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言,有事吗?”电话里传来何晏明的声音。
“我正在临川和隐舟的房间。”贺谨言一边回答一边环视房间。
没有看到许临川,屋子里也没有打斗的痕迹,他稍微放下心,接着去卫生间查看。
“你在他们房间?”何晏明反问,有些不解。
“我爸刚遭到了刺杀,我担心大家。”贺谨言解释道。
“叔叔没事吧?我马上过来!”
贺谨言推开卫生间的门正准备说话,却看到许临川拖着腿,伸着手,整个脑袋埋在洗手池里,滴滴答答的水渍溅得满地都是,整个画面诡异极了!
“临川!”贺谨言大叫一声,赶紧上前把他扶起来。
将许临川平放在地上,贺谨言这才看到他神情惊恐,双目圆睁,嘴鼻里还淌着水,伸手去试他的呼吸,一片冰凉。
“叫医生过来!”他转头对捂着嘴傻站在一旁的沈星月喊道。
沈星月如梦初醒,折身跑了出去。
没有时间多想,贺谨言立马开始做心肺复苏,刚做了两组,医生便赶过来接替他。
后退了两步,贺谨言甩了甩手上沾的水,迟迟回不过神来。
怎么会这样?刚刚他们还在宴席上一同举杯,畅想美好未来...
何晏明和叶隐舟、孟然也一前一后地赶了过来,他们看到躺在地上明显再无生命体征的许临川,久久说不出话来。
一阵哀嚎声传来,是许曼和许临川的父母听到消息过来了。
医生收回手,站了起来,对众人摇了摇头。
“你再救救他!还有希望,你再救救他!他还那么年轻...”
许母拉着医生的手苦苦哀求,“我求你了,我给你下跪,求求你救救他...”
说着她便要屈腿跪下。
医生无奈地托住她,“我真的尽力了,夫人,节哀吧。”
“我不信你!我要救他!我要救他...”
许母见医生不肯救他的儿子,撇开他的手自己过去做心肺复苏。
没有人敢阻拦一个想要救儿子的母亲,大家都默默落下了泪,沈星月更是将脑袋埋进许曼怀里。
许父跪在许临川身边,怔怔地看着许母一遍又一遍地按压,可儿子还是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许母终于力竭,她呆呆地看了一眼自己颤抖的手和儿子逐渐铁青的脸,双眼一翻,她晕了过去。
顿时又乱作一团。
沈凌意有些怅然地看着许曼和沈星月抱在一起,那是她从未拥有的母爱,而今天,她终于知道真正的母爱是什么样子。
望向站在她身边的许临川,现在终于有第二个人能看到她了,但她并不觉得开心。
看了看同是灵魂形态的沈凌意,许临川面色复杂,“原来真的是你。”
沈凌意淡淡点了点头。
“对不起。”许临川突然郑重地说道。
“没关系。”沈凌意笑了笑,该道歉的不是他,况且,他也不该遭到这样的报应。
许临川没有再说什么,他无比眷恋地看着自己的父母,然后他的身形越来越淡,渐渐再也看不清了。
原来真正的离开是这样的吗?无声无息地消失,再也找不到任何痕迹。
而自己呢,留在这世上已经这么久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迎来真正的解脱?
十二点的时候,警察来了,许临川的尸体被连夜拖回江市,贺谨言几人作为重要人证也一同前去。
负责做笔录的是老熟人王庆,寒暄过后便进入了正题,贺谨言将昨晚的事如实告诉他。
“我想问一下你们为什么要重新分配房间?”王庆问出自己的疑点。
无奈贺谨言只好又将请笔仙,贺临川的房间被砸坏的事告诉王庆。
“这样来说死者出现在叶隐舟的房间是个偶然事件,门锁没有被破坏,屋内也没有打斗痕迹,死者也并未挣扎,我们怀疑是熟人作案,你有怀疑的对象吗?”王庆分析道。
听到王庆称呼许临川为死者,贺谨言心里感觉一阵不舒服,努力压下不适,他认真地想了想。
“除了孟然,我们都是认识多年的好朋友。”
做完笔录贺谨言起身准备离开,王庆一边整理资料一边不经意地问道:“沈夫人回家了吗?”
脑子里瞬间出现那晚请笔仙的场景,贺谨言沉下脸摇了摇头。
沈凌意无所谓地笑笑,我要是真回家了,你又该怕了。
出了警局几人又聚在一起,环视一圈贺谨言问道:“孟然呢?”
“她回去上学了。”叶隐舟说道。
几人这才知道孟然还是在校大学生。
“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临川他...究竟是怎么死的?”叶隐舟忍不住问道。
“初步的尸检结果是溺水而亡。”何晏明同步最新的消息。
“怎么可能。”贺谨言摇了摇头,就那么小一个洗手池,怎么可能淹死人?
沈星月浑身颤抖起来,“临川不会是被那个笔仙害死的吧?”
可别把什么事都赖我身上,沈凌意翻了个白眼。
“可是小师叔明明给了我们平安符。”贺谨言有些不解。
何晏明拿出他拍的照片给大家看,“我在沙发缝里发现了被撕毁的平安符,已经作为物证提交给警方了。”
“血光之灾,血光之灾...原来小师叔说的血光之灾指的是这个...”叶隐舟看着那张符纸喃喃道。
想起之前他们不以为意的调笑,叶隐舟苦笑一声,“是我们害了临川。”
“不要这样想。”何晏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冤有头,债有主,不管是人是鬼,我们都要把他揪出来给临川报仇!”
叶隐舟点点头看向贺谨言,“刺杀你爸的那个刺客呢?抓到没有?”
贺谨言眼里隐忍着怒火,“还没有,庄园后面都是山,让他跑了。”
“看来只能等警方破案了。”何晏明叹了口气。
“你们说有可能是孟然干的吗?她出现得太巧了。”沈星月突然问道。
“不可能。”叶隐舟马上否认,“有监控为证,她从房间出来以后就一直和我在一起,难道我也是她的共犯?”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星月连忙摆摆手。
“好了,你就别为难星月了,她也只是想找出凶手。”贺谨言安慰地揉了揉沈星月的脑袋。
正当一群人毫无头绪之时,贺谨言的电话响了。
“贺总,我刚刚收到徐闻的消息,沈二小姐明天回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