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那句\"找些复习资料\"的话音刚落,一直都注意着西跨院的贾张氏\"唰\"地一声被掀开门帘。趿拉着布鞋冲出来,手里还攥着半截擀面杖,脸上的横肉随着脚步一颤一颤。
\"哎哟喂,这世道真是变了天了!\"贾张氏故意提高嗓门,眼睛却斜瞟着西跨院方向,\"有些人啊,就会巴结领导,屁大点事都要送礼!\"
石桌旁的气氛顿时凝固了。阎埠贵端着茶杯的手一抖,几滴茶水溅在洗得发白的裤子上。何大清重重放下茶碗,瓷碗与石桌碰撞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贾张氏见没人搭腔,嗓门更大了:\"我家东旭在厂里干了快一年半学徒,怎么没人说给资料?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是不是?\"
这时贾东旭也从屋里出来,靠在门框上阴着脸。他穿着轧钢厂学徒工的蓝色工装,袖口已经磨出了毛边。秦淮茹跟在后头,手里还拿着件没补完的衣裳,一双杏眼在众人脸上悄悄打转。
“贾家嫂子,”何大清缓缓地站起身来,他的声音虽然低沉,但其中却压抑着一股火气,“咱们有话就好好说,别在这儿指桑骂槐的!”
贾张氏闻言,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立刻跳了起来,手中的擀面杖在石台上重重地一敲,溅起了几点火星。她瞪大了眼睛,尖声喊道:“我骂谁了?我骂谁了?有些人自己心里有鬼,还不许别人说了?”
阎解成见状,“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他那黝黑的面庞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被阎埠贵给拦住了。
“解成!”阎埠贵死死地拉住儿子的胳膊,他那山羊胡子因为生气而不停地抖动着,“走,咱们回家!”说着,他便要起身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林默眼疾手快地按住了阎埠贵的肩膀,然后转头看向贾张氏,缓声道:“贾大妈,这招工考试可是公开报名的,资料谁都可以来拿,这事儿可没什么猫儿腻。”
“呸!”贾张氏根本不听林默的解释,她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说得倒是好听!谁不知道你们跟何雨柱那小子穿一条裤子?”说到这里,她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指向一旁的秦淮茹,“我家淮茹怎么不见你们照顾?”
秦淮茹像是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一抖,原本拿在手中的针线就“啪嗒”一声掉落在了地上。她有些惊慌失措,连忙蹲下身去捡那根针线,却因为动作太急,导致衣领微微敞开,露出了一小截白皙的脖颈。
这一幕恰好被贾东旭看到,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二话不说,猛地一把将秦淮茹从地上拽了起来。秦淮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好在贾东旭及时扶住了她。
贾东旭恶狠狠地瞪了何雨柱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而何雨柱则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随着两人之间动静也越来越大。各家各户都有人听到声音,纷纷从屋子里探出头来,好奇地张望着这边发生的事情。
就在这混乱的时刻,中院正房的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大爷易中海端着他那把大茶缸,不紧不慢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又吵什么呢?”易中海的声音不高不低,但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我在屋里都能听见你们在这儿嚷嚷。”
贾张氏见状,立刻像找到了救星一样,赶忙迎上前去,对着易中海说道:“一大爷,您快给评评理啊!林默那丫头要把阎家的招工资料给别人,我们东旭可也是这院里的人啊,凭啥就没有我们的份儿呢?”
易中海听了贾张氏的话,并没有立刻表态,而是慢悠悠地啜了一口茶,眼神缓缓地在众人的脸上扫过。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这事啊……”他故意拖长了声音,似乎是在思考该如何措辞,“要我说,柱子现在当上保卫科的副科长了,确实应该多照顾一下院里的这些小年轻们。”
何雨柱本来在厨房帮何雨水盛面,听到这话立刻走出来:\"一大爷,招工要凭真本事...\"
\"你呀!\"易中海摇头打断,\"年轻人不懂。这年头谁不是靠关系?你在其位就要谋其政。\"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贾东旭,\"东旭在厂里表现不错,该帮就得帮。\"
贾东旭闻言挺直了腰板,得意地瞥了眼阎解成。秦淮茹则悄悄往何雨柱身边挪了半步,身上飘来一股淡淡的雪花膏香气。
何大清\"啪\"地一拍桌子:\"老易,你这话不对!新社会就要讲新规矩!\"
\"规矩?\"易中海冷笑,\"老何,你当年在厂里要不是...\"
“一大爷!”林默突然高声喊道,声音之大,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为之一愣。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易中海身上,接着说道:“天色已经很晚了,关于资料的事情,我们还是明天再讨论吧。”
易中海闻言,眯起了眼睛,手中的紫砂壶也随着他的动作缓缓转动了一圈。他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应道:“好吧,那就明天再说。”说完,他背着手,转身走进了屋子里。
贾张氏见状,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被贾东旭给拽了一下。她有些不情愿地看了贾东旭一眼,最终还是闭上了嘴,一家三口就这样悻悻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然而,就在他们转身离开的时候,秦淮茹却突然回过头来,她的目光恰好与林默相对。那一瞬间,林默仿佛感觉到秦淮茹的眼神中似乎带着某种钩子一般,让人有些不自在。
随着贾家人的离去,围观的邻居们也开始渐渐散去。阎埠贵见状,赶忙抱起自己的茶叶罐,拉着儿子匆匆向众人告辞。眨眼之间,原本热闹的西跨院,就只剩下了林默、豆爱国以及何家父子几人。
“这个易中海!”何大清怒不可遏,他的拳头狠狠地砸在坚硬的石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还当是旧社会呢,搞这套!”何大清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充满了不满和愤慨。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仿佛易中海就站在那里。
何雨柱则闷头坐在一旁,心不在焉地扒拉着已经坨成一团的炸酱面。他嘴里嘟囔着:“爹,您别生气……”
“我能不生气吗?”何大清猛地转过头,怒视着何雨柱,“他刚才那话什么意思?暗示我当年走关系?我何大清行得正坐得直!”他的声音越来越高,情绪也越发激动。
林默见状,赶紧给何大清倒了杯茶,轻声说道:“何叔,消消气。明天我去找招工简章,多复印几份,到时候给大家都看看,到底有没有走关系这回事。”
然而,林默的话音未落,前院突然传来“哗啦”一声脆响,紧接着是贾张氏那刺耳的尖叫:“哪个缺德的往我家门口摔碗?!”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院子里的四个人都愣住了,他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过了一会儿,何雨水从屋里探出头来,好奇地问:“爹,贾婶又闹什么呀?”
“小孩子别管。”何大清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然后揉了揉太阳穴,似乎头痛欲裂。他转头对何雨柱说:“柱子,明天上班机灵点,我估摸贾家要生事。”
夜深了,四合院终于恢复平静。但贾家的灯还亮着,窗户纸上映出三个激烈争论的身影。
\"你个没出息的!\"贾张氏戳着儿子脑门,\"看看人家阎解成,都知道巴结领导!\"
贾东旭梗着脖子:\"我凭本事吃饭!\"
\"本事?\"贾张氏冷笑,\"三年了还是个学徒工!你看看后院许大茂,比你晚进厂都转正了!\"
秦淮茹轻轻拽了拽婆婆袖子:\"妈,要不...我明天去找何雨柱说说?\"
\"你?\"贾东旭猛地转头,眼睛瞪得溜圆,\"你敢!\"
秦淮茹委屈地扁扁嘴:\"我这不是为你好吗...\"
贾张氏眼珠一转,突然压低声音:\"淮茹说得对。明儿个你去找何雨柱,就说...\"她在儿媳耳边嘀咕了几句。
贾东旭气得脸色铁青,一脚踹翻板凳回了里屋。秦淮茹望着丈夫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