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珑刚钻进商务车,就看到后排突然冒出来一颗脑袋吓了她一跳。
刘得华顶着一头乱发,脸上还带着海南岛晒出的麦色,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Surprise!”
“华哥,人吓人吓死人啊!”江雪珑拍着胸脯,一脸惊讶:“你杀青了?”
“刚下飞机。”他从座位上拎出两杯冻柠茶,杯壁还凝着水珠。
江雪珑自然地接过其中一杯,啄了一口吸管问道:“你刚下飞机就跑到我车里蹲我收工,就是为了给我送杯柠檬茶?曼妮姐知道你回来了吗?”
“曼妮姐知道我的航班,但不知道我来蹲你。”刘得华眨眨眼。
江雪珑呵呵一笑:“华哥也怕被曼妮姐骂啊,那我心里就平衡多了。”
江雪珑盯着他的脸:“黑了好多。”
刘得华点头:“为了演得像一个越南人,故意没擦防晒。”
江雪珑看向他的眉骨:“晒脱皮了也不能擦药吗?”
刘得华抬手摸了摸,笑道:“没事,男生嘛,糙一点没关系。”
“可是……”江雪珑故作泫而欲泣状:“华哥糙一点没关系,但姑姑的过儿还是白回来好啊。”
刘得华一愣,随即大笑起来。
他看着江雪珑,眼睛亮得吓人:“真好,我们终于可以合作拍戏了。”
“可不是嘛,在训练班的时候,我们两个可是公认的官配cp~”江雪珑眨眨眼。
“班主任终于如愿了!”刘得华感慨道。
他也如愿了。
“你的行李在后备箱吗?我让于师傅先送你回去休息?”江雪珑问。
“我现在还不想回去。”刘得华把双手枕在脑后,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
“那我们去兜风?吃宵夜?喝一杯?”
刘得华把脸凑近江雪珑:“对啊,阿珑已经成年了,可以喝酒了。”
“去哪家?你挑,我不熟。”
“那就去Neon pier吧,霓虹码头。”
江雪珑挑眉。霓虹码头?岂不是跟她的新歌午夜霓虹完美适配?等专辑发行后,一定让老板天天放这首歌!
“出发霓虹码头!”江雪珑朝于师傅喊道。
……
“霓虹码头”的招牌在夜色中闪烁,蓝紫色的灯光将门口的石阶染成一片迷离。
江雪珑踩着高跟鞋踏上台阶,刘得华下意识伸手虚扶着她的手肘,她自然地接受了这个绅士行为。
推开厚重的木门,海风混着爵士乐扑面而来。吧台上方悬挂着破碎的渔网,网中坠着几十只塞了信笺的玻璃酒瓶,被射灯照得如同浮动的海浪。
“咦,这不是木……”穿着水手服的酒保擦拭铜制摇酒器的手停了下来,瞪圆了双眼看向江雪珑。
江雪珑食指轻放在嘴唇,对他比了个“嘘”的动作,然后笑着说道:“给我们来两杯酒。”
酒保会意这两位明星不想声张,于是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一脸“我懂”的表情,轻声问道:“两位想喝什么酒?”
江雪珑看向刘得华,他耸了耸肩:“无所谓,喝什么都oK啊。”
于是江雪珑转头对酒保说:“那你就看脸调吧。”
酒保“噗嗤”一声笑了,“看脸调”这个点单方式还是他第一次遇见,于是“仔细”看了二人的脸,然后动起手来。
片刻后,两杯酒端了上来。
“这杯是「维多利亚雾」。”酒保将插着迷你英国国旗的酒杯推向江雪珑:“以琴酒为基底,混合荔枝利口酒,杯口的盐霜就像海风留下的痕迹。”
接着,他将另一杯递到刘得华面前:“这杯「九龙冰室」,冻柠茶兑伏特加,杯底还沉着真实的茶渣。之前被《号外》杂志吐槽‘像在喝渡轮机油’,没想到反而火了。”
刘得华抿了一口,随即蹙眉道:“像在凉茶里混了咖啡和中药,这绝对是黑暗料理!”
听他这么一说,江雪珑反倒好奇起来,她从刘得华手中接过这杯喝了一口,然后撇弯了嘴角:“这味道,真上头!”
而刘得华此刻也有点上头。江雪珑接过酒杯时并没有留意,她留在杯沿上的唇印几乎与他的完美重叠,那一瞬间,仿佛有电流窜过全身。这算不算……间接接吻?
“阿珑这杯挺别致的,我可以尝尝吗?”刘得华向「维多利亚雾」伸出手,被江雪珑一巴掌轻轻拍开。
“等等!”江雪珑低声制止。
然后刘得华便看见江雪珑把酒杯里插着的那面英国国旗,取出来颠倒了一个个儿,然后插了回去。原本朝上的宽白边,就变成了朝下。
“阿珑这是?”刘得华疑惑。
“国旗倒挂,代表投降。”江雪珑把酒杯推到刘得华面前:“你喝吧。”
刘得华此时也琢磨过味儿来了,阿珑不喜欢这杯酒,那谁还敢喝。
他把酒推向了远处,招呼酒保:“给这位女士重新调一杯。”
酒保看了一眼桌上一口没喝的「维多利亚雾」,和杯中倒挂的英国国旗,也回过味来了。比了个“oK”的手势,连忙重新调了一杯,
“这是「启德日落」。”他递上酒杯,并附赠一盒火柴:“龙舌兰搭配柚子汁,杯壁的蜂蜜象征晚霞,喝之前要用火点燃。”
“这杯酒很有仪式感嘛,我喜欢。”
江雪珑指尖的火柴“嗤”地燃起,火苗在她瞳孔中映出两簇悦动的金芒。刘得华看着那簇火焰掠过杯缘,蜂蜜在高温下卷起焦糖色的漩涡,仿佛要把人深深吸引进去。
“过儿,先替姑姑试个毒?”
她倾斜酒杯,龙舌兰混着融化的蜜糖,在杯沿凝成一道琥珀色的细流,正对着他的下唇。刘得华突然觉得,如果胡思乱想也是一种罪,那此刻这杯酒就是他的共犯。
他俯身时,鼻尖擦过她捏着杯子的手指。第一口酒液滑入喉间,味蕾炸开的却不是酒精的灼烧感,而是她指尖残留的香气,茉莉混着雪松,比龙舌兰更令人眩晕。
“怎么样?”江雪珑的追问带着蜂蜜的黏稠。
刘得华不能说刚刚那一口他完全没有留意酒本身的味道,于是哑着嗓子请求:“我可以再喝一口吗?”
不等江雪珑点头,他已经俯下身。
这次他故意用虎口托住她执杯的手背。酒液渡入唇齿时,他舌尖扫过杯沿的蜂蜜,仿佛在舔舐一个虚构的伤口。
江雪珑的呼吸忽然乱了一拍,明明是她在玩火,怎么反倒被火燎到了?
当刘得华终于退开,柚子汁的酸涩还缠在唇齿间。他忽然发现杯壁映出两人重叠的轮廓,像极了剧本里,被他用荧光笔反复描画的那句:“杨过俯身时,月光在他们之间融成银色的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