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红木圆桌上已经摆好了四碟精致的凉菜,沈越给众人斟茶,动作娴熟而不失恭敬。
周局长笑呵呵地抬手示意,“小越啊,这位是省里分管经济的郑主任,这位是交通厅的刘处长,还有这位——”他特意顿了顿,“咱们鞍西钢铁集团的赵副总。”
沈越会意,起身依次敬茶,郑主任接过茶盏时,目光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两秒,这年轻人行礼时腰背挺得笔直,既不卑躬屈膝,也不似愣头青那样不知礼数。
酒过三巡,桌上的热菜陆续上齐。沈越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每个人的喜好,见刘处长多夹了两筷子清蒸鲥鱼,便将菜转到对方面前;注意到赵副总杯中酒浅了,立刻执壶添上……
这些细微处的周到,也渐渐让在座的几位眉眼都舒展开来。
“你们那个运输队...”赵副总突然发问,指尖在桌沿轻叩,“听说最近接了批特殊钢材?”
包厢内霎时安静了几分。沈越不慌不忙地放下筷子:“都是按规矩办事。”他从内袋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这是钢厂的开单,铁路局的货运单,每道手续都齐全。”
郑主任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与身旁的刘处长交换了个眼神。他们原以为这不过是个靠关系的毛头小子,没想到谈吐间既有胆识又不失分寸。
当谈起东北地区钢材市场的预判时,一直沉默的郑主任都忍不住加入讨论,沈越分析的走势连赵副总这个老钢铁都频频点头。
“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刘处长抿了口酒,语气已然不同,“但政策红线...”
沈越立即会意,双手捧杯敬了过去:“我们做的都是正经买卖,该守的规矩绝不越线。”他语气诚恳,“就是有时候新规下来了,还望各位领导多提点。”
周局长在旁边就乐呵呵的笑,偶尔提几句,又喝了几个来回,原本客套的氛围早就已经热络了起来,郑主任主动询问起黑市的物价波动,沈越都对答如流,既不过分夸大也不刻意遮掩。
窗外,被云遮住的月亮也露了出来,腊梅、假山和摇曳的红灯笼在院子里投下阴影。
包间里昏黄的灯光打在沈越轮廓分明的侧脸上,为他平添了几分与年龄不符的沉稳气度,赵副总借着添酒的功夫,对周局长低声道:\"老周啊,这次你倒是真挖到宝了。\"
饭局结束时也差不多十点多了,几位领导酒足饭饱,脸上都带着微醺的红晕,对沈越的态度比来时亲热了许多。
郑主任临出门前,重重的拍了拍沈越的肩膀,在他肩头多停留了两秒:“小沈啊,有空多来省里坐坐。”
“一定一定,到时候还要多向您请教。”沈越微微欠身,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意。
刘处长也凑过来,带着几分醉意揽住他的胳膊:“年轻人...有前途!”他打了个酒嗝,“下个月...下个月运输调度会,你也来听听。”
周局长落在最后,眼中带着欣慰,悄悄的给对沈越比了个大拇指,这才搀着脚步虚浮的赵副总上了等候多时的黑色轿车。
目送着车辆远去,沈越绷紧的神经也终于松懈了下来,他抬手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喉咙间一阵火辣。
今晚他少说喝了一斤多的白酒,这酒劲上来,眼前都有些发花,再被寒风一吹,胃里就翻江倒海的,不得不扶在门廊的柱子上缓了缓。
“越哥。”沈文龙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沈越身侧,扶了下他,声音里满是担忧,“我送你回去?还是就在这歇下?”
沈越摆摆手,他闭眼缓了缓,长舒一口气:“没事,我坐会儿就行。”
两人又回到刚才的包厢,服务员已经把桌面都收拾干净,沈越瘫坐在椅子上,把领口扯松了,露出泛红的锁骨。
“你今天太拼了,那几位可都是酒场老手...”沈文龙对外面招了招手,让厨房熬碗醒酒汤过来。
沈越闭着眼睛轻笑了一声,“值得。”
回想起席间郑主任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和刘处长含糊其辞的承诺。这顿酒喝得值——这关系就是一点点撕开的,开了个好头,后面才好做事。
沈越撑着扶手站起身,突然一个踉跄,沈文龙赶紧扶住他,还是架起他往住处走去。
江宁这边,放完烟花也差不多8点了,回了屋,大家都在讨论明天的计划,打算中午吃完饭就回牛棚了。
江宁有了昨晚的经验也不管他们了,三人在床上滚来滚去的,玩到十一点多,果然又爬起来吃了下午买回来的东西,吃完就睡了。
第二天清晨,又是一个大晴天,刚过八点,江辉他们就已经陆续醒来了,揉着惺忪的睡眼,慢吞吞地换下这两天的衣服,穿上来时的那套。
看江辉他们几个拿着盘打算去洗衣服,江宁让他们都放在椅子上就行,\"别折腾了,这天那么冷,放这儿就行。
前面我跟朋友约好,等洗衣机到了,丢进去多方便,反正又没味。”
江宁也是突然想起,他空间里除了电器商城里的那些现代的电器,还有一批在阳市那些官员家里搜刮来的电器,拿出来也正适合。
前面他嫌都是人家用过了,就懒得整理,只是把那些钱、珠宝首饰,还有古董这些东西收了起来。
现在还堆在那停车位里。主要是收的东西太多太杂了,就连人家用了只剩下一点点的酱油瓶子都被他拿了,所以他才不想收拾。
看来有时间还得好好分下类,用不着的就丢了,到时候去趟郊外,把空间里的垃圾也清理下。
三人收拾好,江宁带着他们去了镇中心,还惦记着那几个糖人,就让贺源和江辉去黑市买,他和江澄在路边等着他俩。
他一去沈越又得过来,他那么忙还是算了。过了一会,贺源和江辉两个拿着三个糖凤凰,还有一大包东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