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南枝本意只是开个玩笑,彩礼,嫁妆这些按理说应该是两家人们坐到一起商量的,叶肖家人不在这边,但她的哥哥和妈妈在啊,所以这事吧,其实还是轮不到她操心的。
可不料叶肖听她这么一问,倒是认真起来了,直起身子认认真真地扳着指头数落起来了,“我都打听过了,三转一响,三十六条腿,都是必不可少的,然后我们再进趟城,去给你买几身新衣服,礼金的话,我这些年在连里津贴加补助这些下来,也存下一些钱,加上家里给的,有一千二百多块钱,到时候全给你。”
这边两人的对话也传到了祝振北的耳朵里,听到叶肖跟祝南枝表忠心他心里是非常高兴的,不过叶肖说的那些东西却是让他连连咋舌,三转一响,这东西在城里都是抢手得很,还得用到工业券,自行车券这些,现在他们在乡下,要弄到这些东西,难度更是可想而知了。
再加上三十六条腿,这规模有点过于大了呀。叶家不缺钱,这是京城他们圈子里公认的,但奈何现在风声正紧,花这么大代价娶媳妇儿,要是传到城里,有心人这么一撺掇,真说不好是福是祸。
祝振北踌躇了一会子,试探性地开了口,“老肖,这会不会弄得有点大了,万一让人抓住把柄,到时候可不好说啊!”
“没多大事儿,”叶肖瞅了瞅祝振北,道:“南枝值得最好的,而且在这边我一清二白,总不能让她跟着我受苦。”
叶肖说得坚定,祝振北自觉多说无用,便也不在吭声。
好在现在是在乡下,真有什么事,传回去也是需要时间的,到时候叶家加上祝家的势力,相信也是不会有人轻易敢去触动的。
江蔓蔓和祝母却想不了那么多,只觉得为祝南枝开心,找到了一个这么爱她的人。
尤其是祝母,在江蔓蔓生孩子的时候,非常奇异地感受到了久违的母爱,对祝南枝的事也格外上心起来。
既然叶肖给的彩礼这样丰厚,那嫁妆方面她也不能含糊,三床被子,枕巾枕套这些东西她得抓紧缝制起来了,南枝之前拿过来的棉花还剩了些,她再去镇上买一些来,另外再多扯些棉布做被面,一定要大红色的,大红的喜气。
还有衣服,鞋子,脸盆,水桶,暖壶这些,都要带喜字的,还要买双份,吉利。
这样想着,祝母感觉生活又充满了盼头,身形都轻快了不少。
很快饺子熟了,祝南枝把最后一盘菜端上桌,也坐在了凳子上。叶肖赶紧把带过来的好酒拿出来放到了桌子上。
老丈人没得早,那今天他就得和大舅哥不醉不归。祝振北虽然比他小几岁,从小也是跟着他一起玩的,但谁让咱看上了人家妹子呢?那这就是哥,就得敬着。
看着叶肖略带讨好的眼神,祝南枝心里百感交集,想想当初的祝家,再想想当初的项忠,总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就好像他能娶她,是她们祝家修了几辈子的福气。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看一个男人是否真的爱你,就看他对你家人的态度就知道了,项忠也正是吃准了自己不会轻易放弃那段关系,便对她,甚至对她家人都肆无忌惮地释放着他的骄傲。
如今叶肖的态度,才真正让她感受到了,爱与不爱,区别真的很大。
嘻嘻哈哈中,祝南枝和叶肖的婚事就这样被正式搬上了行程。祝母也开始忙得脚不沾地,一边帮着江蔓蔓带孩子,一边给祝南枝备嫁妆,祝南枝知道因着之前的事,祝母那边几乎不剩什么钱了,就把买东西的事自己包揽了下来。
买回来具体要怎么做,就让祝母忙活。
不成想,这个提议让家里众人都起了异议,“南枝,你之前确实是弄了不少钱,可来北荒这么久,买了那么多东西,你咋还有钱呢?你那钱到底是咋来的啊?”
也不怪家里人担心,主要沈清清那事实在是让人心里不踏实,就算再会挖药材,运气再好,投机倒把这罪名一出来,多少钱都不值当呀。
祝南枝一看空间的事快瞒不住了,急中生智,把锅扣到了爷爷头上,直推说来前爷爷又给了一千块钱,心里却是急得不行,得赶紧再想个生财之道了。
应付完家里人,第二天叶肖又找上了门,除夕夜的时候,叶肖就说过要和她进城一趟,祝南枝还以为说的是她们所在的省城,辽城。
可让祝南枝想不到的是叶肖说的不是辽城,而是京城。按叶肖的说法是,这么久没回过家了,正好他向公社请了一个月假,顺便和家里说一下结婚的事。
上面领导一听是婚姻大事,二话不说就把假给批了,顺便也给祝南枝向公社打了报告,请了一个月探亲假。
然后祝南枝就又见到了叶肖来时准备开的那辆大卡车。
“这回我们要开车回去吗?”祝南枝好奇地问道,心里却想着该带些什么东西呢?大老远的回去总不好空手吧。
爷爷,大伯,三叔还有叶肖爸妈,要准备些什么礼物好呢?
祝南枝低着头正在沉思,叶肖却催着人赶紧上车,“肖哥,”祝南枝为难地说道,“能不能推迟两天再回去呀!”
这么急,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乡下虽然没什么好东西,可是她有啊,她的空间里别的没有,药材管够,到时候捡稀有的每人少带一些,不卖,应该就算不得投机投把吧。
但是空间,药材的事祝南枝不能明说,就只拿不放心家里为由又拖了两天,叶肖拗不过也只能随她去了。
接下来的两天里,祝南枝白天没事就往后山跑,找到药材的事虽然不能跟外人说,但是家里人那边也得有个出处不是。
到了晚上,祝南枝一头扎进枕头里,意识就跟着沉进了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