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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的雪,下得没完没了。厚重的铅云低垂,将燕王府层层包裹,如同巨大的白色棺椁。自那日血染后苑,徐仪华便将自己彻底封闭在静思堂内,如同一尊失去灵魂的玉雕。朱棣肩头的伤口在太医精心照料下开始结痂,但心头的伤,却随着徐仪华的沉默和疏离,一日深过一日。

意识A(永乐帝)那缕支撑融合的意志,在昏迷中彻底沉寂,如同沉入深海的巨石,再无半点声息。朱棣(此刻,更偏向洪武二十五年的意识b主导,但融合的记忆碎片如同沉重的烙印,让他兼具了超越年龄的沧桑与迷茫)感觉自己的灵魂被生生剜去了一块。失去了“未来”的指引和那份帝王智慧的依托,面对朝廷步步紧逼的杀局和妻子心如死灰的绝望,他第一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立和力不从心。

“王爷,”姚广孝(道衍)的声音在澄心斋内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王妃…今日辰时,带着贴身侍女和护卫徐影,从西角门…离府了。”

朱棣正对着铜镜,由王彦小心翼翼地为肩伤换药。闻言,他身体猛地一僵!镜中映出的那张脸,瞬间褪去了所有血色,只剩下一种死灰般的惊悸和痛楚。肩头尚未愈合的伤口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他却浑然不觉。

【“离…离府?!”】 他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去了哪里?!为何无人阻拦?!”】

“王妃手持王府令牌,言奉王爷之命,前往城外庆寿寺…为王爷和湘王殿下…祈福。” 姚广孝垂着眼,声音平静无波,“王妃神情决绝,手持利刃…无人敢拦。” 他省略了徐仪华那柄始终未曾离身的乌黑匕首,以及她眼中那令人心悸的冰冷光芒。

祈福?朱棣心中一片冰凉。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借口。仪华…她是要离开他!离开这座让她心碎、让她恐惧、让她看不到希望的樊笼!

一股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比面对千军万马更甚!【“备马!本王…”】 他猛地站起身,不顾王彦的惊呼和肩上崩裂的剧痛,就要往外冲!

“王爷不可!” 姚广孝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挡在门前,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王妃此去,非为逃离,而是…寻一处清静之地,安放那颗破碎的心。王爷此刻追去,除了徒增王妃痛苦,逼她做出更决绝之事,还能如何?”

朱棣的脚步硬生生顿住!姚广孝的话,如同冰水浇头。他想起后苑雪地上妻子那空洞的眼神,想起她递水时颤抖的手,想起她质问“那个东西”时绝望的嘶喊…是啊,追上去,他能说什么?能做什么?告诉她自己是未来的皇帝?告诉她装疯是为了造反?告诉她…她未来会早逝?不!这些只会让她更加崩溃!

巨大的无力感和自责如同毒蛇,啃噬着他的心脏。他颓然地靠回椅背,脸色灰败,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纷飞的大雪。肩头的伤口,殷红的血迹再次缓缓渗出,染红了洁白的绷带。

“王爷当务之急,非是儿女情长。” 姚广孝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铁,敲打着朱棣混乱的神经,“张昺狼狈回京,湘王血案震动朝野。建文君臣,对王爷之‘疯癫’,疑虑只会更深!下一波风暴,必是雷霆万钧!王爷若再沉溺伤痛,分心他顾,恐真将步湘王后尘!届时,莫说王妃,便是这满府上下,皆成齑粉!”

湘王府的冲天烈焰,仿佛又在朱棣眼前燃烧!那绝望的悲啸,如同重锤砸在他的心上!他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那脆弱和迷茫被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带着血色的决绝!仪华暂时离开…也好。至少…暂时安全。

【“广孝…依你之见…应天接下来…会如何?”】 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冰冷质感。

姚广孝眼中精光一闪:“必派重臣,携圣旨,率重兵!以‘探病’为名,行‘验疯’之实!甚至…不排除借机锁拿!此番来者,位高权重,绝非张昺阉竖可比!王爷…真正的考验,要来了!”

**(承:金殿验疯,君臣对弈)**

姚广孝的预言,如同冰冷的谶语,在短短数日后便化为了现实!

洪武二十六年正月,年节刚过,冰雪未融。一队盔甲鲜明、旌旗招展的庞大队伍,踏着官道上尚未化尽的残雪,如同乌云压境般,抵达了北平城下!队伍核心,是一辆由八匹骏马拉着的、装饰着皇家徽记的华丽车辇。车辇旁,一位身着大红麒麟补服、腰佩玉带、面容儒雅却眼神锐利的中年官员,骑在高头大马上,正是建文帝的心腹重臣,兵部尚书齐泰!他身边,还跟着一位身着蟒袍、神色阴鸷的司礼监大太监,以及足足三千名精锐京营兵马!

齐泰亲至!携圣旨!率重兵!验疯!锁拿?!

消息如同炸雷,瞬间传遍北平!刚刚因王妃离府而稍显“平静”的燕王府,瞬间被推到了火山口!

燕王府正殿,香案高设。王府所有属官、将领,在张玉、朱能的带领下,战战兢兢地跪伏在地。气氛凝重得如同凝固的铅块。

齐泰立于香案前,展开手中那卷沉甸甸的、仿佛带着血腥气的明黄圣旨,声音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大殿中: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朕闻燕王棣,身染沉疴,神志昏聩,朕心甚忧。念及骨肉之情,社稷之重,特遣兵部尚书齐泰,代朕探视。望王弟善加珍摄,安心静养。若病体难支,可随齐卿返京,朕当延请天下名医,悉心诊治,以慰亲亲之谊。钦此——!”

圣旨字面上是关怀,但字里行间透出的冰冷杀机,却让殿内温度骤降!随齐泰返京?那便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

“臣…朱棣…领旨…谢恩…” 一个虚弱、含糊、带着浓重傻气的声音响起。只见燕王朱棣,被两个强壮的内侍几乎是“架”着,拖进了大殿。他披头散发,脸色蜡黄(刻意涂抹),眼神呆滞涣散,嘴角流着涎水,身上裹着厚厚的、散发着怪味的棉袍(故意弄脏),赤着双脚,在冰冷的地砖上拖行。

“王…王爷…您慢点…” 王彦在一旁,带着哭腔“搀扶”着。

齐泰的目光如同鹰隼,瞬间锁定了朱棣!他仔细地、一寸寸地审视着朱棣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细节。儒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冰封般的审视。

朱棣(意识b)此刻,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失去意识A的“经验”支撑,他只能依靠融合记忆碎片中的模糊印象和姚广孝的紧急“培训”,独自面对这生死考验!他强迫自己沉浸在“疯癫”的角色里,努力模仿着记忆中那些疯子的举动:傻笑、流口水、眼神放空、身体不自觉地颤抖…心中却在疯狂呐喊:‘撑住!一定要撑住!为了仪华!为了王府上下!为了…湘王叔!’

“燕王殿下,” 齐泰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无形的压力,“陛下闻殿下病重,忧心如焚。特命下官带来宫中御制的安神补脑丸,皆是太医院精心炮制…” 他示意随从捧上一个锦盒,里面是几枚龙眼大小、散发着药香的丸药。

【“糖…糖豆…好吃…”】 朱棣傻笑着,伸手就去抓那锦盒里的药丸,动作笨拙而急切,口水流得更欢了。

齐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他猛地将锦盒往旁边一移!朱棣抓了个空,身体失去平衡,一个趔趄,竟直接扑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地砖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王爷!” 张玉、朱能等人失声惊呼,目眦欲裂!却不敢动弹。

朱棣趴在地上,仿佛摔懵了,过了好几息,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疼…呜呜…糖豆…飞了…坏人…打本王…”】 他一边哭嚎,一边用手胡乱拍打着冰冷的地面,涕泪横流。

“殿下!” 齐泰上前一步,蹲下身,脸上带着“关切”,眼神却锐利如刀,紧紧盯着朱棣的眼睛,“殿下摔疼了?是下官的不是。殿下快起来…” 他伸出手,作势要搀扶,手指却如同铁钳,猛地扣住朱棣的手腕!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同时,他那双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睛,死死锁住朱棣的瞳孔!这是试探!试探他手腕的力道!试探他眼神中是否会流露出本能的反抗或疼痛!

剧痛从手腕传来!朱棣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一股暴戾的怒火瞬间冲上头顶!属于燕王的本能几乎要让他暴起反击!杀了这个狗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意识深处,一个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游丝般的意念碎片,猛地闪现——那是属于“永乐帝”记忆深处,某次装病麻痹政敌时的场景!一种极致的隐忍和伪装!

‘…示敌以弱…忍常人所不能忍…’

这碎片一闪而逝,却如同救命稻草!朱棣强行压下几乎冲破胸膛的杀意!他非但没有反抗,反而顺着齐泰的力道,像个真正的软骨头一样被“拽”了起来。同时,他眼中的呆滞瞬间被一种极致的“惊恐”取代!他猛地甩开齐泰的手(动作显得笨拙无力),如同受惊的兔子般连连后退,缩到王彦身后,指着齐泰,带着哭腔尖叫:【“坏人!坏人打本王!疼!手疼!王彦!赶他走!赶他走!”】 他像个被欺负的孩子,只会哭喊告状,手腕处被捏出的青紫淤痕清晰可见。

齐泰看着朱棣那惊恐万状、毫无章法的反应,看着那清晰的淤痕和他手腕上虚浮无力的挣扎,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起。难道…真疯了?这反应…不像作伪。

“殿下息怒,下官失礼了。” 齐泰收回手,脸上重新挂上虚伪的歉意,“只是见殿下摔倒,心急搀扶,力道大了些。殿下勿怪。”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最后落在张玉和朱能身上,“燕王殿下病体沉重,神智昏聩,实不宜再操劳军政。自今日起,北平一应军务防务,暂由本官接管。王府护卫…为免惊扰殿下静养,亦需重新整编,由京营将士协防!”

接管军务!整编护卫!这简直是釜底抽薪!要将朱棣彻底架空,变成真正的囚徒!

张玉、朱能等人脸色剧变,拳头紧握!王府护卫更是群情激愤!

“齐大人!此乃燕藩护卫!岂能…” 张玉忍不住开口。

“嗯?” 齐泰目光如电,冷冷扫来,“张指挥使…这是要抗旨吗?陛下旨意,让本官‘代朕探视’,并确保燕王殿下能‘安心静养’!本官所做一切,皆为圣意!尔等…莫非想步湘王府亲卫的后尘?!” “湘王府亲卫”几个字,如同淬毒的冰锥,瞬间冻结了所有人的怒火!

朱棣缩在王彦身后,身体还在“害怕”地发抖,眼神“呆滞”地望着地面,仿佛对这场决定王府命运的对话毫无所觉。然而,没人看到他低垂的眼眸深处,那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暴怒火焰!湘王叔的血…竟成了这些人肆意妄为的依仗!

**(转:佛前断发,黑衣定计)**

庆寿寺,后山禅院。

风雪似乎在这里也变得温柔了些许。禅房内,檀香袅袅。徐仪华跪在佛前蒲团上,素衣如雪,长发如瀑,散落在肩头。她已在此跪了整整一日一夜,不饮不食,如同一尊玉雕的菩萨。面前的佛像低眉垂目,悲悯众生,却无法解答她心中的困惑与绝望。

道衍和尚(姚广孝)盘膝坐在一旁,闭目捻动佛珠,并未打扰。他知道,王妃心中的风暴,需要她自己平息。

静,死一般的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雪呜咽,和佛龛前长明灯芯燃烧的噼啪轻响。

不知过了多久,徐仪华缓缓抬起头。她的脸上没有泪痕,只有一片近乎透明的苍白和一种看破红尘的寂灭。她看着佛前那柄供奉着的、用来修剪灯芯的银剪刀,目光平静无波。

“法师…” 她的声音沙哑而空洞,如同来自遥远的地方,“您说…佛能渡一切苦厄…为何…渡不了这人间皇权的倾轧?渡不了血脉相残的惨剧?渡不了…这身不由己的…天命?”

道衍缓缓睁开眼,看着徐仪华那死寂的眼神,心中微叹。他知道,王妃已至心死边缘。

“王妃,” 道衍的声音平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佛渡有缘人,亦渡…肯自渡之人。人间地狱,非佛所造,乃人心之魔所化。皇权倾轧,血脉相残,皆因‘执念’二字。有人执于权柄,有人执于仇恨,有人…执于情爱,放不下,勘不破,故堕无间,永受煎熬。”

“执念…” 徐仪华低声重复,目光落在自己的长发上。这青丝,曾是他最爱抚之物,象征着结发之情,夫妻之盟。可如今…这情,这盟,却被“天命”、“疯癫”、“装傻”和那触目惊心的鲜血…撕扯得支离破碎!

一股巨大的悲怆和决绝,如同火山般在她沉寂的心底轰然爆发!她猛地抓起佛前那柄银剪!

“王妃不可!” 道衍脸色微变,却并未起身阻拦。

徐仪华对道衍的惊呼置若罔闻。她左手抓起自己一缕乌黑如墨的长发,右手紧握银剪,毫不犹豫地,狠狠地剪了下去!

“咔嚓!”

清脆的断发声,在寂静的禅房内,如同惊雷炸响!

一缕青丝,飘然落地。如同被斩断的尘缘,无声无息。

徐仪华看着手中那缕断发,又看了看地上散落的发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她将断发轻轻放在佛前,对着佛像,深深叩首。

“弟子徐氏,今日于佛前断此烦恼丝。” 她的声音冰冷而清晰,再无半分波澜,“从此…尘缘已尽,情爱皆空。只愿…青灯古佛,了此残生。祈我佛慈悲,佑…北平…平安。” 她最终,还是无法彻底割舍,加上了那句“佑北平平安”。

道衍看着佛前那缕断发,又看向徐仪华那决绝而寂寥的背影,细长的眼眸中,第一次流露出复杂难明的情绪——有敬佩,有惋惜,也有一丝…棋局将倾的忧虑。王妃此举,无异于自绝后路,也将王爷…逼到了悬崖边缘!

“王妃…” 道衍缓缓起身,“尘缘易断,心魔难除。青灯古佛,未必是解脱。王爷…他…”

“法师不必再言!” 徐仪华打断他,声音斩钉截铁,“我意已决!请法师…为我剃度!” 她闭上眼,挺直脊背,露出光洁脆弱的脖颈,仿佛在迎接最终的审判。

道衍沉默良久。禅房内,只剩下风雪声和徐仪华那平静却沉重的呼吸声。

最终,道衍缓缓走到她身后,并未拿起剃刀,而是俯身,小心翼翼地捡起了佛前那缕属于王妃的断发。他用一方洁净的白帕,将那缕青丝仔细包好,郑重地收入怀中。

“王妃心志坚如磐石,贫僧敬佩。” 道衍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然,剃度乃佛门大事,需焚香斋戒,禀明方丈。王妃…不妨先在寺中清修几日,待心绪稍宁,再做决断不迟。” 他用了缓兵之计。他知道,此刻强行剃度,只会让王妃更加决绝。而王爷那边…风暴正急,王妃的存在,或许还有转圜之机。

徐仪华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更多的是一种无所谓的漠然。她没再坚持,只是再次对着佛像叩首:“谢法师。”

燕王府,澄心斋。

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张玉、朱能如同困兽,在室内焦躁地踱步。齐泰接管了军务,京营兵马开始“协防”王府外围,如同铁桶般将王府围困!王府护卫被勒令交出武器,集中看管!这哪里是“静养”?分明是囚禁!

朱棣靠坐在软榻上,肩头的伤口因为之前的“表演”和情绪激动,又隐隐作痛。他脸色阴沉,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榻沿。齐泰的狠辣远超预期!步步紧营,根本不给他喘息之机!失去军权和护卫,他如同被拔了牙的老虎!装疯…还能装多久?齐泰今日的试探只是开始,接下来…必定还有更残酷的手段!

“王爷!” 姚广孝匆匆而入,脸上带着一丝凝重,“刚收到寺中传信…王妃她…在佛前…断发明志,欲削发为尼!”

【“什么?!”】 朱棣如遭雷击,猛地站起身!眼前一阵发黑,几乎站立不稳!断发!为尼!仪华…她竟决绝至此?!巨大的恐慌和心痛如同巨浪,瞬间将他吞没!他感觉自己的心,仿佛也被那剪刀狠狠剪碎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王彦带着哭腔的通禀:“王爷!齐…齐大人带着人…往澄心斋来了!”

话音未落,齐泰那儒雅却冰冷的声音已在门外响起:“燕王殿下,下官奉旨探病,忧心殿下玉体。特请了随行的御医,来为殿下…仔细诊治一番。还请殿下…开门相见。”

诊治?朱棣心中警铃大作!这绝不是简单的诊脉!这恐怕…是最后的验疯!也是最残酷的考验!他下意识地看向姚广孝,眼中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依赖和求助。

姚广孝眼中精光爆射!危机已至顶点!他猛地一步上前,凑到朱棣耳边,以极快的速度、极低的声音说道:“王爷!情势危急!寻常疯癫已难取信!唯有一途——‘中风’!口眼歪斜,涎水长流,肢体失控,言语不能!此症凶险,真伪难辨!待贫僧…” 他语速极快,手指在袖中掐算着什么,仿佛在推演天机,“…待贫僧引开他们片刻!王爷速做准备!记住!瘫软!流涎!无神!片刻之后,无论发生何事,切记不可回应!不可动弹!”

说完,不等朱棣反应,姚广孝猛地转身,脸上瞬间堆满“惊慌失措”的表情,拉开房门就冲了出去,对着门外走廊上正欲推门的齐泰等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不好了!王爷!王爷他…他吐血了——!!!”

**(合:秽物灌口,佛寺惊魂)**

“吐血了?!”

齐泰和那司礼监大太监闻言,脸色都是一变!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疑和一丝…狠厉!

“让开!” 齐泰一把推开挡在门口的姚广孝,带着御医和几个如狼似虎的锦衣卫,强行闯入澄心斋!

室内,朱棣已按照姚广孝的指示,瘫倒在软榻上。他双目紧闭,脸色蜡黄,口角歪斜,一丝浑浊的涎水不受控制地沿着嘴角流下,浸湿了衣襟。身体软绵绵的,仿佛失去了所有骨头。他努力控制着呼吸,让自己看起来如同一个突发中风、濒临死亡的病人。

“王爷!” 王彦扑倒在榻前,哭天抢地,演技逼真。

张玉、朱能也“惊慌”地围拢过来,实则紧张地盯着齐泰等人。

齐泰眼神锐利如鹰,紧紧盯着朱棣的脸。那御医连忙上前,搭上朱棣的手腕。诊脉片刻,御医眉头紧锁,又翻开朱棣的眼皮查看瞳孔,脸色变得极其凝重:“齐大人…王爷脉象浮大而乱,散而无根…瞳光涣散…此乃…风邪入腑,闭阻清窍之中风恶候!凶险万分啊!”

中风?!齐泰眼中精光闪烁!真中风?还是…装得如此之像?!他绝不相信!这太巧了!就在他要进行最后“诊治”的当口?!

“凶险万分?” 齐泰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本官看王爷面色尚可,呼吸也还平稳。或许…只是痰迷心窍,一时闭气?” 他目光转向旁边侍立的司礼监大太监,“王公公,您见多识广,宫中若有贵人痰迷心窍,当如何处置?”

那王公公心领神会,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尖声道:“回齐大人,宫中秘法,若遇痰迷心窍,神昏不语…当以‘金汁’灌之!取其秽浊冲激之力,通窍醒神,立竿见影!”

金汁?!人粪尿?!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张玉、朱能等人瞬间双目赤红,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王彦更是吓得瘫软在地!这简直是极致的羞辱!比杀了王爷还要恶毒!

齐泰满意地点点头,目光如同毒蛇般锁定榻上“昏迷”的朱棣:“王公公此法甚妙!来人!速去取新鲜‘金汁’!为燕王殿下…‘通窍醒神’!”

“齐泰!你敢——!!” 张玉再也忍不住,拔刀怒吼!朱能也瞬间抽刀!

“放肆!” 齐泰厉喝一声,门外守候的京营士兵瞬间涌入,刀剑出鞘,寒光闪闪,将张玉、朱能等人团团围住!气氛瞬间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榻上,朱棣(意识b)的心沉到了谷底!巨大的屈辱感和杀意几乎要冲破他的天灵盖!金汁灌口?!这比杀了他还难受!他几乎要暴起,与齐泰等人同归于尽!但姚广孝那“切记不可回应!不可动弹!”的警告,如同最后的枷锁,死死禁锢着他!他不能动!一动!前功尽弃!王府上下,皆成齑粉!仪华…仪华怎么办?!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报——!!!” 一个王府护卫(实则是姚广孝安排的亲信)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脸上带着“极度惊恐”,声音都变了调:“齐大人!王公公!不好了!王妃…王妃在庆寿寺…悬梁自尽了——!!!”

什么?!!

如同平地惊雷!这个消息比“金汁”更令人震撼!

齐泰和王公公脸上的残忍笑容瞬间凝固!徐仪华…燕王妃…在庆寿寺自尽?!这消息要是传出去…天下人会如何议论?建文朝廷逼疯燕王,逼死王妃?!这简直是滔天大祸!

就在齐泰和王公公心神剧震、下意识看向对方的一瞬间!一直“昏迷”的朱棣,身体猛地剧烈抽搐起来!如同触电一般!他双眼翻白,口中发出“嗬嗬”的怪响,一大口混合着血丝的白沫猛地喷了出来!随即,身体如同泄了气的皮囊,彻底瘫软下去,气息微弱,仿佛随时会断绝!

“王爷——!!” 王彦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张玉、朱能等人也“惊恐”万状地扑到榻前!

那御医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病情恶化”吓了一跳,连忙再次诊脉,脸色瞬间煞白:“脉…脉象散乱欲绝!王爷…王爷这是急怒攻心,风邪直中脏腑!危…危在旦夕啊!” 他这次是真被吓到了,朱棣那抽搐和喷沫,装是装不出来的(姚广孝在“金汁”消息传来时,暗中以特殊手法刺激了朱棣穴道)!

齐泰看着榻上气息奄奄、口吐白沫、面如金纸的朱棣,再看看“惊慌失措”的御医和哭喊的王府众人,又想到庆寿寺传来的王妃自尽噩耗…他心中那最后一丝疑虑,终于被这接踵而至的“意外”和朱棣那逼真的“濒死”状态彻底击溃了!

一个疯子,一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好验的?逼死了王妃,再逼死一个疯王爷…这名声,建文朝廷背不起!他齐泰,更背不起!

“快!快救人!” 齐泰脸上瞬间堆满了“焦急”,对着御医吼道,“务必保住燕王殿下性命!若有闪失,唯你是问!” 他再也不提什么“金汁”了。

“王公公!” 他又转向那太监,“速派人去庆寿寺!确认王妃情况!不惜一切代价…保住王妃性命!”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澄心斋内乱成一团。御医手忙脚乱地施救。齐泰和王公公脸色铁青地退到外间,低声商议着什么。张玉、朱能等人守在榻前,看着王爷那“惨状”,心中悲愤交加,却也暗自松了口气。姚广孝站在角落阴影里,捻动佛珠,垂下的眼帘掩去了眸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庆寿寺,禅房。

徐仪华并未悬梁。那只是姚广孝安排的计策,用以制造混乱,引开齐泰注意力,并刺激朱棣做出最逼真的“中风”反应。

她独自坐在窗边,看着窗外依旧纷飞的大雪。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柄乌黑的匕首。侍女惊慌地跑进来:“王妃!不好了!王府来人报信…说…说王爷被齐泰逼迫,急怒攻心,中风垂危了!”

徐仪华摩挲匕首的手指猛地顿住!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中风…垂危…那个男人…要死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瞬间涌上心头——是解脱?是快意?还是…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锥心的疼痛和恐惧?

她猛地站起身!眼神再次变得混乱而挣扎!那把匕首,被她死死攥在手心,指节发白

澄心斋内,朱棣在御医的“抢救”下,气息依旧微弱,但脉搏似乎平稳了些许。他紧闭双眼,口角流涎,一副标准的“中风”后遗症模样。齐泰和王公公守在外间,脸色阴晴不定。王妃“自尽”的消息如同悬顶之剑,让他们投鼠忌器。

“齐大人,”王公公压低声音,眼中闪着阴鸷的光,“燕王…看样子是真不行了。这中风…十有八九瘫了。一个废人…还值得大动干戈吗?不如…就此上奏,言其病入膏肓,不堪驱使,请陛下恩准其…在北平‘静养至死’?至于王妃那边…只要人没真死,总能遮掩过去…”

齐泰沉吟不语。他看着内室方向,目光闪烁。朱棣那“濒死”的模样确实唬人。逼死疯王和王妃的罪名太大…或许…暂时放手,麻痹燕藩,待削平其他诸王后,再回头收拾这“废人”…更为稳妥?

庆寿寺禅房,徐仪华握着匕首,站在窗边。风雪拍打着窗棂。王府传来的“王爷垂危”的消息,如同魔咒,在她死寂的心湖中投下巨石。恨意、怨念、残留的爱恋、以及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慌…交织成网。

她该怎么做?是继续走向青灯古佛?还是…回到那座染血的王府?那个垂死的男人…体内是否还藏着那个让她恐惧的“东西”?

而此刻,远在应天皇宫。

建文帝朱允炆看着齐泰和王公公联名发回的、语焉不详的紧急奏报——“燕王闻湘王噩耗及王妃变故,急怒中风,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危在旦夕…王妃于庆寿寺受惊过度,意图自绝,幸及时救下,然心神俱损…臣等不敢擅专,恐生剧变,恳请陛下圣裁…”

年轻的皇帝眉头紧锁。中风?王妃自尽?这…是真的?还是燕藩的苦肉计?

“陛下,” 御阶下,曹国公李景隆(历史上李景隆为建文心腹,率军讨伐燕王)躬身出列,英俊的脸上带着一丝跃跃欲试的自信,“臣以为,燕王是真是假,是瘫是疯,空耗猜测无益!臣愿亲赴北平!代陛下探视王叔!若王叔真有不测,臣当竭尽全力,安抚北疆!若…有人胆敢欺君罔上!” 他眼中寒光一闪,“臣手中天子剑…也绝非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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