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食肆中先是哗然一片,随后又诡异的安静下来。
直到一个书生模样的人,不屑开口:“秦太傅是个歹人没错,但这样的谣言未免太离谱了,花朝长公主不过是在夺嫡之中,手段残暴了一些。这才喂先皇争到了帝位,但你说她有治国之才,且秦太傅这些年的功绩,都是剽窃她的,就过于离谱了……”
“是啊,区区女子,闺房都甚少走出,太傅谋算的是整个江山的排布治理!!”
“女子怎么了?”还是被人群簇拥着的男人,他不屑的嗤笑一声,“你还是你娘生出来的呢,在我看来,这世间还有什么比生一个人出来更艰难的!”
“艰难什么?每个女人都会的事情!”那书生笑得越发的不屑。
“是啊,每个女人都会的,偏巧是书生你就不会的,岂不是很无用?”有出来给主人家买早饭的粗使婆子,嗓音嘹亮的喊了一句。
食肆里的人,哄堂大笑起来。
那书生涨红了脸:“我不和你们这些粗鄙之人攀扯!有辱斯文!”
说着,书生拍下几块铜板,在哄笑声中落荒而逃。
“手无缚鸡之力,跟豆芽菜似的,怕是经不起婆子我一巴掌,也敢在此处大放厥词,我呸!”婆子冲书生的背影啐了一口。
婆子是邵武将军府的,是南境人,个子虽然不高,但四肢健壮,看起来就十分不好惹。
南境那边一些部落,是女人主家,这位叫玉澜的婆子,便是来自这样的部落。
她是跟随蒲湘南一同来上京,照顾她的生活起居的。
住了这么些年,她始终瞧不上这边的风气。
富裕的确是富裕,但这里的女人都好纤柔,就跟那男人们手里的棉偶娃娃似的。
一个个白白的,细嫩得风都能吹倒。
这和玉澜从小受的教育完全不一样,在她们的部落,女人得有力气才行。
否则都招不来好郎婿搭理家中。
再便是,上京城不管男女,都瞧不起女子,将女子视作末流……
玉澜买好早点,就回家去了。
虽说信的人不多。
但关于秦太傅,剽窃年少时长公主写的治国策论,揽做自己功绩的事儿,还是很快在上京城传遍了。
又随着出城去各地的人,传扬去了更远方。
夜里。
李承又来了郡主府。
此时李承的脸上,已经完全没了凤知灼初见他时的天真烂漫。
他一张脸快难看成一条苦瓜了。
“内阁所有人都被谢章抓去盘问了。”李承坐下来,说完一口气喝完了沉香刚端上来的一盏茶,“世家给了钱,就想见结果,总想着求见,全让我给打发了。”
“不妨事,好在眼下上京城的兵权,都在您的手里。”凤知灼顿了顿,“陛下吃过晚饭了么?”
李承摆摆手:“上火上得牙疼,就吃了碗冷甜酒,母后这两日动了要选秀的心思,皇后虽然没说,但瞧着是有些不高兴。偌大个宫里,哪儿都不能待,只能到阿满这里来坐坐了。”
李承不是哪儿都不能待。
眼下郑义从秦太傅府中,抄出来的那一箱文书,还在他寝殿的床底下放着。
只要想着他就觉得坐立难安,鬼使神差就出宫来了。
眼下人人都逼迫他,也只有妹妹体谅他……