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一句话，御舒彤深深呼出一口气。
那感觉就像是终于说出了想说的话。
沈佳婧看了眼贺以乔，这才看向了御舒彤。
她想了想才开口，“舒彤姐姐，你是说，你妹妹给你写信的时候讲到了丽娘？”
御舒彤笑了笑，“是啊，是这个意思。”
对于沈佳婧特意重复了一遍的情况，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继续开口，“妹妹年纪小，她会如此同我说起丽娘，定然是御城平与丽娘关系匪浅。”
沈佳婧张了张嘴，又觉得这事儿似乎也不是能简单的说的清楚的。
她知道御舒彤在想什么，但越是知道，就越是不清楚自己应当如何开口。
她只得看向了贺以乔，示意对方说点什么。
贺以乔也瞧着了沈佳婧的表情。
他倒是说的直接的很，“你是觉得你父亲与这个丽娘有染？”
沈佳婧瞪了一眼贺以乔。
她方才是让贺以乔说点儿什么，但这说的也太直白了吧？
沈佳婧开始后悔自己刚刚让贺以乔说话。
这，还不如不说呢。
但御舒彤似乎并不介意，甚至，她看向贺以乔的表情说明，她对贺以乔说话方式已经很习惯了。
她点了点头，冷哼一声，“若不是因为关系匪浅，书院这么大的事儿，他能出钱？”
贺以乔与沈佳婧对视一眼
沈佳婧：“这背后还有人，不见得是你父亲出的银子。”
御舒彤看了眼沈佳婧，叹了口气，但也知道对方说的是对的。
先前，她听到丽娘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开始生气，就是因为妹妹的那封信，又得知了清风书院由御家出银子，心中甚至就断定了自己父亲与丽娘之间的关系。
沈佳婧有些无奈的扶了扶额头，“舒彤姐姐，这事儿不是小事儿，书院的银子不是小数目，又说书院背后还有人。我觉得……”
御舒彤抿着唇，“我懂你的意思，我们横竖要回去一趟，我直接去问问母亲知不知道吧。”
沈佳婧赶忙点点头，“你后来没有再问过妹妹这件事么？”
御舒彤皱了皱眉，“我问过，但妹妹没有再多说过了。”
沈佳婧“嗯”了一声，虽然她也很疑惑，既然觉得有问题，这么些年为什么都没有回来看过一次。
从盏映山去兰城，虽说不算近，但也算不得路途迢迢。
若是真的想要知道真相，何不就回一趟兰城，直接当面对质呢？
心中有疑惑，但沈佳婧到底是没有直接问出口。
御舒彤不知道沈佳婧在想什么，她只是轻轻笑了笑，“不想那么多了，既然很快就能直接从御城平的口中听到真相，也不用现在在这儿纠结。”
她看了眼沈佳婧，“妹妹，你要不早些休息吧？”
沈佳婧抿了抿唇，最终也只是说了一句，“舒彤姐姐，你如此直呼其名，万一是你想多了的话……”
这话没有说的那么明白，但是懂的人都能懂。
这分明在说，若是到时候是误会，这么长时间的直接称呼父亲的名字，未免也太尴尬了。
御舒彤眨了眨眼，又有些刻意的清了清嗓子，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这……我也没有当着旁人的面这么称呼过……”
沈佳婧：“今日在清风苑，舒彤姐姐可还是这么称呼的。”
御舒彤：“我那是怕柔姐知道我的身份罢了。”
沈佳婧一副“你说什么是什么”的表情，那笑容明显带了些许的调侃。
御舒彤摆摆手，又看向贺以乔，“贺儿，你还不回去休息？我和妹妹要歇下了。”
贺以乔也不好在屋中逗留，只点了点头，“好。师姐莫要再跑出去了。”
御舒彤点头，“酒都喝完了，这衡峒县也没有正经的花楼，我出去做什么？”
正经花楼，听听这话……
沈佳婧也不知要不要纠正御舒彤这句话。
但显然，贺以乔是听明白了的，点头出了屋子。
御舒彤哼了一声。
御舒彤与沈佳婧躺在一起，却没有太大的睡意。
而沈佳婧呢，更没有了。
先前生病的时候就一直在休息，今日病好了还是在休息。
这会儿正是精神的时候。
她侧了侧头，就瞧着睁着眼睛的御舒彤，“舒彤姐姐，你也不困么？”
御舒彤“嗯”了一声，“多年没有回过兰城了，一时间还有些……”
沈佳婧：“近乡情怯？”
御舒彤摇头，“算不得，我打小就被送到盏映山了，对我来说，兰城实在算不得什么乡。”
沈佳婧：“是对父母的情怯吧。”
御舒彤叹了口气，“小时候其实很不能理解，母亲为何同意父亲把我送到盏映山这件事。”
沈佳婧：“送到盏映山不是好事儿么？”
御舒彤：“是好事，但小时候不懂这些。只觉得是家里有了妹妹不要我了。”
沈佳婧抿了抿唇。
御舒彤：“挺巧的，送我走的那一年，妹妹刚出生，我实在很难不这么想。”
沈佳婧：“后来呢？”
御舒彤：“后来发现盏映山也挺好的，师父师娘对我都很好，我称呼师父爷爷，他也同意，不像家里说的那样。”
沈佳婧有些好奇。
御家难道不都是神化御景焱么？
怎么听御舒彤的话的意思，不是这样的？
“御家这么多旁支，就只有你送到了盏映山么？”
“只有我。师父本来就不打算收御家的人为徒的。”
“为何？”
“师父的功夫路子和御家的其实不一样，御家在武林中有名的很，但其实不仅仅是因为师父。是御家本来的功法就也不错。”
提到武功，沈佳婧不是很懂，但也能听明白御舒彤的话的意思。
她想了想才开口，“但是你师父不是御家的功法？”
御舒彤“嗯”了一声，“所以师父的意思是，整个御家，他至多收三个人。”
沈佳婧：“那怎得就只有你一个？”
御舒彤哼笑一声，带了点儿得意，“那自然是，只有你舒彤姐姐我的天赋够得上去盏映山。”
“天赋不够，去了也是白去。”顿了顿，怕沈佳婧误会是自己得瑟，又补充了一句，“这也是师父的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