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枭林开门见山：“和寄生体的合作，元帅恐怕捞不到什么好处。”
富衍脸色微变，细微到无法察觉，只是抬手让会议室里的其他人都出去。
片刻后，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他和段枭林两个人。
富衍将手臂放在桌上，手腕上的贵重名表展露无疑，他眉头微皱：“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鬼市外出现的村庄开始。”
富衍眼神犀利，带着几分恼怒：“专门为你和你的女人打造的世外桃源，也满足不了你？”
段枭林笑：“可惜了……”
他眼底闪过一丝浅薄残留的遗憾，“不过，多谢你的好意。”
富衍：“看来是她迈出了第一步。”
否则段枭林绝对不会再出现在总部。
他在鬼市外为他们量身定制了一片安全屋，那片区域是总部清剿丧尸故意留下的未污染区域，也是手上唯一能和段枭林谈要求的筹码。
他女儿的性命，还在他手上。
基地的未来，也被他控制着。
“只是，她丧尸的身份，恐怕不能被更多人知道吧，踏出这步的后果，恐怕连她自己也不能预料。”他低头闷嘲讽地笑，“静雨就是因为知道了她的身份，才会被你抓住把柄。”
“段时间内她不会死，这点你可以放心。”段枭林淡淡道：“在事情没有解决之前，我暂时不会透露她的去向。”
不会死……最差的结果也就这样了，富衍忍不住揉着发红的眼睛，他是最知道段枭林的手段，静雨就算不死恐怕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他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那个女人是丧尸的事情的，沦落到这个地步，还落到了段枭林手里……一时间内他也无能为力，只能尝试和段枭林谈条件，和那只九个脑袋的寄生体达成某种共识。
“你就这么有把握，我不会把她是丧尸的事情公之于众？”
鱼死网破何尝不是一种手段？
段枭林微微扯动唇角：“那您可以试试。”
他将空中的记录仪打开。
光屏浮现。
画面里的夏静雨被深埋在血腥肮脏尸堆里，这里是一个巨型的深坑，她想要往上爬，每当艰难地爬行几米就会被从头顶扔下来的尸体砸中，身体下坠，再次跌入无尽的尸堆里。
富衍一拳锤在桌上：“段枭林！”
他花白的头发和胡须都扬了起来。
其实他早就不年轻了，对外的年龄只是说辞，苍老并非全是为基地操劳的结果。
“这些尸体元帅应该很熟悉。”段枭林毫不给面子的戳穿，“比起您喂养寄生体和杀害异能者培养死士，我还是落后了。”
富衍攥紧拳头：“我看你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男人轻笑。
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几秒后，富衍脸色僵硬，周围气氛低沉之际。
“与其和那些畜生偷偷摸摸，不如把晶核给我，保你坐这个位置未来十年安稳无忧。”
富衍顿了顿，立即又大笑两声：“十年？这应该不是你的真正本事。”
他又说：“科技发达与寄生体各类病毒基因改造下，人类寿命已经大大延长，我要的可不止十年。”
说着，他已经让人把那最后五颗晶核摆放在段枭林面前。
段枭林会意：“那就让你在这个位置坐个够。”
富衍笑得越来越大声。
笑容里却满是苦涩和无奈。
男人疾步走出总部大楼，等待在外面的影将一个平板递了过来。
上面的内容很快就投射到男人面前，随着他的动作移动，直到上车，屏幕上的地图上的几个小红点依旧在移动。
修长的手指在上面点了点，立即有通讯打了进来。
“段哥！”
那边的声音有些轻微的喘息，似乎刚经历了一场剧烈的追逐运动，说话的声音还很粗，“A点已经搞定了，其他几个区估计也快了，你那边怎么样？”
“没什么问题。”
“那就行。”那边的人踹开脚底刚才和他争抢晶核的寄生体，高大的身体竟然要比变异的寄生体还要强壮几分，“东西五个小时内送到总部。”
“辛苦了。”
“不辛苦。”他按下耳机，又说：“老三他们也找到晶核了，我过去看看，只要找到都会立马送过去。”
“好。”
“不过段哥还有黑市那边的几块晶核，恐怕没那么容易得手……”
“我亲自过去一趟。”
“行，其他区域都交给我们。”
通讯结束，狱詹又按了下耳机，和另外几个区域的队友沟通，“怎么样？”
“一切顺利。”
“十分钟。”
“搞定。”
狱詹笑话那个说还有十分钟的人，“老三，你说真的不行了，法兰伦的效率什么时候这么低了？”
“滚。”
“段哥要的东西，速度都快点，总部那边法兰伦也是时候露露面了。”
……
裴西情三个小时后就醒了。
她面色苍白地靠坐在床头。
小白蹲坐在地上，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她苏醒后，依旧感觉不到任何周围的变化，眼前一片黑白，不仅失去了所有的色彩，连她全身的力气和一切情绪和表达能力都被剥夺。
裘朝拿着笔记本从外面进来，抬手一推，数道人体扫描光线在裴西情身上扫过，他紧盯着上面的变化以及系统的各项数据，等待是扫描结束后才开口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他戴着面具，裴西情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张了张唇，回答了一句。
裘朝眼球里浮现几分担忧：“好了，你先休息吧，不要多想。”
她根本没能发出声音。
裴西情点点头。
又问他要了他手里的那本笔记本。
在上面写了一行字。
裘朝不用看都不知道肯定是问段哥的。
他说：“他马上回来。”
裴西情点头。
手掌贴在胸口。
感受不断在她身体里保护她的虬蛇。
似乎也在安慰它。
因为从提醒她起，虬蛇就非常暴动不安，试图挽留身体里正在消失的东西，不断攻击那些丧尸病毒，可惜效果不是很明显，终有一刻，她会在末世里变成所有人梦寐以求的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