上,“你跳得像是从小在皇家剧院长大的。”
他眯起眼睛,语气突然深沉:“该不会是哪家千金来体验平民生活吧?”
冉娇的酒杯顿在唇边,香槟气泡在她眼底碎成一片星光。
“我父亲......是马卡布日报上任董事长,”她突然说,声音很轻,“冉明德。”
“那个报业大亨?我确实略有耳闻”他上下打量她沾着雨渍的平价高跟鞋,“那你现在。”
“我大学毕业之后,直接从实习记者做起,月薪三千五。”冉娇仰头饮尽香槟,喉间泛起一阵酸涩,“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包括我爸。”
她的指甲刮着杯壁,“但我想证明,就算没有'冉'这个姓......”
话音未落,宴会厅的金色大门轰然洞开。
“蔡董事长到!”
整个大厅瞬间安静。
蔡洋挽着女儿的手缓步而入,定制西装上的钻石袖扣在灯光下刺得人眼疼。
他女儿,约莫十八九岁的少女,穿着缀满水晶的礼服裙,却耷拉着嘴角,活像只被强行套上蕾丝项圈的猫。
宾客们如潮水般涌去。海枫注意到蔡洋的右手始终按在女儿肩头,指节发白,仿佛那不是父爱的表现,而是某种无形的桎梏。
“有意思,笼子里的金丝雀”他喃喃自语,“看来,蔡家公主也不怎么享受这场生日宴啊。”
蔡洋父女刚走到香槟塔前,海枫突然把空酒杯往冉娇手里一塞。
“我突然想起有份合同没签,”他眨眨眼,手指在西装内袋里摸索着什么,“帮我挡会儿酒呗?”
下一刻,还没等冉娇回应,他已经灵活地钻进了人群,高大的身影几个起落就消失在通往走廊的侧门。
“喂!你......”冉娇捏着酒杯,气得跺脚。
刚准备说什么,她突然想起来,该联系龙煞了。
于是记者左右张望了一下,突然提起裙摆冲向洗手间。
女卫生间最里间的马桶盖上,冉娇反锁门,从胸衣里掏出微型通讯器塞进自己耳朵。
“龙煞!听得见吗?”她压低声音,“蔡洋的领针像是一把钥匙。那绝对有问题,我怀疑......”
“仓库,我已经到了。”耳机里传来变声器处理过的沙哑声音,伴随着金属管道碰撞的轻响,“正在查。”
冉娇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要说这个?等等......你已经在仓库了?”
通风管道的回声让龙煞的声音有些失真:“东侧走廊第三个摄像头有死角。宴会厅情况如何?”
“蔡洋在切蛋糕,保镖少了一半。”冉娇把耳朵贴在隔间门上,确认外面没人后继续道,“我可以去二楼办公室......”
“不行。”通讯器里传来金属撬动的声响,“呆在人群里,有异常立刻通知我。”
冉娇咬住下唇:“那你小心点,仓库可能有......”
“喀哒。”通讯突然中断。
通风管道内,海枫单手挂断耳机,另一只手握着千机伞变形成的撬棍。
面前通风口的栅栏已经被卸下,下方是堆满木箱的仓库。
三个持枪守卫正在角落打扑克,他们身后的保险柜上,赫然贴着“生日宴会装饰-易碎品”的标签。
龙煞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与此同时,宴会厅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
十八层蛋糕上的蜡烛被点燃,映照出蔡洋脸上诡异的笑容。
冉娇站在鼓掌的人群中,死死盯着这位马卡布的富豪。
两支影子,正分别刺向黑暗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