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克林的夜，被无数霓虹灯切割成绚烂的碎片。
在一家位于dumbo区、可以遥望曼哈顿天际线的爵士餐吧里，舒缓的萨克斯风旋律在空气中流淌，混合着淡淡的威士忌和雪茄的香气。
阿基和布雷克·格里芬，相对而坐。
他们面前的桌上，放着两杯琥珀色的波本威士忌，冰块在杯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没有团队的工作人员，没有闪光灯，这只是一次朋友间的私人邀约。
“敬三连冠，也敬你，布雷克。”阿基举起酒杯，
“之前的东决G5，你造了字母哥那个进攻犯规，是整个系列赛的转折点。没有那个回合，我们可能就被拖进抢七了。”
格里芬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带着一丝历经沧桑的成熟魅力。
他与阿基碰了一下杯，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得了吧，阿基。如果不是你把我从底特律那个冰窟窿里捞出来，我现在可能已经在某个电视节目里，和沙克、肯尼他们一起讲段子了。”
他的话语里带着自嘲，却也透着一股发自内心的感激。
周围的灯光有些昏暗，让人不自觉地就想卸下心防。
“说真的，”格里芬看着杯中重新被续上的酒液，眼神有些悠远，“我永远都记得三年前，你给我打的那通电话。”
“那时候，我刚被活塞买断，全联盟都觉得我完蛋了。我的膝盖、我的爆发力……他们觉得那个能飞天遁地的‘给力芬’已经死了。”
“那时候，我接到了很多电话。有些是象征性的慰问，有些是提供一份侮辱性的底薪合同，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过了季的打折商品。”
“只有你，”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阿基，
“你在电话里告诉我，布鲁克林需要的，不是一个每晚飞来飞去的扣将，而是一个能策应、能投篮、能用经验和身体去防守的冠军拼图。你告诉我，我依然是布雷克·格里芬。”
这番话，让阿基也有些动容。
他记得当初为了说服格里芬加盟，自己确实费了一番心思。
他利用了自己穿越者的优势，精准地描绘了格里芬在德安东尼体系下的战术角色，重新点燃了这位前状元心中的火焰。
“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阿基轻声说。
“不，你给了我最重要的东西——尊重。”格里芬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抹复杂的笑意，“老实说，我刚来的时候，心态并不纯粹。”
“我想的只是，跟着Kd、凯里和詹姆斯，混一个总冠军，给自己的职业生涯画上一个还算体面的句号。我做好了牺牲，做好了当一个‘工具人’的准备。”
“但在这里的三年，我得到的远比一枚冠军戒指要多。”
“我看到了詹姆斯为了赢球，是如何在训练馆里打磨自己的每一个技术细节；我看到了pJ，一个快四十岁的老家伙，是如何在场上用身体去撞击比他年轻十岁的对手；我看到了凯里，在经历了那么多风波后，是如何在球场上重新找到那种纯粹的快乐。”
“在这里，我不再是那个背负着球队希望的状元，也不是那个拿着顶薪却无法带队赢球的‘废物’。”
“我就是我自己，是这个家庭的一份子。我重新找回了爱上篮球的最初的理由。”
餐吧里的音乐不知何时换成了一首更加抒情的蓝调，气氛恰到好处。
格里芬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他再次端起酒杯，却没有喝，只是看着杯中的冰块缓缓融化。
“阿基，我……想回家了。”
他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阿基的耳中。
阿基没有感到意外。他静静地看着格里芬，等待着他的下文。
“三连冠，我什么都有了。说实话，我的油箱里，真的没剩多少油了。”格里芬坦诚地说道，
“我的身体告诉我，也许是时候停下来了。我想在一切都还算体面的时候，选择离开。”
“我想回到洛杉矶。”
“回到……快船队。”
说出这个队名时，格里芬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那里，是他梦开始的地方，也是他第一次体会到职业体育残酷的地方。
当年被交易时，他与球队老板史蒂夫·鲍尔默之间，几乎撕破了脸。
“我想，是时候和过去了结了。”格里芬的眼神变得释然，
“我想回去，也许打一年，也许只是一份十天短合同，然后在那座我曾经挥洒了无数汗水的球馆里，正式退役。”
“我想和史蒂夫（鲍尔默）握个手，告诉他，当年的事，我都忘了。我想感谢那里的球迷，他们曾经给予我的一切。”
这是一个老男孩，在功成名就之后，对自己青春的最后一次告别。
阿基听完，没有丝毫犹豫，他举起了自己的酒杯。
“我完全理解，也百分之百支持你的决定，布雷克。”
他的回答，让格里芬明显松了一口气。
“你为布鲁克林带来了一座总冠军奖杯，不，是三座。”阿基的语气无比真诚，
“你在这里付出的所有，我们永远都会铭记。你永远是这个王朝的功勋。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去阻拦一位功勋的回家之路。”
“不仅如此，”阿基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我会亲自给快船队的总经理劳伦斯·弗兰克打电话。我会告诉他，布雷克·格里芬想回家了，希望他们能给一位球队队史上的传奇，一份应有的尊重和体面。”
格里芬的眼眶，瞬间有些湿润。他没想到，阿基会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千言万语，最终都化作了两个字。
“谢谢。”
“等你球衣退役那天，无论我在哪里，我一定到场。”阿基笑着说。
“一言为定！”
两人再次碰杯，这一次，杯中清脆的响声，像是一个时代的交接，也像是一段友谊的见证。
送走格里芬后，阿基独自在餐吧又坐了一会儿。
他看着窗外布鲁克林大桥上穿梭不息的车流，心中感慨万千。
格里芬的离开，是王朝阵容变动的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接下来，还会有pJ·塔克，还会有尼古拉斯·克拉克斯顿。
送别，是为了更好的相遇。告别过去，是为了拥抱更光明的未来。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他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
“喂，安迪吗？是我。”
“关于pJ·塔克的交易方案，我觉得可以调整一下思路。华盛顿的8号签，可能不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去联系一下休斯顿火箭队的拉斐尔·斯通。告诉他，我想和他聊一聊，关于他们的4号签，以及……尼古拉斯·克拉克斯顿的未来。”
电话挂断，阿基将杯中最后一口威士忌饮尽。
老男孩的归途已经铺好，而天才的捕获计划，现在，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